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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梦吗？
若是梦怎么会那么真实？
苏衾抬手『摸』了『摸』脸上的眼泪,他困『惑』的分不清刚才那些是梦，还是他从前的记忆？
他靠在浴桶里，垂眼看自己的手臂上、腿上还有许没有褪去的红暖『色』瘢痕，这是走火入魔后的症状,先是红斑,之后会溃烂。
那些“梦”里他走火入魔了,醒过来,他真的走火入魔了,那些……不是梦吗？
是从前的记忆？
绪茕……
他在那些“梦”里一遍一遍的在救一个小姑娘，从那间『药』庐里、从破旧的茅草房里……还有一个叫现代的地方，她被关在一个福利院的小房间里……
可没有一次成功。
那些绝望的痛苦感觉清晰无比的笼罩着他，他恨不能将所有人杀了,将那些困住她的世界全毁了……
这是他曾经在做的事情吗？
绪茕,绪茕……
难道他从前就认识这个绪茕？并且……很在意她？
若非格外的在意，他怎么会那么痛苦却还要救她？
他应该真的非常非常在意这个绪茕，不然也不会醒过来依然清醒不过来，那些记忆里的情绪依旧弥漫在他脑里,像是一颗心被碾碎了『揉』皱了一般，他只要一“绪茕”,那个小小的姑娘，困在那些痛苦的房间里,他就……觉得难过。
为什么？
他有些难受的闭了闭眼,喉头酸酸楚楚，为什么？他完全不明白自己,明明他都不确定那些“梦”里的画面，是不是真的发过……
“这件衣服是干净的。”一个男人的声音断了他『乱』糟糟的绪。
他睁开眼看见拿着衣服站在浴桶旁的“长欢”，她……就是绪茕对不对？
他在那些“梦”里听了她的声音,和传音时她的声音一模一。
她一直不肯告诉他名字，是为她就是绪茕吗？
可她又为何要他的法身和元神是绪茕拿走的？
他不明白，脑里『乱』极了，他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梦”里是她的声音。
“要我抱你出来吗？”她用长欢的声音关切的问他。
他听的不适，皱了一下眉，“不要用他的声音，我听的有点恶心。”
拿着衣服的绪茕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居然用长欢的身体用顺手了，一时之间忘记了今她的身体是长欢……
她这个人，就是入乡随俗很快。
她换回了自己的声音对他：“一时之间忘了……我找一件干净的衣服，看起来是新的，我抱你出来替你换上衣服。”他今修成人身后，只穿了袍，下面光溜溜的，还全湿透了。
苏衾看着那张长欢的脸发出女人的声音，不适了……
还是要拿回那具焦炭法身，恢复好了给她用，至少那具法身是女的。
绪茕弯下腰去浴桶里抱他，实话长欢这具身体用着还挺好用，至少力气大的很，她的手刚去勾他的腰，就被他抓了住。
“不要抱我。”他耳朵红彤彤的，不去看她的脸：“别扭，你扶着我。”他扶住了她的手臂，撑着浴桶有些吃力的往外迈。
当初刚修成人的上半身时也是这，半个时辰内双手棉软无力，要适应一会人身才可以灵活使用。
今这条腿，暂时还不听他的使唤。
绪茕看着他吃力的迈腿，替他心急，忍不住将自己的手缩在袖低下，隔着一层袖将他的腿从浴桶里托了起来，“我不碰你，隔着衣服就不算碰你了。”
她的手托在他软绵绵的腿上，那层衣料被浸湿，像是托着一团细滑柔软的肉。
她和苏衾都是脸一红，他的腿好白好软，托在粗糙的布料里，有一种奇异的美感……
“你还看？”苏衾低低了一句。
绪茕慌忙扭过了头，她、她这不是没控制住吗……
她撇开视线从浴桶里将他托出来，半扶半抱的将他挪了榻上，瞥见他红着一张脸，坐在那里，一副受欺负的模。
他好像比之前脾气好了一些，没有再动不动就发脾气了，哪怕是气也只是：你还看？
若是之前，他定然会：你的眼珠不要了。
是他记起什么来了吗？
绪茕将那件干净的弟衣服拿过来递给他，“那你自己穿上？你……会吗？”
他没有接过去衣服，只是抬起眼看着她，忽然问：“你叫绪茕对不对？”
果然，他记起来了一些事情。
绪茕没有否认，实的点点头：“是，我就是绪茕。”又忙：“但我不是存心骗你的，我可以解释清楚，你可别为这个产什么误会，再走火入魔了。”
他看着她，没有气恼也没有气，只是将她手里的衣服拿过去，抬手指了指让她转过身去。
绪茕老老实实的转过身去不看他，但心里却，原来男人也怕男人看？小珍珠的贞『操』观比她还强哎。
“解释吧。”他的声音传过来，伴随着衣料摩擦的细碎声音。
绪茕了，这件事要从头起至少得用一本书的时间，“我之前在一个秘境里受了伤，肉身被毁，元神不知为何附在了那堆焦炭之中，还无法抽离出去，我当时听那『淫』||魔长欢拿你的法身下落哄骗你，就气不过，他根本不知道你的法身在哪里，所以我就告诉你法身的真相……”
