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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在一起走的东厂指挥使黄明和锦衣卫指挥使崔石走在一起，外面的阴云依然笼罩在天上。
就像是一张巨大的网，网罗在帝都的各个角落，让人喘不过气来。
漆黑的道路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大部分的百姓这个时候已经是早早的睡下了，尤其是这个时间，晚上出行的人很容易被看作是和那些乱党有所关系。
黄明脸色并不是很好，脚踩在有些泥泞的道路上，发出点点声音，然后有些疲惫的说道，“崔大人，今天张大人的话，你怎么看？”
崔石身旁的锦衣卫都已经暗暗的隐去，目光落在眼前的水洼上，“你说的是我们现在都要听从于张居正的事情还是我们的名册都要上交的事？”
“这两件事，哪一件事不是大事？”黄明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东厂不像你们锦衣卫，位高权重，我们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帝国的普通部门，只不过我们管理的事务还有人和以前的那些官员有些不一样，我们这里很多的人都是以前的武人，所以对于朝廷里的很多手段虽然知道，不过一直是置身事外，从来不参与到任何一方之中，但是现在张大人这样一来，我们东厂就是想要做局外人，现在也做不成了，这对我们东厂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黄明对自己的认识很清楚，从来就没有因为自己的职权而忘记自己的身份。
原来对于锦衣卫还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现在看来，注定以后要绑在一起，还不如现在主动地交好，这才是明智的举动。
“这件事张居正不是冲你们东厂，也不是冲我们锦衣卫来的，很可能是冲着那些朝廷里的官员们去的，虽然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他现在将我们手里掌握的名册都拿过去，现在朝廷里很多官员的底细会被他看的清楚，要想要治他们的罪，可不就是轻而易举？”
“张大人为官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自己独来独往，不拉帮，也从来不去管朝廷里的官员们的举动，难道真的会在这次大开杀戒？”黄明声音压低。觉得张居正应该不会做到这个程度吧。
崔石轻笑一声，“人都会变的，以前你会看到他一句话就杀朝廷里的三十几个官员？还是会将自己的学生都放到朝廷里很多的重要职位上？现在帝国正在经历一个大变故，很多人都希望在这变故之中，抓到一个翻身的机会，得到一个机会，一个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虽然不知道张居正怎么想的，很显然，他也是要抓住这个机会，在做一件大事。”
黄明不知道锦衣卫调查到了什么，然后说道，“这么多年，只要是皇上出城，朝廷里的大小事务都是张居正一个人在做主，甚至是官员的升迁也是，俨然已经是超越了一个大臣能够做到的极限，但是这么多年，皇上还是这么做，包括是这次一样，现在只能等皇上赶紧平叛那些叛军，早些回来，不然这城里的官员们没有被那些叛军杀死，可能也要被吓死了。”
“皇上不会轻易回来的，这也是张居正为什么这么着急的原因吧。”
黄明虽然很想要知道为什么皇帝为什么不会轻易回来，但是依旧没有问出来，现在私底下打听皇帝的行踪问题，无异于自杀。
“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黄明就算是知道自己现在有不少的想法，但是现在还是看看锦衣卫的做法，自己的东厂不能做这个出头鸟。
“做？”崔石声音轻轻的提了一下，然后笑道，“现在我们能做什么？他可是辅政大臣，按照皇上这么多年的习惯，还有做事的方法来看，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最后都会不了了之，就像是他说的一样，哪有高官与小官之分，最后还不是皇上的一句话，而现在无论是什么事，也不过是张居正的一句话，甚至是在这个时候要是反对他，随时都可以按上一个意图谋逆的罪名，这就是张居正的最大达优势，立于不败之地，我们能够做的就是好好的配合，早点将白马谷的余孽抓住，这样就算是皇上回来，我们也能说得过去，不至于颜面扫地。”
“可现在城里的人这么多，很难能抓到。”
“这不是就是我们存在的原因吗？”
黄明也知道崔石这个人生性凉薄，就算是真的两个部门走到一起，也不会给自己太多的援助，只求最后不要将手里的刀剑加在自己的脖子上就行。
离开后的崔石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崔石来时候坐的的马车。
马蹄声在街道上不时发出声音，将崔石走路的声音完全的盖过，现在想起来，似乎还是觉得张居正有些奇怪。
夜里的风吹过，还是有些凉意，让崔石不免的抬头看着天上的阴云，想要透过阴云看到那后面的事情真相。
众多人离开后的张居正一个人坐在议事厅，虽然年纪不过三十多岁，可是现在的张居正眼眸里更多的是疲惫和黯淡，原本就是有些干枯的手更加的干枯，看着十分的吓人。
一个人，
静坐在正厅的椅子上，空荡荡的几十把椅子陪伴着他，看着外面幽暗的院子，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就这样坐着，直到天亮。
才慢慢的站起身，由于坐的时间太长了，让自己的后背一阵酸痛，甚至是眼睛有些昏花，手慌乱的扶在椅子上，过了数息才将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形稳住，深吸了几口气，算是将自己的身体调理一下，然后将自己的衣服稍微的整理一下，缓缓的朝着院子外走去，似乎外面的风再大一些就会将这清瘦的身子给吹倒。
早起的门人们刚刚开始忙碌，还在说碎话，不过是府里的家长里短，看到张居正后赶紧将嘴闭上，头埋下去，不敢看朝外面走去的张居正。
等到张居正离开后，几个门人才说话，“你们看大人，这么憔悴，看样子新纳的那几个女子，不是省油的灯啊，才来到府上几日，就已经把大人的身体折腾成这个样子，不简单啊。”
“还是少说两句吧，要是让管家听见了，你吃不了兜子走，现在可不比以前了，赶紧干活吧。”
“说的也是，干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