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其他类型> 皇城有宝珠> 第105章 桃华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第105章 桃华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章节报错(免登陆)
一秒记住【90书院】 90shuyuan.com,更新快,无弹窗!     大家都是皇子,谁能没点奋斗精神?
    怀王扭头看向呵呵傻乐的安王,面无表情的把视线收回来,这是一个例外。
    由于宸王以前的事作风过于荒诞,一路随行的官员,很多都担心他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念诵祷文……
    能背下《农桑记》,念完整篇祷文应该没问题?
    龙辇抵达圜丘,大家看着神态严肃,举手投足间风度翩翩,稳重踏实的宸王,手持祭香,踩着玉阶徐徐而上,忽然间就放心下来。
    四位皇子站在前列,仰头看着云渡卿一步步踏上高处的背影,心各异。
    也许他踩的不是圜丘的玉阶,而是他们那颗不安分的心。
    “小姐,你算出宫?”春分见玖珠换下奢华的宫装,穿上了窄袖素『色』襦裙。
    “嗯,我已经禀告过母后。”玖珠点了点头,摘下手腕上的玉镯金环,拆掉飞仙髻,梳为简单的元宝髻:“天黑前我就回来。”
    春分这才注意到,门外还站着个穿着束袖衣的女侍卫,这女子神坚毅,眉眼间凌厉神,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我陪你一起去。”春分不放心。
    “没事,这位武力高强的姑娘跟在身边,你不用担心。”玖珠笑眯眯道:“现在麒麟宫很多事,都不能离了你。”
    “那你一定小心。”春分帮钱袋给玖珠系好:“早去早回。”
    “放心吧,春分姐姐。”玖珠把桌上的酒坛抱起来,走出门对位女侍卫道:“劳几位姑娘。”
    “属下不敢,王妃您太客气了。”为首的女护卫拿过玖珠手中的酒坛,“请。”
    雨水未歇,玖珠乘坐马车来到郊外,大片枯草盖满山头,嫩绿草叶从枯草缝隙里挤出来,风一吹,叶子左摇右晃地发抖。
    “王妃,已经到了。”侍卫在四周排查一番,确认刺客隐藏在附近,才走到马车旁,让玖珠下车。
    马车不远处,一座孤坟,若不是上面的野草被人割过的痕迹,别人只会以为这是小土堆。
    玖珠撑起伞,单手把酒坛抱起,走到坟前,仔细辨认着墓碑上的字。墓碑上雕刻的字,已经斑驳风化,勉强能认出他的卒年月跟字。
    坟墓的主人,为长生。
    为长生,却死于十九岁。
    玖珠看着这座孤零零的坟墓,把装着桃花醉的酒坛,放在墓碑前。
    雨水落在酒坛上,滑落到地上,在坛肚留下长长一道水痕,像人的眼泪。
    “师父说,相逢就是有缘。我听了赵太妃的故事,得了她的酒,所以替她来看看你。”玖珠把伞递给侍卫,弯腰把旁边的枯草拔去,点上香,在坟头挂上一串纸钱。
    坟前没有祭品,乎也没有纸钱焚烧后的灰烬,似乎很少人来祭拜他。
    “御医说,赵太妃身体非常糟糕,她已了志。”玖珠蹲在墓前,看着“长生”二字,点燃纸钱与金元宝:“你别怪她,强权之下,她没选择。”
    “能为心之所向而坚持,是很了不起的事。”玖珠把准备好的纸钱,一点一点扔进燃烧的火堆:“你跟太妃娘娘,都是了不起的人。你为她伤心而亡,她为你坚持活着。时候,死很容易,活着却很难。”
    “人世间有万般美好,若有来生……”玖珠轻笑一声:“愿你们能成为结发夫妻,恩爱不疑,白头偕老。”
    明明是雨天,纸钱却烧得很旺,就像是长生对赵太妃的满腔爱。
    师父说她『性』子不适合修道,因为她的心在凡尘,法超脱。所以这年,才执拗地在神像前为恩人祈福,永远都学不会放下。
    纸钱与金元宝燃尽,玖珠看着灰烬,忍不住想,若是世上人伤害殿下,她或许宁可与其同归于尽,也不会让对方得意。
    『揉』了『揉』脸,她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扔出去,深深叹口气。师父说得对,她的心『性』,果然不适合修行。
    “王妃,人朝这边过来了。”
    玖珠站起身,侧首望去,看到一个女人左手牵着小姑娘,右手挎着篮子,艰难地撑着一把破旧的油纸伞朝这边走来。
    “别拦着,我见过她,她是茶楼里的说书女先。”
    说书女牵着女儿,看到荒郊野外出现了贵人才能乘坐的马车,还一群穿着护甲的带刀女侍卫,吓得把女儿王自己怀里带了带:“你、你们是何人,在这里何贵干?”
    难道是她说的哪段书,让听客不满意了?
    不喜欢可以不听她讲的书,或是加钱让她改内容都行,带属下来攻击她就过分了。
    说书人的命,也是命嘛。
    “女先。”玖珠见女先跟她怀里的小孩受到惊吓,走到她跟前:“可还认得我?”
