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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越可不等韩中彦有所动作,即开始对玉石铺子大张旗鼓地宣传重建。
他让芸儿设计了广而告知画片,芸儿的水平比起赵子易的实在差强人意,但印书局印制的高超水平倒显出呆萌搞怪的画风,很吸引人。
画片是普及玉石玉器常识宣传玉石文化展示大宋精美玉器,他还策划现场琢玉比赛,玉石由曹家玉石铺提供,得奖者不但有高额奖金,还可将自己所琢之玉抱回家。
董进开始不愿意抛头露面,他长得丑陋,才混迹于底层的匠工,无法登堂入室与声望鹊起的玉工媲美,但是太夫人慧眼识珠,发现他并给了他机会,他的加工费用和大宋最有名望的陈振民不相上下,他务实踏实,不贪慕虚名,勤勤恳恳钻研手艺,不希望让世人知道他的名字,太夫人也一直成全于他,优厚的薪酬和沉默无名在他身上共存。
赵越从兜里掏出婉云绣的面巾,素雅的底色上一朵纯洁的雪莲花。
董进的毁容是从眼睛以下开始的,炯炯有神的眼睛让人有振奋精神的动力,而再往下则让人有入了地狱的感觉,他自己对此也痛苦不堪。
他将面巾系好,穿上婉云设计的工装,连体的米色麻布衣裳,显出蜂腰削肩的健美,倒有些像后世中性风的年轻公子霍尊,其唱歌,清灵婉约。
赵越掀掉他油腻腻的濮头,梳散头发,剪齐至肩膀,用芸儿的珍珠发箍束住头发,拍着手得意地说:“亲爹最喜欢这个造型,他说他家乡的年轻人时兴,艺术范十足。”
董进精于琢玉,手艺精湛,对身外之物懵懂无知,被三岁的赵越搞得雌雄莫辨,也不以为意,只要让他有玉琢就行。
赵越的广而告之雪片般散出去,在汴京城引起的轰动也是风过留痕的,大宋的玉石产业此时很昌盛,玉工辈出。
因为曹家的玉石铺子还推出三项免费服务,免费保养玉器,免费鉴别玉器,免费上门加工玉器。
其它则罢,这个免费鉴别玉器很诱人,虽然曹家前番有人状告售卖假货,但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同行之间搞一些恶性竞争屡见不鲜。
赵越花重金请来汴京两位重量级玉工陈振民和林泉,这两位很牛掰地接受了请柬,却是抱着看笑话的态度来的。
琢玉比赛的日子越来越近,赵越的小动作也越来越多,他搞的琢玉比赛根本就不是要现场直播璞玉开琢,而是要一扫重量级人物的威风,将董进隆重推出。
董进的手艺一直被埋没,他若有了极高的声望,曹家的玉石铺子还有他人染指的机会吗?
