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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程澈不是没想过爷爷奶奶他们知道后, 会有多痛心等反应, 只是他不愿承认,不愿去想, 拼命地把念头压在内心深处,当个叫不醒的装睡人,不愿面对现实。
直至, 林子方冰出现, 捅破那扇薄薄纸窗,硬生生将他拉回现实——必须面对的现实。
方冰完全不给他任何思考机会道,“现在, 你的决定是走, 还是留?”
林子知晓破孩子犟得很的内心已然有了松动, 立马补上一搥,成功击破包围心的坚固砖墙, 分分钟让他卸下心房(防)。
“程小子你不想想自己, 也该想想你爷爷奶奶,多为他们着想, 难道你想让原本在他们心目中,一向让他们自豪骄傲, 读书好又乖巧善良的小孙孙竟瞒着他们入帮派。
在他们不知道,也看不见地方可能做着违法之事,难道你想让他们伤心难过?想让那双稍显浑浊, 历经沧桑, 布满岁月刻痕双眼, 染上失望痛心?”
程澈强撑着不让泪水滑落的双眼一颤,颗颗斗大泪珠唰的掉下来,眼泪如水般不断流下来。
不管是小声哭泣,还是放声大哭,他通通没有,亦没发出一丁点声音,只是无声哭泣,拼命咬唇,不让哭声溢出,极度隐忍模样,压根没有这年龄的孩子该有放纵: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孩子气,这让林子方冰不免心疼这孩子,尤其林子更甚。
方冰冷艳高贵脸蛋缓和下来,“哭吧,哭出来就舒服了。”
程澈彷佛要将所有委屈,害怕,没人可说的心声通通发泄出来般,在听见方冰如此说后,再也压抑不住放声大哭。
他这一哭,哭了足足有半小时,才缓和下来,只剩隐隐啜泣。
林子方冰待程澈情绪平复许多,神马中二病小混混说话口吻行为等等通通不见,卸下心房后,不再佯装自己是中二小混混酷哥,当回真正的程澈。
真实的程澈,与中二小混混,彷佛判若两人,真实的他,竟如此腼腼害羞,低下头,揉揉手,两脚尴尬的动了动,一想到自己竟在大哥哥小姐姐面前崩溃,哭得如此没形象,还耽误人家那么久,双颊不免一红,配上为伪装中二酷哥,而故意化了非主流烟熏妆——
不防水,早在哭泣,揉眼时糊成一团,红红黑黑配上白晰肤色,整个人像只滚满灰尘,不知所措,睁着双无辜波光大眼睛,盯着人看的小奶猫。
林子见状,立马被射中萌心,忒喜欢毛茸茸小动物,尤其是对任何萌货完全没有抵抗能力。
真想程˙小奶猫˙澈,抓过来,好好撸头毛一番。
艾/玛,这小孩未免太可爱太萌了!!!林子内心q版小熊夸张的手舞足蹈,一想到q版小熊抱住浑身脏兮兮小奶猫狂搓撸毛时,整颗熊心都快飞起来了…
熊林子屁股一撅,便知道他想什么的方冰见状,他对萌物毫无无抵抗能力,不想让那坨蠢熊做出什么丢脸行为,遂开口打断他熊脑洞,白他一眼,示意:蠢熊别闹!!!
“程澈,现在你选择是?跟我们走,还是继续留在金鱼帮,短期赚笔不义之财(救命钱)?”
方冰未等他反应过来,接着道, “以前的委屈害怕,不知能对谁倾诉的遭遇都过去了,现在,我们帮你,你爷爷的医药费,我们帮你缴,如何?要跟我们走吗?”
程澈一听,迟疑了好一会,为了爷爷不惜放下骨气,去求那两个不配为人父母的人,却惨被羞辱,拿几百块钱扔脸打发,再到放下善恶之分,入帮半月,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害怕爷爷病情恶化,亦害怕被人发现好学生的他竟加入帮/派……
于他而言,整个人已跌近谷底,再没有谷底可跌了。
程澈犹豫表情一变再变,整张脸逗趣极了,最后像想通了般,深吸口气,内心有了决定。
“好!我跟你们走。”
方冰立马给了他一个识时务的眼神,因为无论他有无做出决定,最后他都得离开金鱼帮,那种什么样的奇葩罪恶之人都有的大染缸,不能去。
绝不能让祖国未来的花朵被迫害了。
金鱼帮,遇到羽鎏兰,活该倒大楣,其未来走向已注定被灭。
方冰虽给了程澈一个识时务眼神,仍不免好奇开口,“程澈难道你不怕我们是坏人?”
