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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羽一行人于是继续顺着南皇河赶路。
浩然对着身边的洛羽促狭地眨了眨眼又向着最前面青莲台上的女子方向挑了挑眉，显然是让洛羽说说两人之前聊了什么。
洛羽瞪他一眼道：“若是眼睛有毛病，我可以帮你戳瞎它们。”
说完他又郑重地加了一句，“看在朋友的面子上，我不收费。”
浩然的脸色微变，翻了个白眼，凑近洛羽道：“你小子生前究竟是个什么妖怪？为什么一个个姑娘都上赶着来找你？”
那仙殿使者虽然不见其人，但只闻其声，见其形便足以确定，必然是个绝丽的姑娘。
再看李振对她的态度一直是毕恭毕敬，在仙殿之中地位必然不俗。
洛羽的眼猛地瞪大，看着眼前的浩然道：“你以为我刚刚被她喊过去是互诉衷情了？”
“不然呢？她还摘了面纱与你聊天？
若不是与你相处了这些时日，我简直要怀疑你是不是那个被仙殿通缉的洛羽了。李振惜才放了你也就罢了，这美人怎么也……”浩然摇头道。
洛羽深吸一口气，想起那卑劣女人对自己使出的精神系法诀便觉得一阵心颤。
精神系法诀，即使是识海之中浩如烟渺的典籍也只记载了寥寥六道。
天下的精神系修士除了仙殿与圣使堂，其它宗门根本无法培养。
以至于现在根本就没有了精神系法诀的说法，之前若不是三十五学识渊源认出了女人所使的法诀，只怕洛羽非得身死当场。
洛羽拍了拍浩然的肩膀道：“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女人不仅与我没有半点关系，反而与我有血海深仇。”
浩然犹疑地看了一眼远处的姑娘倩影，向着洛羽问道，“你杀了她至亲至爱？”
“没有。”洛羽笃定地摇头。
浩然继续问道：“那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让她看见了，非要杀你灭口？”
“我与她并不相熟，今天是第一次见她。”洛羽答道。
浩然像是见了鬼一般看了看那姑娘又看看洛羽，向着他问道：“你莫不是有病，既然只是初见，哪来什么血海深仇？”
洛羽叹了一口气，咬牙道：“若没有血海深仇，这女人为什么会在我四十岁的时候杀了我？”
这番话洛羽不应该说出口，他不是一个轻信他人的人，但是面对浩然他什么也愿意说，如果面前是礼御书或者何水心，他也都会说出来，因为他们是他的朋友。
浩然看着洛羽，像是看见一头在用蹄子写字的母牛，愣了片刻以后，重复道：“你说那位使者会在你四十岁时杀了你？”
“不相信？”洛羽微微眯起眼，这番疯话若非血淋淋的真相只怕连他自己都不会信。
“我信，不过你何必怕她，你四十岁时她真来杀你，你也可以把她吹走。”浩然煞有介事道。
“吹走？”这回轮到洛羽糊涂了，他看着浩然似乎在等着他的下文。
“就像你刚刚吹牛一样，把他吹走就行了。”浩然耸了耸肩，眼中促狭的意思并不遮掩。
洛羽无言地叹了一口气道：“人真是奇怪的东西，你平时与他说假话，他都愿意信，说起真话来他反倒不愿意信了。”
“那是因为你平日里说假话成性，说真话自然没人信了。”尔雅冷着脸慢步走过来，向着洛羽道。
浩然看着尔雅脸上的寒意，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尔雅是个极其俊美的人，比男人多了几分秀美，比女人多了几分英气，像是个完美的人。
浩然觉得不管是娶媳妇还是生孩子，都是尔雅这般模样才是最好的。
此刻的尔雅脸上带着几分寒意，这很少见，因为尔雅一向是喜欢笑的，她是个很活泼的姑娘。
“你笑什么？”尔雅向着浩然问道。
浩然忍住笑，反过来对她问道：“你见过乡野村妇打架吗？就是原配找上小三住处时的样子。”
尔雅没说话，她现在不想对洛羽以外的人说任何话。
所幸浩然是个脸皮厚的人，所以可以大大方方地自说自话而不会感到丝毫的尴尬，“呵呵，如果你没看过的话，就应该照一照镜子。”
他大约觉得自己说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捂着自己肚子，笑得不能自已。
但他很快就笑不下去了，因为另外两个人都没笑，脸皮再厚的人也很难一个人一直笑下去。
洛羽看着他似乎恨不得在他脸上来一下。尔雅与他的想法一致，区别在于她已经出手了，左脚点地，右腿横扫，一记鞭腿带着一股凌厉劲风直接甩向浩然的脸颊。
浩然照着洛羽所教的呼吸之法，瞬间提气，双手护在脸前，勉强招架住这一记鞭腿，他立刻讨饶道：“好姐姐，你们聊，我去一边看岗。”
浩然说罢放下尔雅的腿，自己拿着手中数道符箓便走到了一边。
识海之中众人看着尔雅，都是微微挑眉，这是个好姑娘，只是很可惜，洛羽是个榆木疙瘩，
尔雅盯着洛羽并不说话，洛羽既不说话也不去看她。
按理来说一个男人如果被盯着就会立刻觉得不自在，想知道对方为什么盯着自己。
如果盯着自己的是一个美人，就会脸红心热，一秒不能等地去问清楚为什么要盯着自己。
脸皮再厚的男人也不行。
洛羽不是个脸皮厚的人，但他有一个优点，在他眼里男人与女人、老人与孩子都是一样的，他从来一视同仁。
行走江湖多年如果总把男人与女人，老人与孩子都分开对待就必定不能活得太久。
这是一个用无数鲜血才换来的道理，它也救了洛羽许多次，不过也因为这个道理，洛羽对于感情之事非常愚钝，简直愚钝至极。
所以尔雅盯着洛羽再久，他也不会去皱一皱眉头，尔雅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常洛，她刚刚把你喊过去与你说了什么？”
洛羽有些无奈地摸了摸脸，向她问道：“为什么总有人来问我这个问题，在你眼里女人找男人如果不谈情是不是就不正常。”
“是，难道不是这样？！”尔雅的眼角噙着些许泪水，洛羽的态度让她很难受，心里很不好受。
“那我们现在也算吗？”洛羽说着却并不去看她，女人本就麻烦，所以他一直把身边的女人都当做男人来看，当然也有意外，当一个女人开始落泪时，你是绝不能把她当做男人。
尔雅看着洛羽，眼眶微红，迷蒙之间似乎想起了初见洛羽时的那个山洞，两人赌斗时的场景，明明那样一个普通的凡人却那样自信，好像浑身带着光。
尔雅自小是一个要强的人，尔家男丁稀少，所以尔家便把尔雅当做男孩来培养，总要让她有个男子汉的样子。
她虽然一直女扮男装，却不太明白什么是男孩样子，直到见到了洛羽。
她觉得男子汉就应当像他那样……
正想着，尔雅的眼泪不自觉落了下来，接着抬起脚重重地踩在洛羽脚上，踩完似乎还不解恨，用力扭了扭才转头离去。
洛羽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愿高喊，只因为实在不想再引起那仙殿使者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