赵越第一天推出玉饰限时五折销售,女子学院的娘子们蜂拥而至,将刚刚装修了雅间的玉石铺挤得水泄不通。一连三日,汴京城里的娘子都得知消息,手镯挂坠抢购一空。识得货的公子们瞧见真切的实惠,也前来购买,自然是大件的装饰玉器,此时赵越的售价却提高到七折,大肆宣传后面的折扣会越来越少,公子们细算经济账之后,还是划算呢!百年难遇的优惠,能省则省,而且消费即有金卡赠予,以后继续折扣消费。
接连一个星期的炒作,赵越将董进款款推出,每日戴着面巾在店里转悠督购。他美目流转憨厚的光芒,给不懂的娘子公子深入浅出地介绍适用的玉器。
他知道哪件玉器的成色不错,哪件玉器物有所值,丝毫不保留地托盘而出。
遇到有疑异的难听问题,他只拿诚实的眼睛瞅着对方,坚持再把自己的理论说一遍,再无其他废话。
于是就有人藏了心眼,买回去的玉器找人鉴别,果然和他说的一模一样,而且价格还比别家低,后续有售后服务,不是过河拆桥的店家。
一时间,曹家铺子的神秘人物如慢慢浮出水面的冰山一角,惹得更多爱好玉器的人前来。
赵越每天都给董进换面巾和衣裳,他玉树临风的尊荣成了众人热切期盼看到的悬疑,董进现场给铁粉们雕琢小玩意,后世捏糖人的风光在大宋的一间小小玉石铺子重现。
这些边角料董进能据其形状,信手雕出神态逼真的小动物小花朵小玩意。
赵越让他雕刻人身上的器件,比如兰花手掌,桃心,俏媚眼睛,脚丫子,丝线穿了悬挂在贴身处,竟然别有情趣,宋代的玉器抛却了玉石本来的高高在上的品德,侧重浓郁的生活气息,花鸟虫草,皆能如玉,玉石文化深入寻常人家。
董进的看家本领是琢大件,被赵越逼着搞小打小闹,也能创出成绩,他发现自己擅长的玉手指,只是与真人的比例不同,其它逼真的他自己都惊讶,厚薄适宜的手掌,莹润的指甲,手指各具形态。
贪占小便宜是每个人的天性,赵越长达七日的拉拢人心活动让董进名声大噪,他的玉手指工艺美轮美奂,又是免费赠送,拿人手短,再不济的客人出了门也会虚假地说上半句“还不错”,才心满意足离开。
赵越为防同行闹事,早给马召通告此事,他要看到他家生意红火,不能看到别家掌柜眼里的妒火,一旦有了,马召就得当消防员去灭火。
马召无怨无悔地执行赵越的命令,他从范纯仁眼睛里读到杀机,他等着赵越能乖乖离开汴京,否则他的余生的职业生涯再无安稳。
他将汴京所有的玉石铺子登记在案,也是备案,告诫他们在赵越大闹汴京之际,家家户户都消停守着自家铺子即可,不要妄想搞出一点定睛,若曹家铺子出了任何意外事件,都一棒子打死,不给解释的机会。
如此戒备森严地防范措施,倒是起了作用,同行们看着赵越的铺子每日进出人声熙攘,都敢怒不敢言,他们隐隐听说过会所青楼姐儿的下场,竟然不了了之,朝廷的一帮老夫子们和喳喳叫闹的小言官,都闭了嘴吧,皆因这个小娃儿能在官家面前耍乖卖萌,哄的官家忘乎所以,比之后宫妃嫔的魅力还大,而且边上还有个摇车的大宋未来储君。
故此曹家玉石铺没有遭受到如会所开业时的闹剧,犹如一群怒火攻心的群狼围着胆战心惊的羊羔而不敢小手,还要闭上獠牙霍霍的长嘴。
赵越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己的计划,他让董进给赵官家雕一条青龙,用一块取之冰河深处的和田羊脂籽玉,边角料再给宗实雕一条小蛇。
玉件雕刻好,赵越带着自己的四大护卫进宫去了。
赵越的计划汴京城里生意步入正规,他就开拔辽国,大宋的这几个臭夫子,盯着他的手脚,生怕他手指伸出,就能摧毁赵家江山的根基,他看得明白,包括韩中彦,他也不想他在折腾,可是那样,无异折断他的翅膀,他生存的价值就没有了。
赵官家简朴惯了,乍看见青龙,明如水,流畅如云,欢喜惊讶,他面前无人敢行贿,堂堂九五至尊,对玉器倒没什么见识。
“我家有个奇丑无比的玉工,他是太夫人发现的,给他很高的薪酬,他感激不尽,又逢太夫人不在汴京,他想将这份恩情报还,我就说,你给赵官家琢块玉吧!他说近日老梦见金龙飞升,汴京天空云蒸霞蔚,金光灿烂,遂根据命中所见,琢了此玉。他的梦中再无此龙出现,想必等官家佩戴吧!”
赵越的嘴巴编撰谎话一套一套,他要恳请官家准许他出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