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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升起的寥寥烟雾飘散在整个洞穴之中，不知道是眼前的一幕刺激的，还是逐渐攀升的高温有些难耐了，张起灵胸膛痒意越发严重。
唐棠泡温泉还不收敛，一声叠着一声地叫着他的名字，声音流转千回，柔软间带着缠绵引诱的意味。
张起灵握紧了拳头，垂下眸子，理智得不去看温泉中靡乱的场景，只定定地看着手里的衣服。
唐棠之前穿的衣服被他抱在了怀里，鼻尖全部是她的体香，一阵阵得飘散过来。
白色的毛衣被张起灵握在手里，但是衣服上身体的余温还在，当张起灵手指尖碰到衣物的时候，除了感觉触感柔软之外，还有了另外一种隐秘地感觉。
总觉得唐棠就在自己身边。
总觉得自己握着的不是唐棠的毛衣，而是她纤细的胳膊更或者是其它。
张起灵看着手里的白毛衣，突然觉得有些烫手。他反射性想要丢出去，但是又害怕唐棠起来之后衣服是脏的。
极度极端的两种想法在他脑袋里纠结着，等他压下思绪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之后呢，满脑里又窜起了自己刚刚做的事情。
唐棠身体不太舒服，长时间看雪造成的雪盲症以及进入骤黑的通道引发的夜盲症一起发作，那双往日明亮的凤眼黯淡了下来。整个人紧紧握着他的衣角，满脸迷茫和无助。
她靠在自己身上，如同冬日雪地上的一团篝火，烫的他有些无措。
在听到唐棠说“脱衣服”的时候，张起灵是想拒绝的，但捕捉到她的脆弱之后，心里就忍不住升起了恻隐之心。
于是他帮唐棠脱下了衣服。
宽大的手掌从她肩膀上拂过。
从羽绒服到毛衣，再到里面的黑色秋衣，最后是那件带着蕾丝边的小衣。
一步一步，他脱下了唐棠所有的戒备。
同时也脱下了自己内心筑起的城墙。
看到那雪白漂亮酮体的那一刻，张起灵反射性闭上了眼睛，但脑海中的画面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他轻轻地喘息一声，扶着唐棠下了温泉，自己背对着她坐在一边，沉默地拿着衣服。
耳边是水流扑在身体上的声音，是唐棠入水之后舒服的喟叹，是她不停整理自己身体的摩擦声……
还有他有些不太正常的心跳。
张起灵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裤子，用一种冷冰冰的表情凝视了半天，半响后才有些烦躁又有些苦恼地伸出手，把那挺立起来的东西大力按压了下去。
小麒麟是非常脆弱且敏感的，张起灵一个用力下去，小麒麟立马就感受到了疼痛。
这种刺痛的感觉顺着尾椎骨漫上脑袋，张起灵望着毫无声息的小麒麟，眼里划过一丝满意。
复而耳边又是一阵之前的声响……
他抬头望着天花板，总觉得时间是无比的难熬。
在这一刻，张起灵罕见地没有去沉思什么关于青铜门的问题，也没有去想属于唐棠或者自己应该做的正确的事情。
他满脑子都是唐棠。
是根本无法克制地想着唐棠。
“张起灵，我洗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种折磨才终于结束了。
唐棠在身后喊了一声。
张起灵身子一顿，嗯了一声，屁股没从石头上挪开。
“把秋衣拿过来吧，我擦一下身子。”唐棠说。
张起灵刚想说好，站起来的空档又忍不住顿住了。
如果他把唐棠的秋衣给唐棠擦身体，那么他不仅会看见唐棠的身体，还会让唐棠少穿一件衣服。
想起她发烧的场景，张起灵沉默了片刻，说：“等等。”
说完这句话，他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
张起灵身体素质比常人要好很多，冬天不怎么怕冷，夏天耐热。今天上雪山，胖子恨不得把棉裤都穿上，他也不过穿了条秋裤和外裤。
上衣也只有三件：羽绒服、卫衣、薄羊毛衫。
张起灵迅速把自己的蓝色卫衣脱下来，又把唐棠的秋衣握在手里，闭着眼睛辨别着四周的声音来判断方向，在唐棠身前站好。
他把秋衣递给了唐棠：“先擦。”
唐棠什么也看不见，哦了一声，手在空中摸索了许久，硬生生没接住张起灵递过来的衣服。
张起灵站在原地等了半响，才意识到唐棠眼睛看不见的问题。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睁开了眼睛，打算把衣服亲自递给唐棠。
结果莆一睁开眼睛，张起灵就被眼前的场景刺激到了。
那女人就像是艳鬼一样，墨色如海藻的长发散在自己的身上，几率披散在胸前，几率漂在温泉水面上。白皙的皮肤在洞穴中宛如散发着莹白的光，看起来肤质光滑细腻。
因为没有擦水的原因，还有水珠顺着她胳膊抬起的动作缓缓下坠，溅落在水面上。
张起灵眼睛微微睁大了些，随后他快速地把手里的东西塞到了唐棠手里，有些狼狈地背过了身子。
因为动作太大，他的脚还踹到了一边的石头上，把那石头“砰”地一下踢飞老远，在洞穴里又回弹了好几下。
唐棠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勾了勾唇角，手上拿着秋衣缓缓地擦着，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内裤和内衣也记得给我啊？我现在看不见，分不清正反，你把它整理好了再给我。”
张起灵面无表情，但是埋在黑色发丝下的耳尖却红了红。
