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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易给婉云先打了一针预防针,他慢悠悠告诉婉云,曹娘娘与李美清的矛盾升级,导致的结局是赵官家想废后,唯一能救曹娘娘的办法就是暂时请辞出宫。
婉云吃惊地望着赵子易,她在家里保胎,宫里的缝纫活都由青青和悠悠负责,她俩艺高人胆大,深受曹娘娘器重,每次都有额外赏赐,并无提及曹娘娘在宫里地位岌岌可危呀!
“让我去说服曹娘娘吗?她出宫,她的皇子该怎么办呢?”婉云疑惑不解道。
“你是曹娘娘闺蜜,你去劝慰她最诚心,与其在宫里过得如履薄冰,不如出宫过几天舒心日子。
小皇子么,自有亲娘李美清么,她终日找机会算计娘娘,无非是不愿自己亲儿子被曹娘娘霸占了,还给她就是了,但曹娘娘得给她敲敲警钟,得饶人处且饶人。”赵子易说得淡然轻松,婉云听得怒火中烧。
“这是将曹娘娘扫地出宫的征兆?老公儿子都没有了?然后,拱手相让给李美清?”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速速进宫,照我说的去办,曹娘娘只有舍了眼前一切,才会得到将来更大的利益,其中也包括唯一的性命。”
赵子易捏住婉云的手腕微微用力,真诚地说。
婉云虽有千般无奈,但还是信任赵子易的。曹娘娘是闺蜜,又是小姑子的姐姐,无论如何都不能坐视不管,遂坐上门阍驾的小马车进宫去。
赵子易等着她前脚走,后脚自己也驾了小马车前往王惟一府上。
了尘师太和王惟一刚刚开启幸福婚姻模式,同在一个屋檐下,互相不干扰对方的兴趣爱好,在心有灵犀的时候,坐在一起饮香茗执子对弈,或者就着午后暖阳吃酒点心。
赵子易的突然到访,师太并不吃惊,她断断续续从帮着王惟一撰写案例的赵旭口里得知,曹娘娘背着官家和邪教组织有染,她也听说玉观音和赵子易情同兄妹。有这样的裙带关系,她预料到赵子易会来,
“易哥儿今日到来,仓促很多,连撲头都未弄齐整,瞧瞧,鬓角的插花都歪斜了。”
师太笑吟吟说着,伸手帮赵子易扶正撲头和插花。
赵子易坦然地站定,任由师太动作,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师太好眼力,我因事急,匆忙而来,还望见谅。
事关师太儿媳妇儿,我想尽早给师太通个气。
据说曹娘娘没有做到母仪天下的表率,反而与道教组织勾搭,实该废除其后位,小皇子交由他的亲娘扶养。
曹娘娘还一惯崇尚享受,吃穿用度皆奢糜无度,致使后宫效仿之风气糜烂荒淫。”
赵子易说得深恶痛绝,眼神流露的气愤汩汩倾泄。
师太以为赵子易是来求情的,没想到是让官家废除曹娘娘后位,还丝毫不掩饰他的义正言辞。
她不解地望着赵子易说:“自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曹娘娘若被废黜,曹家难免受牵连,易哥儿做人太**道了。”
“我不懂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我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曹娘娘自己品行不端,怪不着别人,若她仍在后位,不知悔改,天下人都会以她为耻,小皇子长大,也为有这样的娘亲羞愧。”
赵子易说得眼泪鼻涕都流下来了,他真心实意地为赵家娃儿着想啊!这样的正宫,无异于妲己貂蝉,坐实红颜祸水之名了。
提起小皇子,师太不由自主想起自己被打入冷宫时的际遇,她的儿子被人掉包,用剥了皮的狸猫生生给她扣上妖孽的罪名,被迫流落民间,吃尽苦头,受尽屈辱。
“道教是我大宋国教,娘娘崇信道教也无错谬啊!何论悖逆呢!
后宫女人为巩固盛宠,都收养义女,无可厚非,官家不会责罚于她的。
她的老祖为大宋立下汗马功劳,赵家不能负于曹家。”师太神情寂然地说。
我去!
果真母子连心,同出一辙,这口是心非的表演真叫绝了,但在心里不定把曹家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不要仗着功高就想盖主,只有和臣子讨价还价的皇上,哪里容到臣子坐在功劳簿上哂笑。
“师太啊!小皇子若有通情达理的亲娘照看,他日为储君必成明君。
赵家江山不能毁在一个毒悍庸俗的女人手里。”
赵子易还是止不住哭声,他的眼泪都快流干了,他为赵家娃儿忧心忧虑,真心期盼师太关注此事。
师太拎起茶壶给赵子易续上一盅清茶,并不应答,她刚刚劝阻儿子不能废后,要保持后宫稳定,这个乞儿却跑来力谏废除曹娘娘的后位,她得全盘掂量,为了亲儿子和亲孙子。
“好你个姓赵的,我怎么从来没有看出你的狼子野心,你鼓动赵官家废了姐姐,你居心何在?”玉观音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气得小脸通红,浑身颤栗,指着赵子易骂道。
“姐儿不要恼怒!若是因为你姐姐而乱了大宋朝纲,你我岂不都成了罪人?”
赵子易伸手想扶住玉观音的肩膀,玉观音一拧身子躲出半米开外。
玉观音望着赵子易的手,牙齿咬得咳咳坐响,猛然冲上前,抓住赵子易手腕狠狠咬下去。
赵子易眉头深锁,疼得嘴里直嘶嘶,不敢抽出手臂,任由玉观音泄愤。
“姐儿快住嘴!”赵旭从内室冲过来,一把抱住玉观音,大声喊道。
赵子易趁机抽出手臂,触目惊心的一块皮肉翻开,鲜血淋漓,连带一只手掌发抖不止。
赵子易用另外一只手掌压住流血的手腕,颤声道:“妹妹可解恨?我此番用心,绝无私念,都是为曹家好。他日真相大白天下,你自会了解。”
说完,也不包扎伤处,转身往门外走去,脚步踉跄了两下,他竭力稳住,又铿铿走着。
师太望着赵子易瘦挺倔强的身影,俊眉上挑,眼神闪过一丝怜惜,本可凭实力说话的哥儿,怎的也要为名利行不仁不义?
赵旭跺跺脚叹道:“嗨!都是马召这个王八蛋惹得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