“你确实知道我的法身在哪里？”苏衾断了她问。
“当然啊，这一点我绝对没有骗你，这世上恐怕没有人比我清楚你法身的下落。”绪茕顿了一下道：“你的法身确实在绪茕，也就是我的灵海里，可你忘记了，是你将法身存放在我的灵海里，我怕我实了你不信，所以我就只了一半实话，着带你离开合欢宗，找回我的肉身再告诉你全部。”
她当时确实这么的，若是她他将法身送给她的，没有过去记忆的他肯定不会信。
今，也不知他信不信。
他在背后好半天没有话，绪茕等的有些不安，便动：“若是你不信也没有关系，过段时间我会将法身还给你，你……”
“我信。”他断了她的话。
“你信了？”绪茕还是有些惊讶，他记起来少？
她偷偷用眼睛瞄他，他已经穿好了衣服，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面破烂小镜在照自己的脸，像是在确认自己脸上有没有红『色』瘢痕。
他就算失忆了也这么在意自己的容貌。
似乎是确认了脸上没有瘢痕，他才丢下镜：“你转过来吧。”
绪茕转过头看他，他坐在榻上衣服穿的整整齐齐，只剩下鞋袜没有穿，白皙的脚垂在榻边的地上，地上还有些水渍。
他望着她，系好衣带：“我记起来了一点事情，我从前是不是很喜欢你？”喜欢愿意将法身给她，只要能救她。
绪茕的耳朵又再度热起来，有些不好意，她从未过有一天是这正视苏衾对她的喜欢。
他是非常非常喜欢她，喜欢是绪仙祖时的她，也喜欢绪茕。
若是从前她不确定，他是喜欢绪仙祖，还是她，在他出现在她的心魔里，将她从那间厕所里救出去，将她从心魔里救出去之后，她清楚的知道，他也喜欢绪茕。
他在努力拯救每个受苦的绪茕，无论是幼年的绪仙祖，还是少年时懦弱的她。
那些受苦的、懦弱的、受困在每个痛苦里的她，都是她，是今的绪茕。
她朝他走过去，轻轻“恩”了一声，却不好意大言不惭的，你过去非常非常喜欢我……
他直勾勾的盯着她，仿佛在等她下一句确认的话，她耳朵发热，垂下眼小声：“地上凉。”她将自己的脚伸过去，垫在了他光洁的脚下。
粗糙的布料摩擦在他的脚尖、脚掌里，酥酥痒痒的令他了个颤，他垂眼看着她的脚，心里也像是被摩擦了一下似得，不出是开心，还是酸楚……只觉得，她好温柔。
他从前是不是也被她这温柔的照顾着？所以他那么喜欢她，什么也愿意给她。
“我帮你穿上袜吧。”绪茕红着脸蹲下身，拿过来榻上放着的干净袜，托起了他的脚，没有走过路的脚像小朋友脚的触感，只是细长而薄，凉冰冰的。
他耳朵也红起来，垂眼看着她，心跟着跳快了起来，“你从前是不是对我也很好？”
绪茕被问的心头一跳，她从前其实待他不怎么好，她还趁他是傻时过他……
做绪仙祖的时候待他算好吗？
他问也很好，今就算对他好吗？
“你觉得我今对你很好？”绪茕抬头问他。
他撞上她的视线，又伸手将她的脸轻轻按了下去，“别抬头呀，你用这张脸和你的声音，瘆人的很。”
不好意，她又忘了……
她随便找了双干净的鞋也替他穿上，这是其他弟的鞋，大了一圈，他在头顶侧头看着她的手指：“你今什么也不图的跟着我，没有趁着我化人身走火入魔时丢下我，还替我穿鞋袜，难道这不算很好吗？”
算吗？
绪茕不知道。
他又自顾自问：“难道你还这待过别人？”
她认真了，似乎真没有，她从前爱陆泽时也没有替他穿过袜，这的话，他确实是被她这对待的第一个人。
她摇了摇头，起身道：“这，我也只给你穿过袜。”
只给他一个人穿过。
他望着她，眨了眨眼，抿着嘴侧过了头去，“你……长什么？我只记起来你小时候和小姑娘时的。”
瘦小的小丫头，和留着短短头发的小姑娘。
绪茕看着他的侧脸，发红的耳朵和他流畅的下颚骨漂亮极了，她着：“没有你漂亮，但也还不错。”
他忍不住抿着嘴了，扫她一眼：“你今这个身体越看越碍眼，还是要替你早些换了好，那老不死今还在太一剑宗，等会我替你把法身拿回来。”
绪茕也快些回比试大典上，办正事，便问：“你的腿什么时候可以走路？”
她刚问完，便听见房门外远远的传来明鼓声，似乎有人进了院里来，是几个小弟，急匆匆的跑进来。
——“快些快些，傅师兄马上就要开始比试了！听他抽了要与正派那位玉师妹比试！”
——“是那个传是合欢宗女魔头转世的玉烟吗？”
那个弟跑进院取了什么东西，又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小玉要开始比试了？她陪着苏衾过来，也不知道已经过了久，竟要开始元婴期的比试了。
她看着窗外，苏衾看着她。
“你出去看看？”苏衾问道。
绪茕回过头来，实：“小玉是我的弟，你还记得吗？”
