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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洪天佑回到安东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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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90书院】 90shuyuan.com,更新快,无弹窗!     玄清真人把洪天佑带到崂山全真教金山派祖庭明霞洞后,一起练功养伤,直到身体完全恢复才放他离开。
    这一耽误,又过去了十多天的时间,离洪天佑当初离开砣矶岛,已经快一个月了。
    在师徒重聚的这段时间里,玄清真人有针对性地指点了洪天佑许多武功和江湖经验,尤其详细介绍了飞熊帮魏茂伦等人的锦衣卫背景,还顺带把朝廷厂卫左太极等人的情况作了介绍,嘱咐洪天佑江湖险恶,一定要小心提防这些人。
    玄清真人还拿出了六阳神功秘笈给洪天佑看,并且告诉他六阳神功秘笈虽然是重阳祖师所留,但里面有很大的隐患,在没有搞明白之前,一定不能贸然修炼。否则,就会走火入魔,功亏一篑。玄清真人要认真揣摩六阳神功,马上就会试探着修炼,一旦找出问题,修炼成功,对付左太极的六阴神功就有了把握。
    洪天佑和玄清真人在三天前的早晨分手启程,出了崂山之后,一路归心似箭,沿着海边小道,晓行夜宿,只用了两天半赶回了日思夜想的安东卫城。
    安东卫城紧靠海州湾,此时正处于秋老虎的淫威之下。
    要说海边的古怪天气,当属秋老虎。
    内陆天气,无不春暖夏热秋凉冬寒,海边天气却出了差错,似乎硬生生把季节拖长三个月,整个演变成了春寒夏凉秋热冬暖,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浩瀚无边水波连天的大海。
    大海像是一个专门调节气候的大水缸,冬天之时,因为吸收了一夏一秋的热量而整体变得滚热,所以无论天气怎么变化,大海都会不紧不慢地散发热力,让海边的一整个冬天都很温暖。随着寒冷延续,整个大海在冬天之时逐渐吐光热量,蓄满寒气,等到了春天,就不停地释放出严寒,让海边的初春变成一年中最冷的时节。夏天来到,大海的寒气尚未全部散尽,海水深处还在烈日下散出丝丝寒意,海边的夏天就变得非常凉爽。秋天到了,无边的海水蓄满热量,这个时候再加上秋天太阳的炙烤,双重因素叠加,海边的天气就变得像老虎一样能吃人,所以号称秋老虎。
    七月流火,内陆地区从初秋开始天气从此逐渐凉爽,而海边正是秋老虎最凶狠时节,正午的太阳下晒半个时辰,就能活生生吃掉人的性命。
    顶着秋老虎的淫威,鲁东南黄海畔的安东卫城袒露在烈日灼烤之下,就像海边一个快要烙熟的大饼,散发着撩人的热气和香味。
    如此热的天气,路上几乎不见行人,作为海防重镇,安东卫城四门虽然在平时大开,但每个城门也都有八个健卒守护,丝毫不敢懈怠。因为天热,八个守门军士纵然缩在城门洞的阴影里,也烦热难耐,昏昏欲睡。
    就是在这样一个天气,洪天佑行色匆匆地从安东卫城的西门走了进去。
    多日的赶路,让洪天佑肤色黝黑,风尘仆仆,但脚步有力,身上并未见汗水,足见内力充沛,没有任何伤病。
    安东卫城,在整个大明沿海重镇中,和威海卫天津卫金山卫齐名,地位煊赫,及其重要。
    大明建国,洪武皇帝登基伊始,第一件事情就是屯田整军,巩固边防,沿海设立卫所,严防倭寇。
    大明朝在山东沿海千里海岸线一共正式设立了威海卫、成山卫、靖海卫、大嵩卫、鳌山卫、灵山卫、安东卫等七个卫,都属于山东都指挥使司管辖。安东卫在最南边,属于北斗的勺柄之地,位置非常重要。所以,其他六卫兵力只有三千多,下辖三个所,而安东卫却下辖前后左右中五个所,兵力达六千多人。
    安东卫城四门正分,周长五里,三丈多高,一千多个垛口,在沿海卫城中最为壮观坚固。安东卫城所在的日照县城,周长只有二里,面积尚不足安东卫城的五分之一。
    安东卫城是大明海防重要的军事要塞,又是南北海运中的重要枢纽,把大宗的鱼盐茶等贸易通过这里往西通达济南府青州府永昌府兖州府,从四府再辐射到整个山西河南河北等地,同时,又把这些地方的粮食木材等土特产通过海路运往宁波福建等地。安东卫城的南门紧靠海边,有水道和海州湾相连接,每逢大潮水海水直接倒灌进南门水道。水道旁边就是连绵数里的码头,店铺林立,商业甚是繁华。
    按照道理来说,安东卫城是军事要塞,除了安东卫的军官家属之外,是不允许其他商家住在里面的。但因为军队当时都是屯田制,除了安东卫六千多兵丁,还要牵扯到上万户屯田军属的吃喝拉撒,军队自然少不了和各种商铺打交道,这样就在东西南北直通四门的四条大街上,允许和军方有特殊关系的商家进入,还分别开设了集市贸易。
    无论什么年代,最为有钱的自然是经商大户,最缺乏安全感的也自然是有钱的经商大户,尤其在乱世,自己养多少家丁护院都不如朝廷大军的保护,所以军事要塞安东卫城允许商家进入的消息传出,无数有钱的经商大户想尽办法要在城里谋得一席之地,顺便把家眷迁入,这样无疑就有了官兵的护身符,乱世中也自然得享平安,不用终日提心掉胆忧心忡忡了。
