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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是应该惊讶。
回想起那个夜晚,我在他的面前甚至毫无自保之力,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任他带着那个可恶的、漫不经心的笑意,挑衅——或者说,挑/逗——一般地挑落我头上的月桂冠。
可是这一夜,我们能够打个平手了。
或许他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略微显得有点儿轻敌,又或许他再认真一点儿的话我仍然不是他的对手,不过——
万事的起因不太重要,过程不太重要,结果才重要。
我与他的BE或许近在眼前,可我终于赢了他一次。
这样也算是有始有终吧。
……反正,以后大概也不用顾及他的好感度,总之他都不会赞助我名下的国库了(?)。
我这么想着,就笑得更加挑衅了一点,甚至微微抬起了下巴——或许用他的蹩脚比喻来说,就像个“神气活现的小斑鸠”?
“说啊,”我甚至用了一点傲慢(?)的语气——和他学来的——催促道。
“究竟是谁赢了?”
谭顿公爵沉默了片刻,忽而露齿一笑。
我:?!
那个笑容有点不怀好意,我还没来得及读出那个笑容背后的潜台词,就感到身上一沉,他已经在瞬间干脆利落地撤出了自己支撑在床上的手和膝,整个身躯都重重地向着我合身砸了下来!
我:!!!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在短暂的一秒钟下落时间内完成丢开右手中的匕首、同时用左手制住我持枪抵在他腰间的右手,并且还要把我不肯配合的右手扳开这一系列动作的。
但总之,当我从那一阵被砸的眼冒金星之中恢复时,我意识到自己的右手被他的左手制住、而他空余的那只右手则曲肘支撑在我耳畔的床上,手指则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
“……是你赢了。”他的语调里带着一抹深长的叹息,坦率地承认道。
我还来不及得意一笑,他的脸就俯了下来,嘴唇准确地落在我的唇上。
或许是因为刚刚经历了一番打斗,这个吻也带着点野蛮的角斗意味。他的唇齿毫不留情地啃啮着我的唇,舌尖横冲直撞地撬开我的唇齿,啃食、撕咬、诱/引、吞噬,带着一点急切与一点热情,仿佛还有点彷徨和紧张的意味,急于想要在这种原始的、野蛮的撕扯与纠缠之中获取某种确认,或某种保证——
我:!?
我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这么不加以一点掩饰,在话都没有说明白之前就开始了下一项进程——
虽然在刚才我们以言语打的机锋之中,他仿佛已经承认了我的胜利,但那还是不足够的。
“等……等等——”我艰难地在他铺天盖地落下的吻之间腾出空隙来换气,趁机把脸往旁边略略偏去,争取出一秒钟来说话。
可是下一秒钟他捏着我的下巴,将我的脸又转了回来。我吓得赶紧把嘴唇抿紧——不但抿紧,并且还向内卷进去,将下巴拱出来,好像这样就可以不给他任何可乘之机似的。
谭顿公爵一顿,捏着我的下巴,脸稍微往后撤开一点,充满嫌弃似的盯着我的脸,说道:“哦天哪,你这是做什么?”
他可能是想用一种嫌弃的语调说出这句话的,可是刚刚一连串热情的亲吻已经使得他喉咙沙哑了,结果这个问题问出来的时候,听在我耳中软绵绵的毫无杀伤力。
我赶紧用左手扳住他的肩头,暂时阻止他低头的动作,十分煞风景地说道:“……我、我们不能就这样糊里糊涂地乱来——”
谭顿公爵似乎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了那双黑眸,窗外的月光投进来落进他的眼眸里,使得他眼眸深处似乎跳动着一个光点,亮晶晶的。
“谁要跟你……呃,‘糊里糊涂地乱来’了?!”他略带着一点不可思议地反问道。
我无心去猜测他话语里是否还隐藏着什么别的含义。我的大脑只有一根筋,不听到直白的话语是不会了解事情的真相的。
我执拗地问道:“你这么做……是不是就代表你选择了我?”
他或者是个黑心大魔王,血汗资本家,放在别的游戏里就算是担当一下最终大BOSS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行事自有他的格调,他还是不会——也不屑——用虚情假意来骗取无知少女的感情或亲吻的。
所以这就代表——
谭顿公爵的气息微微一凝。
片刻之后,他没好气地说道:“你为什么非得蠢头蠢脑地追问到底?”
我:“呃……因为我想听真话?”
谭顿公爵不耐烦似的翻了个白眼,哧地一声从鼻子里喷出气来。
“还不明白吗?!”他仿佛是真的动了火气,一字一顿地吐出每个音节,就活像是拿着铁锤一下下想要把一整排木楔挨个儿砸进地里似的。
“我要真的想跟你决裂的话,我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不放心派别人来,打算亲手宰了你灭口?!”他火气四溅地厉声反问道。
“我干嘛不干脆转向你哥哥那一方就好了?!或者干脆作壁上观,等你们两人打得你死我活、分出一个胜负以后再说?!”
