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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地是整个城堡看着人那样多,然而这里始终给苏素的感觉就是寂静,没有人气。
所有仆人都有条不紊地做着手里的事,哪怕是交谈,也是将声音压得极低。也许是维安娜给苏素的感觉太过温和,所以她才问起了这件事。
苏素还记得维安娜当时的那温柔的眼神,和恰到好处的微笑,十分平静地说着这些人的来历。
夏兰身份高贵,高傲善变,他不能容忍自己的住处有其他同类的存在,所以在这里的仆人都是普通人。他们都知道这座城堡主人的真实身份,至于为什么来这里,许是因为死亡在高昂的薪水和轻松的工作面前也不算什么。
然而依旧有那么一些蠢蠢欲动的人,知晓历来血族活了漫长岁月,积累下来的财富可想而知会有多丰富。他们总抱着不会被发现的侥幸心理,然后被这里的王直接处死,变成了花园里的天然肥料。
大自然是这世上最完美的垃圾桶,无论你遗留了什么,它们都无迹可寻。
因此这里的人经过前辈们血一般的教训,渐渐学会了如何做一个沉默安分的旁观者。
当苏素坐在客房里时,旁边是一面窗,站在那里便可以望见花园里红得绚烂耀眼的大马士革玫瑰。明明是在冬天,这里的植物仿佛是在逆生长一般,在不属于它的季节里肆意妄为。
无论是对这里的人,还是物,苏素都觉得反常极了,偏偏那人的目的不明,她也没办法提前准备。至于那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魄力,她还有漫长的路要走。
这时候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苏素才后知后觉,她来到这里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三个小时。
“咚咚咚…”
不疾不徐的敲门声唤回她的思绪,苏素打开门,便看到女管家的沉静的脸。
“维安娜,怎么了吗?”苏素靠在门前,礼貌地询问道。
“若橙小姐,主人让我请你下楼吃饭。”
苏素闻言点了点,心想他不是血族吗?难道他也会吃普通人的食物,还是…
苏素情不自禁脑补着自己在吃饭,旁边有个人津津有味地喝着人血的画面,心里一阵恶寒,但愿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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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中央悬挂着一盏巨大的水晶灯,四周都摆放着冰冷洁白的瓷器,在这白色光芒照耀下,不知是谁在映衬谁。
灯下是一张长方形的红木桌,边缘都镌刻着漂亮精致的花纹,中间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菜式,看起来极为丰富。而夏兰则坐在远远的一头,他此时已经将脸上的妆尽数洗尽,如刀刻一般的凌厉硬朗的五官完全显露出来,深邃如潭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一只手握着柄刀叉,另一只手拿着小刀,此时正切割着白盘里的一块牛肉,姿态格外优雅。
置于刀下的那块牛肉,每被切割一次,就渗出鲜红的血,看起来很容易让人想到其他的东西。
苏素不适地别开眼,可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人的唇,许是心理作用,她觉得那一点殷红是由血染就的。
“若橙小姐为什么不坐下?”夏兰放下手中的刀叉,认真地看着苏素说道。
“嗯,好。”
苏素回过神,快速地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才看到摆放在自己面前的菜全是正常的菜式。
看到这里,苏素立刻管住自己的眼睛,专注地满足自己的五脏庙。
夏兰从来都没有掩饰过他对苏素的好奇,血族生来就对人的气息十分敏感,然而把这一点种族优势用在苏素身上时,则觉得对方仿佛是一个谜。
没有呼吸,有趣;血能杀人,也很有趣。
这让夏兰下意识想起藏在自己左胸的肉块,从他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就从来没有跳动过的心脏。
所以像这样无用的东西又何必一开始就存在呢?
即便苏素的神经一向自称堪比电线杆还粗,可这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容不得她忽视。
她努力咽下口中的食物,才抬起头看向那个男人,“夏兰先生是有什么事想说的吗?”
话音刚落,她便听见对方温柔客气的声音。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用餐了。”
苏素看到对方歉疚的笑,心里的奇怪越来越深,她见对方没有再开口的想法,于是下意识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等到她放下筷子的时候,就像是突然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
“若橙,我可以叫你若橙吗?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夏兰。”
男人突然站起身,开口说道,这让她不知所措,她喃喃地问了句为什么。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男人笑了笑,绿色的眼眸里仿佛带着奇妙的魔力。
“血族的男人总喜欢用一见钟情来忽悠纯情无知的人类少女。”三三在一旁幽幽地说道。
“你是不是在怀疑为什么那么漏洞百出的话,偏偏却有那么多人愿意走向恶魔的怀抱,选择于他们一同沉沦?”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宿主。”
“傻瓜,因为这是一个看脸的时代啊!”
三三:“……”受教了。
连系统都知道的套路,苏素当然也明白,于是她诚实地摇摇头,然后发现对方的表情依旧镇定得一比。
“我是相信的,因为当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若橙你是个特别的人。”
苏素还在思考对方是再说什么特别的时候,就见对方眼里闪过的一缕不怀好意,正想后退时,就发现对方迈着长腿,朝她走来。
然而她周围的时间仿佛被冻结一样,整个人傻傻地坐在原地,眼看着对方一步步逼近,弯下腰对自己耳语道:“若橙小姐是最特殊的人呢,没有心跳,却有那样剧毒的血。关键地是这样的你还能像普通人那样活呢。”
冰凉的气息喷洒在苏素的耳际,让她心中一跳,特别是在听到他后来的话,让她瞬间就反应过来,原来那天在小巷不是她的错觉。
除了她和那只吸血鬼,还有第三个人存在,是他在维持着那障眼法,甚至还围观了全程。
“若橙小姐,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夏兰解开自己的幻术后,看见苏素沉静的表情,流淌在血液里的恶劣因子仿佛都活了过来,也愈笑愈加邪气,事情仿佛越变越有趣了呢!
不慌不忙,是因为还有其他底牌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