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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莹眼瞧着男子疼得浑身直颤栗,并不求饶,倔强地跪在地上,眼露仇恨,心一软,遂蹭蹭生出怜悯。他嘴上轻薄几句,受此惩戒,也是应得。
“子易,咱们走吧!让他随其自便吧!”莹莹拉了拉赵子易的胳膊道。
婉云却眼含担忧,观察男子许久,这个男子在大相国寺就尾随莹莹,在卞桥遇见,可能早有预谋,并不像他所言,只是巧合吧!
“子易,他胳膊脱臼了,得找接骨推拿的助教,让马禁军解决此事吧!”婉云含蓄地说,她预感事情并不简单。
“今日你撞在我手里,听娘子劝言,饶你一命,他日若再狭路相逢,别怪我取你狗命。”赵子易拍拍手,抬脚踹了一脚男子骂道。
“我不会罢休的!你们夺人挚爱,让我家破人亡,想轻易了结,妄想!”男子疼得说话声都微微颤栗,语气却狠毒决绝。
馄饨摊子的老板见状,朝赵子易抱拳行礼道:“相公,小人是小本生意,不成想被你们的私人恩怨臊了摊场,明日家里等米下锅的银子无着落,还请你们另寻地方化解仇恨。”
“给你!算做补偿!”莹莹从袖子里摸出几两碎银子扔在低矮的长桌子上。
老板眼睛一亮 抢前一步,抓起碎银子,收进钱匣子里,脸上立马堆上笑意道:“娘子好气派,以后再来吃馄饨,我一定给你们优惠。”
赵子易白了一眼势力卑微的小摊老板,问道:“老伯,这个男子你认识吗?他是做什么差事?”
“噢,他经常一个人来我这吃馄饨,穿着还算好,就是有个怪习,吃完不着急离开,一坐就半晌,打量过往行人。”
老板得了莹莹的银子,认准眼前的仨人是大户贵客,认真地回想一下说。
“哦!知道了!”赵子易听闻,心里琢磨了两圈他的话,心里即有了答案,这个人八成认错人了,他寻找的仇家并不是莹莹。
遂走过去从树下牵了马车,让莹莹和婉云上车。莹莹这一时兴起的馋虫早吓到爪哇国了,赶紧踩着脚蹬爬进马车。
婉云见莹莹上了马车,拉过赵子易悄声说:“回去速速遣小六儿通报马禁军,让他派人抓捕此人,羁押后再行审问。”
“好,听你的!”赵子易答应着,又举起自己的手掌瞧了瞧,奇怪地说:“你不觉得今日我的功力很蹊跷吗?这只手掌的能量偶尔我自己都无法掌控,估计那人的骨头再高明的接骨大夫都接不上了。”
婉云抓过赵子易的手细细查看,昏黄闪烁的灯光下,手掌厚薄均匀,手指颀长圆润,并无特殊之处。
“我记得莹莹说过,你曾将碎了的玉镯子补修完整,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
“嗯……有过,当时以为太夫人的镯子是奇宝稀罕呢!后来我又无师自通地给玉姐儿缝制过衣裳。”赵子易回忆道。
“太夫人是异族人,她的东西都是罕见物什,怕是你已被她种了蛊术,以后还是小心为宜。”婉云猜测道。
夫妻俩无意间说着话,却不想男子匍匐爬到赵子易的脚下,具听真切,突然狂怒骂道:“怪不得官家被妖孽迷惑,酒色入骨,大宋的天快塌下来。”
赵子易被男子的胡言乱语气得不轻,真想一掌了断他的性命,不得已隐忍住怒火,迅速踏上马车,吩咐二位娘子坐好,驾车离开。
赵子易还没驶到家门口,就看见门阍站在路口焦急地转来转去,瞧见他的马车过来,赶紧跑上前通报:“马禁军来府上多时了,说是有要事相商。”
“哈哈!我正要找他,他却主动送上门,不愧好兄弟,心有灵犀么。”
“你快给我下来!我等的头上都长出角了,你倒消闲,带着老婆逛夜市。”
赵子易的话音未落,马禁军已冲出大门,一把从马上将赵子易拽下来。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吓着你弟媳妇们。”赵子易板起脸说。
“官家急召你进宫,我不知道是啥事,但曹娘娘遇到麻烦了,她被言官弹劾,面临废后的危机。”马召焦急的脸色在夜色里煞白,竟有些虚弱。
“为啥要弹劾她?”赵子易惊讶地问,曹娘娘母仪天下,又有皇子在身畔,曹家给她提供强大的经济援助 让她在朝廷上下有一定的人脉基础。
赵子易让莹莹和婉云先进家门,他和马召站在门口说话。
“我一个殿前都点检,哪里知道朝堂上的事,是司马光那个马屁精,从我老泰山嘴里听得一言半句的。”
马召气愤地说,他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保护赵家全家老少安危上,尽心尽职地为官家服务,却没有换来官家贴心掏肺的相待。
“今日已晚,宫门也已下钥,想必官家召我也无要紧事。咱哥俩也好久不见,不如就着月光,好好喝一盅。”
赵子易望着马召亲热地说。
“子易,我公务繁忙,疏淡了咱们的兄弟情分,这不易得着的机会本该好好叙叙,但家里的老婆又怀孕了,她眼巴巴盼着我回去陪她呢!”
马召拍拍赵子易的手说,他大儿子身体羸弱,奶娘捧在手心里呵护,还隔三差五生病,故此他对儿女的期盼之心很强烈。
“哈哈!哥哥,恭喜了!仓促之间,我给嫂嫂没准备啥贺礼,这个小玩意不成敬意。”
赵子易说着从兜里摸出一对羊脂玉的簪子,塞在马召手里。
赵子易在夜市去给莹莹买香饮
子时,路过一个买首饰的摊儿,瞧见那对羊脂玉簪子很醒目地放在台案上,顺手就拿起来看,握在手里温润剔透,极为精致。
摊主瞧着他干净清澈的眼神说:“公子好眼力,这个是熟人放在我这里代销的,他家里出事了,需要银子,要不然这么好的成色不会不是这个价儿的。”
赵子易付完钱,笑呵呵道:“我老婆怀着孕呢,我买了哄她们高兴的。”
说完又从袖子里摸出几个铜钱,递给摊主道:“以后有这样的好事还记得我就行,我是“金陵十二钗”学院的校长。
马召的表情和摊主的一样,很惊喜意外,他接过簪子收进怀里,拍着赵子易的肩膀道:“兄弟你进宫后,见机行事吧!”
赵子易无所谓地说:“我不怕赵家娃儿能把我咋样,只怕家里的老婆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