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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辛咧嘴一笑，旋即举起胳膊，将全息投屏展示给搭档：
“你看，我这边的情况也差不多，时空畸变场相关读数一切正常。真想弄清楚，这家伙到底躲在哪里，接下来准备怎么挑事。”
“还能在哪里？”索仲武看着那些绿色读数，心有不甘地攥起右拳：
“狡兔的另一窟呗。我们在明处，累得一身汗臭，他可倒好，躲在暗处舒舒服服策划阴谋，随便使唤土无伤做事。弄不好，新一轮袭击已经开始了。”
“如果登陆舱一切正常，我们现在就能开展航空侦察，而不只是在这里空谈。”弗朗辛摊开双手，无奈地露出苦笑：
“我还是坚持那个观点，发动机的故障完全可以避免。变轨时，王司令连着几次催促。多萝茜的操作也过于大胆，她对矢量喷口的操作，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去想了，不去想啦。”
“咋可能不去想。”索仲武对搭档的观点并不认同。他闷闷不乐地抬起脑袋，盯着天上那轮弯月，咬牙切齿地说到：
“发动机一出故障，耽误多少事情。好在备用零件充足，有多萝茜在，操作系统的升级也不成问题。行，就听你的，等登陆舱修好，咱们就马上行动，一定要把这个混蛋揪出来，揍得他妈都不认识。只要逮到零面忍，土无伤再闹也是白搭，哪怕它们找外援，把这个世界的叛军、土匪、海盗、兽人全绑在一起，也不够我们塞牙缝的！”
“确实不够。但前提是，我们得先找到零面忍的藏身处。”弗朗辛不仅仅是给搭档泼凉水。她自己也皱起了眉头，表情变得相当苦恼：
“我毫不怀疑多萝茜的能力，也不反对把零面忍揍成猪头。但我们在硬件方面存在短板，几乎没有专用设备，带来的无人机也很有限，侦察时的效率不会很高。阿武，书面报告要不先放放？我们可以先给王司令打个申请，在远地、近地轨道多部署几组监视卫星。有了卫星，就能取得海量数据，零面忍就算再能躲，五天——不，最多三天，就能找到他的踪迹。”
“太慢了。”索仲武抬起腿部单元，先是烦闷地向前迈出两步，接着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身，蓦地面向规划村的石墙：
“三天时间，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奇怪。弗兰，卫星肯定要部署，但我们最好还是主动出击，想办法争取本地势力的支援。比如科特韦梅勒，比如阿基坦，甚至整个法兰克王国。如果能发动本地土著，肯定能有收获。”
“但本地人的信息传递速度......”弗朗辛望向垛堞之间的摇曳火把，若有所思：
“算了，有总比没有强。等登陆舱修好，我们就去觐见国王殿下，顺便帮他建立光学信号传输网络。这东西在＜基督山伯爵＞里出现过，简单来说，就是基于光线传播的电报系统。中世纪的科技水平，勉强能支持这套系统运转，虽然效率还是太低......阿武？索仲武下士？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基督山伯爵＞”索仲武似乎是在答非所问。他直勾勾地盯着弗朗辛，两只眼睛眨也不眨：
“弗兰，你刚才是说＜基督山伯爵＞吧？天才，真是天才！”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感慨什么.....”弗朗辛眨眨眼睛，小心翼翼抬起左臂，在全息投屏上飞速点划：
“但我必须注意搭档的身心健康。奇怪，三十六度八，体温正常啊？”
“我没事！”索仲武兴冲冲地一摆手，笑得露出两排白牙：
“刚才不是说到＜基督山伯爵＞么？我就想起了岛上的宝藏。这里也一样，千年前毁灭的‘古帝国’，肯定留了不少遗产，如果能挖出这些资源，别说是找到零面忍老窝了，把它直接轰杀至渣，都不是没有可能！”
“你的意思是，找世袭法师帮忙？”弗朗辛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微妙：
“好吧，这确实是个办法。但我们还是需要觐见国王。我同司铎聊过，法师公会行首，是九位法兰克贵族（仅此于王室的高等贵族）之一，平时都待在自己的钢穹，轻易不见外客。想去拜访他，必须持有国王开具的介绍信，而且还不一定能谈成事情。”
“一群遗老遗少，装什么大尾巴狼。”索仲武不屑地哼了一声：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打算搭理世袭法师。达沃特上尉，索仲武下士根据具体战况，特提出如下建议：待登陆舱修理完毕，侦察小组似可前往比利牛斯山脉，尝试接触土著传说中的‘巫妖’。妥否，请批示。”
“你这还真是......”弗朗辛被唬得一愣一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公文些的不错，比辅助系统的模版厉害多了。阿武，你是认真的吗？巫妖这种东西，存不存在还不一定呢。”
“奇幻设定里的那种巫妖，可能真的不存在。”索仲武已经有了主意，越说越自信，越说越胸有成竹：
“别的东西，可就不一定了。我在广场帮忙的时候，有好几户人家拿巫妖哄孩子睡觉，‘它住在黑黝黝的山洞里面，不许任何探险者打扰’。据我了解，这个故事已经在阿基坦西南流传了很多年，每一代人都听父母讲过。如果住在山洞里面的，其实是一位手握高科技的古代遗民，追查零面忍这种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前提是，这位隐士愿意同我们合作。”弗朗辛不慌不忙地竖起食指，一下就指出了索仲武的软肋：
“而且，他/她收集的科技产品还必须状态良好，不能一用就坏。索仲武下士，达沃特上尉认为，这些前置条件未免也太苛刻了。”
“我知道。”索仲武耸耸肩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住在山洞里的，也许只是一个愤世嫉俗的疯子，或者从恶地跑出来的烂耳朵兽人。实际上，从那些探险者的下场来看，‘巫妖’的真实身份，弄不好会更加可怕。比如说，一整个饥肠辘辘的土无伤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