    这样一来,安东卫四条大街很快就店铺林立,而且无不是和官兵关系良好的经商大户,安东卫城内城外的商业更加繁华起来,安东卫城内更是寸土寸金,没有雄厚的财力和强大的关系人脉,哪怕你再多的钱也休想在安东卫城里有一席之地,当然,作为官兵的首领,安东卫的卫指挥们和上司自然大发了一笔横财。
    安东卫地势险要,北面东面靠山,南面临海,只有西面是一片平坦,一条官道直通西面兖州府,往北岔开是通往日照县城的大道,西北是通往青州府的大道,往南则是直奔淮安府扬州府南京城的官道。
    就在安东卫西街中间,离城门口也就有一百多米的街北,有一家老字号明仁当铺,临街有不到十间房子,后面是一个方圆五六亩地的大院子,里面有三十多间房屋,充当库房和掌柜、店员起居房和其他用房。
    这明仁当铺,就是洪天佑家的产业。别看铺面不怎么显眼,但在洪家历代家主的精心经营之下,有近二百年的底蕴,实力雄厚,背景深不可测,闻名齐鲁。
    明仁当铺东面有一条比较宽阔的巷子,巷子的尽头,就是占地将近十亩之多的洪天佑家。
    整个安东卫城,也不过占地八百亩,除掉军营衙门寺庙学堂道路街巷等公用地,剩下私家用地也不过三五百亩,洪天佑一家就占了近二十亩,可见洪家在安东卫也算是根深蒂固,颇有势力。
    当洪天佑出现在自家门前的时候,却发现那两扇朱红铜钉大门却是紧紧地关着。
    洪天佑突然有了一丝不好的感觉。
    在洪天佑的记忆中,只要是在白天,洪家这扇大门几乎永远都开着,各色各样的人,谈生意的,拜访的,上门跟奶奶求医看病的,宾客从来都是往来不绝。
    可是,这大中午的,怎么就关得这么严实?
    洪天佑因为看到家门而怦怦剧烈跳动的心像被迎头泼了一盆凉水,说不出来的难受。
    洪天佑不顾一切地奔上前,开始砰砰地扣动着两个明晃晃黄澄澄的铜门环开始敲门。
    没多会,里面传出了一个男子小心的声音:“谁在敲门啊?我们家主人不方便见客!”
    洪天佑听不出说话的是谁的口音。也许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个人。毕竟他离开家的时候才刚刚七岁,除了奶奶和爹娘妹妹之外,其他人几乎没了印象。
    洪天佑着急地喊道:“我不是客人,我是洪天佑!我是洪天佑,就是你们主人十年前离家远走的儿子洪天佑!我回来了!”
    里面的人似乎听明白了,惊讶地喊了一声,接着就飞快地往里面跑去。
    没多会儿,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响起,接着两扇大门猛地打开,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美妇和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妇人出现在洪天佑面前。
    “奶奶!娘!不孝的孩儿回家了!”
    洪天佑看到阔别十年之久的娘亲殷玉竹和奶奶圣手灵姑纪老太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大喊一声,眼圈一阵湿润,扑地跪倒在大门口硬硬的石阶上,朝着二老就开始叩头。
    “天佑,果然是我的儿子天佑回来了!”
    “天佑,我的宝贝孙子,想死奶奶了!”
    殷玉竹和纪老太君看着跪地磕头的洪天佑,泪光闪烁,一齐喊叫着冲出大门,一左一右扶住了洪天佑,把洪天佑拉了起来。,
    脚步已略见蹒跚的圣手灵姑纪老夫人,眼望着十年未见,如今已长成英俊挺拔小伙子的洪天佑,已是老泪纵横,真动了感情。她仔细地端详着洪天佑,一边用手抚摸着洪天佑的脸庞,一边颤微微地说道:
    “咳,十年了,整整十年了,你可把奶奶给想坏了!你看看,膀头宽了,个子比你爹爹当年还高出大半个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哇,我们祖孙再也不会分开了!”
    洪天佑看着年过花甲的奶奶,激动地说:
    “奶奶,天佑也想您想的好苦!孙儿今后就再也不离开您了,永远陪伴着您!”
    老太君高兴地说:“好孙儿,你还是那样的让人喜欢!”
    贤淑的殷玉竹,一边抹着不住流涌而出的眼泪,一边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出一头的洪天佑,哽咽着说道:
    “儿呀,这些年可把为娘想死了。虽然我知道你在玄清真人那儿平安无事,可你毕竟是为娘的心头肉呀!”
    洪天佑热泪盈眶地说道:“娘,天佑也是一样的想念您呀!”
    这时,洪天佑才发现接他的人里面没有爹爹洪中洲和妹妹小蕙,心突地一惊,连忙问母亲殷玉竹道:“娘,我爹爹和我妹妹呢?他们到哪里去了?”
    “这——”殷玉竹脸色顿时大变,罩上一层浓重的愁云,泪水再次涌流而出。
    殷玉竹刚想说什么,圣手灵姑纪老太君却朝着她摇摇头,用眼色制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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