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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机亮起?,看到屏保上巧笑嫣然的少女?,高远顿时恍然大悟。
看来是私人情感,那便好办了。
虽然也有点麻烦,毕竟尹勋放在身边的特助,相?当于亲自培养的小副总,但只要不是尹勋本人,都可以很好解决。
高远松了一口气,但是总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似乎有些细节被他忽略了。
其实是非常不对。
实际上,他会在这个时间,坐在这里,面对代?表尹氏前来的段寒,高远就已经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了。
接到电话,见到段寒的第一眼,他甚至觉得自己在梦里,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一般的理?解。
他想不通,是那位格外重视安全?问题吗?所以这次的事件到了他的面前……
电光火石一瞬间,高远突然打通了某个一直以来被他所忽略的关窍。
为什么区区一件小事,会闹到尹氏高层都知道的地?步?谁会用这样一件小事,去?打扰日?理?万机的男人?
高远冷汗涔涔,只觉得自己是得罪了某个进言的小人。
他想到这里,便也不再拿乔,将段寒拉到一边,求助似的开口问了。
然后,高远就看见对面的年轻人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没有人告密。”
段寒若有所思,似乎正?在尝试理?解他的思路。
青年的眼神像是在告诉高远,他的担心是多余的,甚至有些可笑。
但是混到这个位置的高远不敢松弛,反而更加紧绷。
他认为是段寒不愿意透露,刚想抛出一些利益诱饵,撬开这个年轻人的嘴巴,却见对方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色。
“《一招鲜》节目组没有配备医疗团队。”
闻言,高远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话题又回到了小小的事故现场。
段寒却盯着这个中年男人浑浊的眼睛。
“所以……你们以为,那支救命的Epi-Pen是谁注射的?”
——没有所谓的告密者。
——没有诡谲的商业阴谋与权利较量。
——没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利益纠葛。
在这个位置上的男人,一举一动?都会引发无数的关注与猜测。
但其实真实的原因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复杂。
看起?来难以理?解,无法用商人的眼光或是成年人的思维去?推测判断的一切,其实只是因为,那个人想要给他的小姑娘所遭受的一切,讨个公?道而已。
如此简单到几乎透明。
第八十九章
闻言,先前强作镇定的高远,倏忽之间面色苍白如纸。
他?其实根本不知道Epi-Pen是个什么东西,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陌生的单词,但?这并不妨碍他对于段寒弦外之音的理解。
老练如高远,几乎是一瞬间便领会到了段寒的暗示。
沉沉的石头落地,印证了高远心底里,此前因为太过荒谬、可能性极低而一直否认,其实本质上是他不敢面对的,那个猜测。
*
华灯初上。
临江的大平层内,城市缤纷的霓虹夜光,透过玻璃落地窗映进来,荧荧如星光。
大得以至于显得有些空旷的客厅里,没有开?主灯,只有墙壁上的一圈氛围灯亮着。
“我问?你?。”
半边身影隐没于黑暗中的男人,嗓音低沉。
“你?知不知道,你?投入的花生量,足以致一个过敏者于死地?”
“一点?花生而已!”
沙发上的女孩咬了咬唇,姣好的面容满是?倔强,她固执地坚持道。
“明明是?她太过娇气……”
钟意?毫不留情地打断了钟亦烟的申辩。
“——回答我的问?题。”
其实无须再问?,以钟意?对钟亦烟的了解,他?这个自小看大的外甥女,绝对不会做多余的事?情。钟亦烟既然在?《一招鲜》的嘉宾食物里动了手脚,那么事?先必定已经知晓,黎绯对于花生的过敏程度有多么严重。
想到这里,钟意?的脸色沉了沉。
如果钟亦烟冷静一些,她就会发现,这个一向对她有求必应的男人,此时此刻的态度出乎寻常的冷淡。
但?急火攻心的女孩并没有能够留意?到这一点?。
钟亦烟的脑海里,一幕幕场景流转——舞蹈教室夕阳的余晖里,英俊矜贵的男人向少?女单膝下跪;镜头摇晃的视频里,被抬上救护车担架的少?女身上,盖着的昂贵高定西装,群众一拥而上,直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强行切断拍摄……
火气蹿跳着上涌,年轻的女孩抬起头,怒火点?亮了她的脸庞。
“没错。”
钟亦烟恨恨道:
“——我就是?要她死。”
啪!!
黑暗中,响亮的耳光声,犹如一道惊雷闪电,打破寂静,回荡在?空旷的客厅内。
这一记耳光没有收敛力道,强劲的掌风扇过来,钟亦烟猝不及防跌落在?地。
地上铺着厚重柔.软的地.毯。
即便骤然摔倒在?地也?不会受伤,但?在?摔倒后的数秒时间里,钟亦烟迟迟没有反应过来,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钟亦烟捂着自己肿痛发烫的脸颊,耳边嗡嗡作响,抬起头,瞪着面前的男人,眼神充满不可置信的惊愕与震怒,像是?第一次认识他?。
“你?打我?!”
娇嫩的肌肤迅速红肿起来,从未受过如此委屈的少?女既惊且怒。
“钟意?!”她大声唤着血缘亲属的名字,“你?竟然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打我!”
然而,居高临下的男人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跌落在?地的钟亦烟这一刻终于看清了那双眼眸里的神色,仿佛不属于人类的冰冷。
像是?想起了某个不可触犯的禁忌,钟亦烟打了个寒颤。
“不……”钟亦烟哆嗦着嘴唇,祈求地望着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求证般地喃喃低语,“你?、你?不能……”
钟意?自始至终面无表情,眼底的坚冰未曾消融过分毫。
男人无动于衷。
无助与绝望渐渐侵袭钟亦烟的心上。
“舅舅!”
钟亦烟哭着喊出了这个久违的称呼。
“你?难道忘记了你?姐姐临终前,你?向她承诺过的吗?你?这样,对得起她吗?!还?是?说,你?……”
“钟亦烟。”
钟意?去吧台倒了一杯酒,冰块坠落到玻璃杯底的声音清脆。
“你?甚至连一声母亲都?不愿意?叫。”氛围灯下,男人清隽的眉眼间满溢冷峭之意?,“只是?一个舅舅的所谓虚名,凭什么认为我会一如既往地袒护你??”
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