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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子看到两人再次的不再说话，示意身后的的太监，将已经准备好的热茶端上来，自己亲自送过去。
“皇上，张大人，这是自江南道刚刚进贡而来的碧落春。”
林炎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碧螺春，散发出来的淡雅清香，却没有端起来，而是淡淡的说道，“钱子啊，朕记得东瀛前一段时间进贡来了一批不错的珍珠，听说到了夜里还能散发出淡淡的香味，有安神的效果，你去内务府，挑些好的回来，最近这段时间居正因为朕不在皇宫，这么多的政务都让他一个人来做，都已经能够看出来比以前还要清瘦了不少，眼睛上还有不少的黑眼圈，这样下去可不行，等居正离开的时候，带回去些。”
“是，老奴这就去办。”
临走的时候，林炎再次的强调了一句，“记得要拿最好的，那样安神的效果才更好。”
钱子做了一个遵命的姿势后，便小步快走的朝皇宫里的内务府走去。
安静，
张居正扭过头看了一眼林炎淡淡的说道，“多谢皇上。”
他们已经不知道坐在这里多长时间，四周站岗的那些禁军倒是觉得这次两个人聊天的时间似乎比以前的时间都要长。
“现在帝国之中已经有了燎原之势，你觉得我的政策要是推行下去，会用多长的时间？”
林炎知道，在这个帝国之中，没有人会比张居正还要了解这些看似繁琐的政务了。
“很多东西看着已经是成熟，但是实际上内在的东西很难会改变，已经是延续了上千年时间的理念，不是一个两个读书人就可以改变的，就是现在姜子牙已经将这样的学说宣传到帝国的各处，看着枝繁叶茂，其实不过是中空而已，只要是稍微大一点的风一吹，那看着茂盛的枝叶也会很容易的随风飘落，这是不可避免的。”
“现在若是皇上能够将那所谓的天下人都可以参政的事情宣传下去，能够保持稳定吗？”
林炎没有说话，而是淡淡的听着张居正的话。
“当然可以，一定可以保持稳定，这是毋庸置疑的。”张居正说到这里的时候觉得很是自豪，“但是这一切是因为现在掌权的人是皇上你，是我张居正，是郭靖，只要我们这些人在，无论我们弄出什么样看着没有任何道理的政令，天下的官员都不会有任何的反对，但是之后呢？”
“我们不能够永远的活下去，皇上想要征服天下，我们可以缔造出天下无敌的骑兵和火器，我们可以从帝国一直向西打到西方的罗马帝国，他们都会败倒在我们的强大的军队之下，可是皇上现在要征服的不是土地，想要征服的是人心。”
“人心岂是能够随意的轻易征服，更何况是一个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未知事物，想要让他们接受，需要几十年的时间，甚至是几代人来完成的事。”
“皇上能够保证我们离去之后的皇子们还会保持这样的政策吗？”张居正摇摇头，“这个世界上最难控制的不仅仅有人心，还有已经是品尝过权力的人，权力的欲望会让人变得疯狂，现在四皇子将姜子牙收入麾下，但是臣可以十分确定的说，四皇子只不过是想要利用姜子牙现在手里的官员，一旦四皇子登上皇位，便是姜子牙命丧之时。”
“甚至可以预见，到那个时候，一个想要恢复帝王权力的皇帝和一群已经得到了权力自由的大臣们会发生什么。”
“会发生的一定是不可调节的矛盾，而这样的矛盾将会再次的挑起战争，战争的结果是两方都不会获得胜利，最后获得胜利的一定是被权力沾染的人，他们会变得癫狂，会变得不再安分守己，会变得不负管教，这天下也再无宁日。”
张居正似乎已经看到了未来的结果，将自己脑海里出现的景象一一的道出来，没有任何的回避。
“皇上您说过，此举是为了能够让林家可以万世的做皇帝，可以永远的统治下去，或者说可以永久的保持尊贵，让以后的子孙不再受颠沛流离之苦。”
张居正说到这里，觉得甚是无奈的看着自己眼前的那条路。
那条路自己已经走了十几年了，再过两年，便要走的要二十年了。
可是现在处在这个角度看过去，似乎还是有些迷路，自己根本看不懂这条路了。
究竟是通向哪里。
是皇宫的养心殿还是上朝的重殿？
现在居然已经说不清楚。
所有人都说张居正是这个庞大帝国的太阳，照耀着帝国前行。
在这个瞬间，
张居正才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是太阳，而是一个月亮。
一个可以散发出淡淡光芒，能够让黑暗中的人找到一点方向的光明，虽然都是光芒，但是自己的这光芒却是清冷的，没有任何的温度，甚至是有些让人觉得寒冷。
“这些日子，臣每天都在冥思苦想，都在思考皇上那天晚上说的话，可是思考了这么久，还是想不明白，可能是臣实在是愚钝，不能理解皇上说的那种臣从来没有见到的世界，可能皇上看到的那个世界总有一天会实现，但是绝不是现在，民智未开，这样做下去最后只会将我们这么多年来所创造的一切都毁掉的。”
张居正说的句句属实，没有一点的浮夸之言。
“居正，你说的不无道理，可是就像是你刚才说的一样，等我们这些人离开以后，以后的那些人便更不能够做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至于民智未开，这并不是难事，这场战争持续的时间不会很长的，你我现在还年轻，其实我们还有很充裕的时间来做出改变，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够还能够和以前一样的站在我的身边。”
林炎劝解这张居正认真的发自肺腑的说道。
“皇上您的坚持就像是臣的坚持一样，这件事还不到时候，只要臣还在，就绝不会看着皇上这次随意的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