唐棠没听到他回话，手在水面上打了一下，发出溅起的水花声：“还有就是，我毛衣和外套裤子也有些不太好穿……”
她一直说一直说，张起灵就沉默地听着。到最后听那妖女越说越古怪，越说越离奇，最后竟然直接叹息一声下了定论。
“算了，太麻烦了，你直接帮我穿吧。”
张起灵内心挣扎，语气带着抗拒：“不行。”
“为什么啊？”唐棠闭着眼睛望着他所在的方向，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你又不是没看过。”
张起灵：“……”
之前受的气和那些苦闷，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发泄口。想起唐棠做的事情，张起灵淡声道：“你可以等黑瞎子过来帮你。”
唐棠：“……”
好家伙，这人吃醋的反射弧可真够长的。
一般人见到那场景就直接摊牌了，这家伙硬生生拖到现在才吃味，还是在这种时候。
张起灵啊张起灵，你真是个傻子啊。
唐棠思绪在脑袋里绕着弯弯，态度一松，整个人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大喇喇道。
“没问题，那我就多泡会儿。”
张起灵脸色一变，他骤然睁开眼睛，凌厉的眼刀丢在唐棠身上。半响后他迈起了步子，走到唐棠身边，一手往下一勾，就把唐棠从温泉里拉了出来。
“给我。”张起灵说。
他在找自己要秋衣擦身体。
唐棠挑眉：“你不是不帮我吗？我等黑瞎子啊！”
张起灵：“……”
在那一瞬间，他内心烦躁极了，恨不得找个东西把唐棠这嘴堵上。
张起灵面无表情地从她手里抽过秋衣，开始为她擦拭着身上的水珠。
本身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可是做起来的时候总觉得困难重重一样。
手指从峰峦经过，又道狭小的窄道，森林四周是光滑的土地，旁侧是柔软的羊白玉。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美女蛇在向自己低头，尖牙利嘴的她丢失了所有的攻击性，甚至伸手掐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三道血印。
“你他妈的……”唐棠的声音带了些颤抖，“要做就做，别他妈磨磨蹭蹭的。”
擦个身子，至于这么慢吗？！
还故意撩拨她，这张起灵真是够闷骚的。
唐棠在心里骂道。
张起灵被这话惊地大梦初醒，他抿唇说了句抱歉，加快了手上擦拭的速度。
唐棠被撩地上头，她抬手就握住了他的大掌，手掌覆在他的手指上。
大概是发烧了，也可能是被温泉熏的，更或者是被他刺激的……那张昳丽的脸上漫上的绯红，她的表情变的和往日不同，半是涣散半是痴迷地勾着他的手指，语气也开始变了。
“张起灵，听说你们张家有两根手指，长的出奇。是曹操时期发丘中郎将留下的技术，对吗？”
张起灵：“嗯。”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哑了下来。
唐棠低低地笑出声，她握着张起灵的右手，手指在他食指上抚摸而过，“那，双指探穴，是真的吗？”
张起灵脑子乱糟糟的，他望着唐棠，满脑子再也进不了其它东西。
这些天内积压的郁气和难受的刺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变成了怎么也消散不去的浓墨。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一下子变得极黑，表情也危险了起来。
“你想做什么，唐棠。”
唐棠没说话，握着他的手，带他走向了未曾抵达过的森林，迈过了小溪，进入了浅水湾中。
“我，想试试。”
唐棠贴着他的耳朵说。
…………………
吴邪一群人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张起灵靠在墙上半坐着，而唐棠闭着眼睛枕在他大腿上睡觉。
唐棠看起来确实是很不舒服，开门拉动机关的声音也没能把她吵醒，睡得很沉。不远处的鸡冠蛇也陷入了沉睡之中，把自己盘成一团，看起来怪可怜的。
感觉到吴邪的视线，张起灵抬眸望着吴邪，一瞬之后又垂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吴邪望着用食指捻着唐棠发丝的张起灵，总觉得他心情很好。
吴邪正想，胳膊就被胖子打了一下。
“他奶奶的，棠妹儿牛逼啊，这两个人……”胖子伸出两个大拇指，对了对，“和好了。”
吴邪：“你怎么知道？”
胖子对着张起灵和唐棠所在的位置努了努嘴巴，“瞧，棠妹儿羽绒服里面的那件衣服，你熟悉不熟悉？”
吴邪愣了一下，顺着他说的话望了过去。因为羽绒服颜色比较深，再加上洞穴里光线不是很好，所以吴邪一开始并没有发现。
一直到他打量了许久之后，才看到唐棠黑色羽绒服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穿上了一件深蓝色的兜帽卫衣。
？？那他妈的，不是闷油瓶的衣服吗？
好家伙，真的是好家伙。
吴邪深深地吸了口气，望着正在和叶成笑着说话的黑瞎子，眼神里多了些同情。
黑眼镜。
不知道你在知晓自己被绿了之后，还能不能笑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