程澈虽然害羞,表达仍有条有理, “最糟的情况都发生了,再糟不会糟到哪去,谷底后,便是向上冲时候,果然我等来拉我一把的贵人。”
腼腼的笑笑,继续说:“若大哥哥小姐姐是坏人,大不了趁机逃走,不过我相信你们绝不是坏人,坏人不一定将‘我是坏人’写在脸上,不过,一个人眼神是绝骗不了人,我奶奶常这么说。”
“虽然小姐姐给人一种高冷感觉,大哥哥瓮声瓮气好不可怕,不过从你们眼中透出的明亮纯粹清澈端正感,及周身正气,告诉我,你们是心地善良的好人。”
………
方冰:“程澈,你爷爷的医药费我们帮你出,我知道有骨气的你,若不是因为你爷爷出意外缘故,你奶奶平时一块一块攒下来的钱,街坊邻居,亲朋好友能借的都借了,加起来仍不够付你爷爷医药费。
也若不是家里真没办法了,你也绝不会低头求人,或冲动加入金鱼帮,只为想赚快钱!
因此,我们帮你是有条件的。”
程澈虽然相信他们是好人,不过世上从没有白吃的午餐,所以听见有条件帮他时,内心不禁松了口气,随之又不由得一紧,不知道条件是什么。
虽然爷爷医药费急,让他一时魔怔进了金鱼帮,连善恶之分都不顾,幸好没做出什么令他悔恨终生,任何偏差,足以得疯狂吞下世上压根不存在的后悔药的事。
现在被他们敲醒,一想到这半月以来进金鱼帮,跟执行首要跟踪任务,不免冷汗直冒,再三庆幸自己底线仍在,没做出任何让自己后悔万分的事。
于是乎,脑袋清醒,善良有骨气的程˙学霸˙澈在线,率先开口将自己底线/原则说出,“先说好,我有三不,损人不利己之事,不做。危害社会大众之事,不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之事,不做,总之,但凡违法之事,我通通不做。
我宁愿去工地搬砖,餐厅端盘洗碗,医院卖血,甚至卖肝卖肾救我爷爷,也不用违法赚来的钱救我爷爷,我爷爷一生正直清廉,以曾经作为保卫祖国的军人身份为荣…”
当话脱口而出剎那,程澈才惊觉曾魔怔的自己多可怕,为了能救爷爷,不惜放下善恶之分,加入金鱼帮。
万一他没遇到大哥哥小姐姐,继续待在如漩涡般可怕金鱼帮大染缸里,赚得不义之财(救命钱),被爷爷知道了,抑或瞒着,直接给他治病。
他真的忍心毁了爷爷一生正直清廉的信念吗?!
答案是,不、可、能。
爷爷常常教导他,小澈啊,咱们做人可以穷,心不能穷,人可以什么都没有,却不能没有底线,正直,乐观,善良,清廉,才是人一生该追求(秉持)的无形财富。
爷爷这一生最自豪的就是成为军人,保卫咱们祖国。
如此魔怔的自己简直错得离谱,真想狠搧当时决定加入金鱼帮的自己一巴掌,幸好一切错误尚未发生,还有改正机会,也幸好大哥哥小姐姐的及时出现,敲醒了他。
程澈着实体会到了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程澈不自觉忍着紧张问,“所以小姐姐妳的条件是什么?”
方冰:“回学校好好读书,未来当个回馈社会的有用人。”
程澈一听不禁愣住,傻傻看着她,嘴巴都能放颗卤蛋了。
嗫嚅好一会,仍不知怎么回答。
方冰见程澈停下来,遂跟着停下脚步,见他满脸写着我们明明不认识,为何如此好心帮我?明明对你们没好处。
方冰冷艳冰霜面容逐渐露出一丝微笑,“我知道你想什么,但凡今日遇见的是其他跟你有同样遭遇的人,羽鎏兰都会帮忙,所以不要觉得我们别有用心”
随即从名片夹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他,当然在他要接下之前,夹着名片的手指一顿,说:“程澈,我私人号码,可不随便给人。会给你,是因为看在你年纪小,又有孝心,又是个好学生份上。”
浅粉,淡淡花瓣印痕,透出高雅气质名片,【方冰,岛屿小写体写成的英文名,手机号】字样,映入程澈眼帘。
林子:“程小子可别误会,我们绝不是什么令人厌恶的传销组织,听过云鼎会馆吗?成立福缘当地有名慈善机构的老板正是云鼎会馆老板……”
羽鎏兰贵族组织慈善事业遍布世界各地,福缘有名慈善机构是羽鎏兰慈善事业之一,当然林子口中云鼎会馆老板,讲得自然是莫礼安,非主子黑隍邪。
主子是下令之人,莫礼安是众多执行慈善事业者之一,莫礼安是负责国内所有与羽鎏兰旗下慈善机构有关的代理执行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