他不记得这个，但这一路过来，也听见其他弟提起绪茕绪掌门了，之前绪慈他们一直没有告诉过他纯阳山的掌门叫什么名字，他也从未好奇过，没竟然就是绪茕。
她今是去看小玉她们比试吧。
可他还需要一些时辰才能走路。
苏衾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的红『色』瘢痕，忽然起他被唤醒之时，正是陷在“梦”中走火入魔之时，他隐约记得，有什么法器的灵气在他身体之中运转，令他清醒了起来。
“你那件法器呢？”他抬了抬手，指着上面的红『色』瘢痕问绪茕，“我记得你唤我醒过来时用了什么法器抑制我的心魔，你拿出来再给我用一次，或许我能提前恢复双腿。”
他朝她伸出了手。
这……
绪茕看着他的手，有些为难起来，“不是我小气，只是这个法器没法直接给你用……”
“什么意？”他不明白的问：“方才你不是给我用过吗？”
“是用过……”绪茕看着他，一时吞吞吐吐起来，方才给他用的时候，事出紧急，那个关头她哪里还记得自己是用着长欢的身体，就算记得她也不会在意这等事，救他要紧。
但是他本人似乎很介意这些……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这件法器，是需要我用灵气，将它的法气渡给你……”她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嘴：“需要嘴对嘴……”
他的脸『色』果然一下就变了，整张脸都白了，就跟写着“我不干净了”一，盯着她的脸，杀气凌人的问她：“你……用这张脸亲我了？”
绪茕也吓了一大跳，忙摆手：“没有没有！没有亲你！只是嘴巴对着嘴巴，但是没有亲！”大概有贴上那么一点点、一点点……
她自己完都觉得心虚，只见他苍白着脸盯着她仿佛要发火一般攥了一下手。
却又盯着她一点点松开了手指，抿了一下苍白的嘴唇。
外面的明鼓声再次响起。
绪茕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窗外，这是开场了？还是已经完一场了？
苏衾盯着她，她那眼神里写满了焦急，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她：“那你就再次渡气给我吧。”
绪茕震惊的转过头看他，“你……你不介意我用这个身体跟你……”
他看着她，双手攥成了拳头放在双膝上，紧紧闭上了眼：“离我远点渡气，别再废话了。”
他那副……好大义凛然，像是要赴死一般。
绪茕俯身朝他靠近，只见他卷长的睫『毛』紧张的抖动着，脖梗的直直，可以瞧见脖上细细的筋脉在他莹白的皮肤下，她忍不住了，他这副让人作弄他，可她又舍不得。
她轻轻的对他：“我尽量离你远一点，你张开嘴。”
张开嘴。
她的声音让他松弛了一下，也让他耳朵红起来，他闭着眼轻轻的“恩”了一声，手指无意识的勾住了她垂落在他膝上的衣袖，若是她，是这个声音，是绪茕亲他，他……并不觉得恶心。
他慢慢张开了绯红的嘴。
不知为何，绪茕望着眼前这顺从的他，起刚穿过来时为了自保，在蚌内动亲了他。
若是和他接吻，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她的心飞快跳起来，她捂着滚烫的脸颊，让自己不要胡『乱』，将菩提眼提出来，含在口中，望着他的睫『毛』慢慢的渡气送入他的口鼻中。
他的睫『毛』好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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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试大典之上，苏凡衣匆忙而来，不知道对席位中的玄微了什么，玄微的脸『色』瞬间凝了住，他刚起身离开。
却又停了住，他看见偏僻的角落里，清风门的那名小弟匆匆回来了，还带着另一名……相貌平平的瘦弱弟，可那弟有一双珍珠似得眼睛，跃过众人直接他看了过来。
玄微蹙了眉，那是易了容的苏衾，太好认出来的，而拉着他的清风门小弟也朝他看了过来，忽然眉眼一弯的对他了。
他是谁？他绝对不是合欢宗的长欢，是谁夺了长欢的舍吗？
若是夺舍……那还会有谁？
“不必去找白媚了。”玄微坐回座位里，传音对苏凡衣道：“等他将师父的法身恢复正常，自然会带着法身出现在大典上找回小玉。”
等着就好，合欢宗的老祖再次出现，一定不会只为了师父的法身，何况……师父她也回来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