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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可偏偏涌上心头的竟一句可笑，但是当他注意到那人说这话时眼眸中的点点星光，这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倒是有趣，不过你注定是要失望了，因为那些事有九成是真的，我这双手的确沾染过不少人的鲜血，滥杀无辜，有迹可循。”
男人唇角轻扯，抬手轻轻抚过面具下缘，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眸间空寡，仿佛不在意任何人，包括自己，连带着声音都在着一股凉薄。
苏素也似是跟着他拗上劲了，想也没想的话脱口而出：“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
李承渊闻言一怔，随即无奈地低笑出声，“算了，随你怎么想，这些都与我无关，所以我又在和你计较什么呢？”
苏素莫名觉得那笑声很苍凉，甚至隐隐觉得心里一阵泛酸。心里竟隐隐对这本书的作者多了些愤懑。既然这个小世界有了自主意识，为什么还必须按设定好的剧情运转，生命平等，若是没了这气运，鹿死谁手，还是个未知数。
“承渊，方便让我为你探脉吗？”苏素试着转移话题，开口问道，却不知道，她的眼里却倒映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小心翼翼。
男人仿佛把一切都尽收眼底，又仿佛冷漠的眼睛里再也容不下任何存在。
他堪堪点了点头，坐在雕花椅上，顺从地把手腕递给了苏素。如鸦羽一般柔顺的长发随风轻轻晃动着，柔化了青铜面具的凶恶。
苏素握着那比寻常男子还要显得瘦削冰凉的手，心底一片平静。
指下的脉搏微弱的跳动着，似是下一秒就会停止，一如资料所说，是早衰之相。
看着苏素徒然苍白的脸，李承渊眼里毫无波澜，显然早已对结果了然于胸，反而还劝慰道：“姑娘不必忧心，天命如此，无需改变。”
“无需改变？你真的甘心接受事实吗？”
因着他并不如传闻中那样残暴，所以苏素听着对方漠然的语气，不知是气自己的无能，还是这天命，口不择言地说道。
李承渊听这话，情绪依旧毫无波动，淡淡地陈述到：“这两年来，我寻了近百名大夫，无一不以失败告终，人力既然不可及，自然应当听天由命，甘心又如何，不甘心又如何。”
苏素闻言一阵沉默，是的，她也没有办法干涉，并且还想从对方身上获得积分。
想到这里，她终于意识到这整个世界违和的地方，李承渊世界观和正常人无异，善恶两者，可以说是泾渭分明，因此现在的他黑化度到底有多少？
三三：“叮，当前目标黑化度为五十，请宿主尽快开始任务。”
苏素忽略了后面的话，思绪回到了现实。彼时她回想到自己的话，也觉得失礼。
“对不起，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没事！”李承渊冷静地说道，“姑娘既然没有什么事就先回去歇息吧！”
苏素应了一声好后，又把手里的香囊塞到了男人怀里，快速地说道，“承渊你把这放在床头，可以帮助你夜里安睡。”
男人只看到对方对方娉婷袅娜的身影，实则是运起轻功后，又快又轻的效果，手里拿着一香囊，神情充满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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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朗星稀，夜风微凉。
苏素在床上辗转反侧，也觉得难以安睡，看着月色顺着窗台洒落的一地清晖，忍不住联想李承渊他连续两年都为噩梦所扰。
不知他会不会用那香囊，虽然白天她强硬地把它塞给了对方，苏素静静地想着。
三三此时突然出声说道：“宿主，你与其在这瞎想，宿主为什么不亲自去看看呢？”
苏素也觉得这提议很棒，几乎是当即就推开了房门，往那人的住处赶去。
在夜晚，城主府愈发显得静谧，时不时的乌鸦扑棱着翅膀划过夜幕，留下尖锐不喜的声音，宁静之余又有着阴森。
城主府的防御从来都以“外严内松”闻名，虽然李承渊不会武功，可他身边的暗卫是先皇身边的其中一支，虽然只有十人，可每个人单独拿出来都能以一当百。
可李承渊偏偏把这样有利的武器放在了外围，虽然男主暗杀的人从来都不曾断过，只可惜没人能真正杀得了他，除却有旁人保护之外，也没有任何人知道他身上藏有多少暗无声息杀掉一人的手段。
杀死他的只有他体内的春日醉。
苏素的轻功在同龄人中算是佼佼者，可对上李承渊这个例外，仍然不排除还没走到他身边就被炮灰的可能。
苏素只得小心再小心地靠近那人的床边，借着朦胧月光，她看清了他的面容。
那是一张五官极为硬朗的脸，剑眉入鬓，鼻若刀削，与那苍白的薄唇相组合在一起，凛冽之间又有病态的矛盾，就如他人一样，虽有强大的能力，身体却孱弱。
月色透过雕花窗棂留下斑驳的痕迹，树影凭风而动，时不时有沙沙声。
整个房间里都很安静，苏素环顾了四周都不曾看到自己所赠出的香囊，心里虽失落也觉得理所当然。
而另一边的李承渊睡得也并不安稳，在此时寂静的环境下，他的小声呓语也极为明显。
苏素又走到他的床头，看着他眉间的隆起，绷紧的唇线，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抚平之时又想起现状，如果她贸然碰触，只怕是会被当做歹人就地格杀，联想到糟糕的后果，她只好默默地收回了手。
“三三你有什么隐秘的安神药物吗？对人体没有害处的那种。”
苏素见那人拒绝了自己的香囊，忍不住把主意打到了三三身上。
“上淞露，二十积分。”三三迅速地答到，“宿主，你又要动用积分了吗？”
苏素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会努力攒回来的。”
三三见苏素已经点了确定按钮，当即就把药送到了苏素的手上，留下了一句“希望宿主记得，”便隐了身。
看到瓶身的使用说明，还自带美梦功效，苏素诚实地给了系统商城五星好评。
她将其滴了一滴在男人的枕边后，不到片刻，只见他的神情蓦地放松下来，不过一会儿，便真正沉入睡眠。
看到他这样，苏素情不自禁地弯了弯唇，心里自是十分欢喜。
持续了三年的噩梦早该结束了，苏素发誓她一定会让他剩下的时光安然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