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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村长跟他身后几人对视一眼，看向卿歌时眼神有了些许的闪躲。
“这，楼烬媳妇，都是乡里乡亲的，当时情况有很急，所以并未记下各家所凑的银钱。”
卿歌挑眉，“村长说笑呢？这银钱之事又怎么可以如此草率？哪怕是我不曾嫁过来，将来楼烬还银钱的时候也是要看账本才能还的，难道村长当初让大伙凑银子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这一点吗？”
“楼烬媳妇说的是理，可是咱们村识字的也不多，当时就没往这方面想。”
“牛村长，并非我不乐意还这银子，而是没有账本，我也不敢轻易做主还你们银子，家里本来就不宽裕，我去镇上的原因是因为我娘出事了，为了照顾她才往镇上跑的，这事去镇里一打听就能知道真假，所以这银子，可以还，当时必须有账本。”
她不信任这些人，不认为他们能够老实的说出当时凑的银钱数目，这冤大头，她并不愿意做。
村长好歹是个官，也清楚卿歌说的没有错，若是拿不出账本，他们完全没有理由找楼家还这笔银子的。
“村长，各位叔叔嫂子，银子的事情不是一句两句就能够解决的事情，只要拿出账本来，我立马挨家挨户的将银子还了。”
卿歌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牛村长在没有账本的情况下，也不好在继续让她现在就还银子了，只能委婉的告辞。
出了楼家小院，最开始说话的妇人就忍不住了。
“村长，没有账本，难道这银子就不用还了吗？”
“是阿，村长，看楼烬媳妇那态度，楼家肯定有银子。”
“村长，不如你现在将账本做出来，再让楼家还银子？”
村长听到这里，斜眼看了他们一眼，“说得简单，我们可都没有人想到账本的事情，结果楼烬媳妇竟然张口就要账本，我本以为那白卿歌就是个不识字的小丫头，没想到这般精明。”
“村长的意思是说，这白卿歌不好惹？”
“能好惹吗？你们也不想想，那白卿歌嫁入楼家之后都做了些什么，白家都被她弄到衙门里去了，能是个简单的？”这是一直走在最后的一名中年男子说的，他在进入楼家之后一直沉默到现在才出声。
“这……如果真是这样，那这银子是不是真的要不回来了阿？”
“村长，你可得想想办法阿，我家还等着银子入冬呢。”
“当初也是村长说他们孤儿寡母的，楼烬又是个傻子，将来王氏不在了，楼家小院大家平分，所以我才答应凑银子的，现在看那楼烬媳妇的样子，这楼家小院只怕是分不到了，可是这银子不能打了水漂阿。”
几人急了，他们都与村长家关系不错，所以当初凑钱的时候村长最先去的就是他们几家，至于其他的则是自愿凑的，那些人拿不拿到银子无所谓，他们的银子可不能拿不回来阿。
“村长，你倒是说话阿。”
“行了，你们急什么？”牛村长一脸阴沉，“就算没有账本，这银子楼家也必须还，她不就是怕多还了银子吗？你们可别忘了，当初凑银子的时候，沈老先生在呢。”
“对阿，还有沈老先生在呢，走走，我们去找沈老先生去。”
沈老先生之所以被称之为先生，则是因为他是百姓村最年长的长辈，也是这村里辈分最高的，早年中过秀才，却在考举人的时候频频失利，最后回到了村子里种田为生。
当初凑银子的时候，虽然没有想过要记账本，但是牛村长还是请来了沈老先生做为见证者，如今钱要不回来，沈老先生就是个重要的人物了。
果然，第二天楼家财刚刚将早饭吃完，沈老先生就来了。
卿歌在昨天村长等人离开之后，去了婆婆的房间，问了她事情的整个经过，知晓了这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后，就一直在等他上门，所以在见到沈老先生后她并未感到惊讶。
“先生请坐。”
这一次卿歌将人迎进了屋，王氏也难得的没有睡着床上，而是穿戴整齐的坐在床沿。
“是个好孩子。”沈老一脸和善，拍了拍扶着他入座的卿歌的手后，才看向王氏，“楼怛媳妇，我这一次来的原因，想必你已经清楚了吧。”
“嗯，儿媳妇已经和我说过了。”
“楼怛媳妇阿，当初未曾记下账本，也是我糊涂了没想到这一点，但是这银钱是实实在在凑了的，我虽然老了，但是还是记得最后大伙都凑了整整五两银子给楼怛下葬的，现在马上就要入冬了，家家都困难，所以找我来当这一说客，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了。”
“不会，当初若不是老先生，只怕也凑不到那五两银子，家里现在日子好过了些，也是应该将银子还给大伙了。”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
卿歌在两人谈话时并未插嘴，楼烬也一脸无知的站在她身后，等两人说得差不多后，卿歌才道：“沈老先生，不知当初凑钱的有几户人家？”
“三十七户。”
三十七户人家，五两银子吗？，若只是五两银子的 话，她手上正好有，还了也无妨。
“沈老先生，不知这钱是我交给您，还是亲自去还？”
“我老了，银子就不必过我手了。”
“那请问先生，这村子里识字的人家有哪几家？”
沈老奇怪的看了卿歌一眼，虽然疑惑她的问题，却还是回答道：“村子里的人都是从各地来的，所以识字的也不少，大概有三十来户吧。”
“可有没有可以信任的？”
沈老想了想，“住在村子最后面的杨家，一家几代人都憨厚老实，在村子里也没出过什么不好的事情，若是你要找可以信任的话，杨家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杨家？”卿歌转眼看了一眼自己婆婆，得到婆婆认可的点头之后继续道：“多谢先生告知，先生也知道，我才刚刚嫁入楼家不久，村子里的人都认不全，婆婆又有病在身无法长时间呆在外头，相公又不懂这些，担子全在我身上，我无法挨家挨户的去还银子，所以还希望老先生回了之后对村长说一声，三天之后，让当初凑了银子的人家来这里找我拿银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