在盛怒之中,他依然保持着可敬的理智,即使话语里充满了怒意,他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但那就使得他的语音尤其像是低哑迷人、富有磁性的低音炮环绕效果,震得我耳边嗡嗡作响,大脑也不甚清醒了。
我:“呃……是、是吗?”
谭顿公爵悻悻地哼了一声。或许是我那副半信半疑、头脑不灵的蠢相更加激怒了他,他毫无预兆地猛然低头,咚地一声用他的额头重重砸了我的脑门一记。
我:!
我差点嗷地一声叫出来。
可是他给我一记头槌之后,就那么跟中了定身法一般定在那里了,跟我额头顶着额头、鼻尖顶着鼻尖,彼此间的嘴唇只差一厘米就会碰到一起,呼吸之间全都是对方的气息。
我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撞我脑袋做什么?”
谭顿公爵嗤笑了一声。
“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棉花!”他气恨恨地说道。
我:“……”
我很想说其实他说的话我也不是没有猜到过,可是……谁敢想这是真的啊?!
谁敢相信他居然在与他相依为命二十多年的姐姐和我这个棉花脑袋的小公主之间选择了我啊?!
我觉得自己满脑袋问号,甚至比他亲口证实了他选择了我之前还要困惑十倍。
“可是……你知道我想要做什么的吧?”我觉得自己说出每一个字的时候都无比艰涩,但是这些问题是不能不去正视的。
“我……我听说安妮特夫人就是服用鸦片酊过量去世的,”我低声说,“所以……从各种意义上来讲,这件事我必须追查到底……”
谭顿公爵没说话,好像静听着我讲,听到这里的时候,他没好气地重重哼了一声。
“你以为我来之前没打听到这些事吗?”他说,“我还知道那不是意外,而是自杀——亚历山大先王另找了情人,安妮特夫人接受不了自己的失宠……”
我:“……”
啊,虽然我很感激你越过你姐姐而选择了我,而且其实听到我生父是个渣男或者我生母的悲惨命运之后也并没有那么深刻的痛苦,不过——
你果然还是故意往我的幼小心灵上戳刀子的吧!就因为我的执拗让你不得不放弃你亲爱的姐姐!你这个人怎么就不能有一次干净利落地做点好事,纯粹地让我感激感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感激之后还在胸口噎着一股郁气!
我干巴巴地说道:“哦。这些我还真不知道呢,感谢你的告知。”
谭顿公爵好像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我的怨气一样。而且,他好像就打算保持我们现在这种暧/昧的姿态来谈正事了。
他稍微移动了一下调整身体的重心,然后果不其然老旧的木床发出了吱嘎的响声。
我:“……”
啊,隔壁那些人听到这种声音,恐怕已经靠脑补在秋名山飚了三圈了吧。
我想把他掀翻下去,但我也知道他艰难地选择了站在我这一边是何等不容易,说不定多多少少也有些心有不甘的成分——所以这个时候,我既然想要从他口中听到真话,不妨就在其它地方略微宽容一点,让气氛不那么紧张;为此,一些微末小事——比如尴尬的姿态——是可以暂时忍受的。
我低声问道:“我可以问你一个我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吗,奥利弗?”
谭顿公爵的身躯微微一滞。然后,他哼笑了一声,简单地说道:“说吧。”
我深吸一口气。
“……伊萨多拉所做的这些事情……种植罂粟,制造鸦片,借商队的幌子私下贩运……”
我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很快,咚咚咚的,几乎要冲破自己的胸腔。
我不自觉地握住了他腰侧的衬衫衣料,感觉自己掌心的冷汗似乎快要浸透那轻薄的面料。
“……你,事先知道吗?”我鼓足勇气,一字一句地问道。
我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音节都吐露得很清晰。在我所说出的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去之后,原本还浮荡于我们之间的最后一丝暧/昧的热度为之一凝,继而消散得无影无踪,只留下略嫌紧绷的气氛,像是失去弹性的皮带,愈绷愈紧——
不知道过了多久,谭顿公爵忽然微微一仰头,呼出一口气。
因为他刚刚还用额头顶着我的前额之故,所以他仰头的幅度也并没有多大,他呼出的气息热热地吹拂在我的脸上,使得我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然后,我听见他说:“……不,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4.19.
论:如何让一个BE起死回生【不
明天应该还是下午5点更新哦,很有可能提前!因为最近这个情节我简直灵感喷发!【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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