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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中彦从妹夫范纯仁那里得知,赵子易赁了一院大宅子,办起福利院了,婚庆公司所创的利润有一半投到福利院了,养着一帮老头闲成天吹牛晒太阳。
韩中彦索性放下圣贤书,决定去找兄弟谈谈心。打拼点家业容易吗?赵家娃儿的事太多了,你一个平头百姓管得过来吗?
韩蕊馨给韩中彦端来点心和热茶,笑呵呵道:“赵子易和哥哥是同道不同谋啊!
他有精力,爱折腾,喜欢新鲜,不侍权贵,很异类。”
韩中彦捻起块点心,就着冲泡的清茶吃了一口,不禁赞道:“好吃!蕊馨的本事见长啊!有淡淡的茶香,清爽不油腻,皮酥馅绵,令人欲罢不能。”
“哎!我也借中彦兄的光,尝尝赵子易版的月饼。不然,平日里那有这待遇?”范纯仁故意朝着韩蕊馨说。
“赵子易版?外包装是个女子的背影啊!他怎么也搞这么恶俗的噱头呢?”韩中彦端详着小小的包装纸问。
“难怪纯仁吃醋呢!官家给爹赏的点心,我一直没舍得吃。你仔细瞧瞧,包装纸上可是曹娘娘的画像。据传赵子易亲自下御厨,给曹娘娘做的点心,但娘娘更偏爱另外一款五仁馅的,抹茶口味呢,就让你有口福了。”
韩蕊馨解释道,她的衙内哥哥回汴京后有很大转变,和赵子易脱不了关系,她的欢喜里自然多了对赵子易的欣赏。
“叔父食官家俸禄,自然忠君之事,子易安身立命可全靠他自己啊!我是心疼他,苦累无怨,孑然一身,赵官家未曾许过他半分好处。”
韩中彦又吃了块抹茶月饼,这小子的想法巧妙,可惜喂了赵家娃儿那只白眼狼。
韩蕊馨对茶艺研究日久,对于赵子易烘焙茶叶沸水冲泡法虽不屑,但不得不承认,保留茶叶原汁原味的方法亦有可取之处。
“纯仁说,赵子易的许多主意从简捷便利出发,很适合普通百姓通行,他的心思是在大众,却让贵胄豪绅对他又爱又恨。”
韩蕊馨和范纯仁的相处经常以议论社会现象,时事政治为中心,所以她的见识并没因为结婚封闭。
韩蕊馨的话让韩中彦心思一动,子易和他风雨一路,他的秉性他是了解的,仁义担当,莫不是叔父在利用他?
他匆匆喝口清茶,起身告辞,他不想去找赵子易,而是要找自己叔父谈谈心了。
韩琦不在家,他进宫了,他秘密进宫奏见官家。
他在家思量良久,还是决定面见官家,直言上疏更妥当,他的大宋他的官家被人黑了,他义不容辞,哪怕再次被贬,他认命了。
“韩卿,有事但讲无妨。”官家察觉韩琦的拘谨,慈言善目道。
韩琦自己搬把椅子坐下,手扶膝盖沉稳地望着官家,斟酌一下词汇,婉转地告了张贵妃一状。
福利院变相地将行贿变为行善,成为赵官家新式敛财手段,当然在保证福利院正常运行的基础上,捐赠物资尽数囊入大宋国库。
韩琦的铁腕勿用质疑,他不怕老虎,更不放过苍蝇,故此惹恼了汴京城里的大佬,他们的利益被严重损害,这其中就有张贵妃在皇城司尚主持工作的堂弟。877好书网 .877haoshu.
他使劲浑身解数,得到官家的信任,转正指日可待,那些希望加官晋爵的钻营之辈,趋之若骛地往他家里跑,拎着金银财宝,谎称是水果点心,扔下盒子就跑。
韩琦知晓后,毫不留情地挥着长枪短棒,打落他们手里见不得光的假礼盒,硬生生扣上慈善的帽子,捐赠给福利院,才肯放行。
薄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赵家天下,谁敢中包私囊?难道没看见他韩琦这个黑脸门神吗?
张贵妃不知道韩琦告了她的黑状,她被堂弟缠得气烦心燥,一掌拍在锦榻的案几上,打翻了插着鲜花的瓷瓶:“韩琦小儿,被贬的酷寒还没受够吗?还不学老实,又来寻衅滋事?”
遂起身换了衣裳,画了浓妆,风姿妖娆地向着养心殿进发。
李美清自生了皇子后,整日厮磨在寿春宫侍弄娃儿,冷落了赵官家,她正好借机拉拢官家的旧日情义。
被官家忘在脑后的那些日子,她不敢懈怠,修身养性,滋养容颜,练习媚术,时时等待机会。
赵家娃儿听完韩琦的诉状,怒火中烧,他曾经高枕无忧的皇城司,居然成了背后最大的黑手,敢抗衡圣旨,公然无视朝廷制度。
他眼睛刚刚瞥向王德用,王德用立即上前候令,不用官家传旨,他也知道该干嘛,他辨风使舵的眼力见深厚呢!
王德用得了圣旨,拂尘一挥,旋即转身,就要去请张贵妃,却听见小黄门奏报:张贵妃求见!
赵官家的眼睛一亮,这娘们倒是懂事,主动上门请罪了!
张贵妃一身明黄色朝服,拖地褙子,凤冠灿灿,裙裾拖曳,娇艳如花,哪里有负罪的样子,反倒像兴师问罪来了。
韩琦赶紧起身,毕恭毕敬地行礼。
王德用的拂尘又甩回来,也赶紧弯腰行礼。
赵官家不动声色地瞧着张贵妃,他多日未见她,乍见到她,心里还是起了涟漪。
张贵妃比李美清丰腴妖娆,撒娇卖乖更是拿手,厮磨男人的功夫无从招架,她的身上总是有令人心襟摇曳的香气,幽幽暗暗地飘进官家的胸腔。
韩琦见状,深吸口气,失望地暗自思忖,还是见好就收吧!人家两口子,床头吵架床尾和,这香气扑鼻的俊俏模样,官家的原则早跑爪哇国了。
王德用早已弓腰塌背,甩着拂尘倒退着溜出养心殿了。
官家沉迷的样子,让张贵妃的笑容更灿烂,身姿更婀娜,软香温柔地跪在官家膝前:“皇上吉祥!”
“韩卿,你先退下!我有话和贵妃说。”官家望着张贵妃的眼神迷离,充满欲望。
韩琦的心冷到数九的寒天,面色惨白,垂手低眉道:“臣告退!”遂挺胸抬头跨出养心殿门槛,高高的门槛差点绊倒他,他努力稳住身子,修整片刻,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