    女先当然认得玖珠,当初若不是收了这位小姐的钱讲霸道王爷的故事,霸道王爷系列也不会火遍整个京城。
    谁能不记得自己的财神爷?
    “姑娘说笑了,哪能不记得您。”看到熟悉的人,女先紧张的绪消减很多,她偷偷看向四周其他人,小心翼翼地开口问:“这人,都是姑娘带来的?”
    “她们是家中长辈派来护我周全的,从不伤及无辜,莫要害怕。”
    女先把紧紧拽着女儿的手,松开了许:“原来如此,不知姑娘到此处来,是为何事?”
    她看到叔公的墓前,不仅香烛纸钱,还摆了一坛酒。
    “姑娘家里,与我叔公是旧相识?”女先惊讶地看向玖珠,疑『惑』她为何会来给叔公扫墓。
    “他是你的叔公?”玖珠见女先的神不似作伪,跟着她重新走回墓前。
    “嗯。”说书女把提篮里的贡品摆上,在坟头挂上纸扎花,把叠成一堆的纸钱拆开,在坟前点燃:“叔公去得很早,我从未见过他。爷爷说,叔公曾与一酿酒女互许终身,连婚期都订好了,可是酿酒女被贵人带走。从那以后,叔公一病不起,死前还念着酿酒女的字。”
    “叔公年不满弱冠而夭,让白发人送黑发人,既没婚配,又子嗣,所以不能葬进祖坟。”说书女叹口气:“为了能让叔公葬入祖坟,曾祖父本打算让大伯过继一个孩子到叔公名下,可是当天晚上,叔公就给曾祖父投梦,说他只想与酿酒女生下孩子,求曾祖父不过继其他孩子给他。”
    “曾祖父与曾祖母过世后,就没人来给他上香了。”说书女从提篮里拿出镰刀,熟练地把坟上新长出的草割得干干净净,她的女儿跟在母亲身后,把割掉的草抱到一边。
    “我是说书人,常编撰各种死别离的故事给客人听,得知长辈里真正的爱恨别离,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孤零零躺在这里。”说书女走到墓碑前,眸光扫过那坛酒:“左右我夫君已亡,夫家说寡『妇』上坟不吉,婆家说外嫁女回娘家祭祖会影响兄弟运势,我来给他上香,人会说嘴。”
    “他没后人,我法给其他长辈上香,谁也不能嫌弃谁。”说书女见玖珠撑着伞,帮女儿挡住风雨,对她笑了笑:“多谢姑娘。”
    “我家一位长辈,是老的旧识。”玖珠把伞塞给小女孩,弯腰打开酒坛上的封泥:“这酒,是长辈特意为老酿的。在桃花树下埋了十年,前日才得见天日。我自作主张把它带来,算是全了长辈的心意。”
    酒出坛,浇在斑驳的墓碑上,整座坟墓都被酒香包裹。
    “娘亲,桃花的香味。”小女孩吸了吸鼻子,好奇地看着玖珠手里的酒坛。
    说书女没作声,只是看着玖珠把整坛酒都倒了出来。
    等玖珠把酒坛放到墓碑旁,说书女开口:“姑娘,若是方便的,回城路上捎我们母女一程,可好?”
    侍卫们量了说书女一番,没有开口阻拦。
    “好。”玖珠笑了:“雨天路滑,你们母女单独回去,我也不放心。”
    “多谢姑娘。”说书女对玖珠深深一福。
    等玖珠与说书人母女坐进马车后,两名女侍卫跟着坐进马车,刚好把母女二人跟玖珠隔开。
    一路上,说书女都没问玖珠的身份,直到下马车时,她突然道:“姑娘,请稍等我片刻,我那里一样叔公留下的东西,请姑娘转交给你那位长辈。”
    玖珠点头:“好。”
    等说书人母女走下马车,侍卫朝玖珠作揖:“在下未经王妃同意,擅自进入马车,请王妃责罚。”
    “你们为护我周全才进马车,何错之?”玖珠朝两人甜甜一笑:“让你们费心了。”
    两名女侍卫见王妃笑容甜美可爱,脸颊微红:“这是属下的职责。”
    难怪王爷跟皇后娘娘都喜欢王妃,这可爱又善解人意的姑娘,谁不喜欢呢?
    说书女很快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掉了漆的旧木盒。
    她把旧木盒递到玖珠面前:“叔公没什东西留下,只剩下这个,姑娘把它带回去吧。”
    “多谢先。”玖珠接过旧木盒,没有开。
    “什可谢的。”说书女自嘲一笑:“像我这种说惯生离死别故事的人,其实见不得离死别。时候我真希望人终成眷属,承诺过永远的人永不变心,善良的人永不遇苦难。可是人嘛,总是酸甜苦辣咸什都有,百年很长又很短,不管好与坏,都活着吧。”
    “三日后我在茶楼里讲霸道王爷与俏千金的故事,姑娘什喜欢的桥段,我给你编。”说书人又恢复了往日的热情待客笑容。
    “抱歉,三日后我来不了。”玖珠开腰间的荷包,从里面掏出锭银子,放到说书女手中:“就让王爷与俏小姐终成眷属永不变心,让故事里善良的人,得一个美好结局吧。”
    “好。”说书女把银子揣进荷包:“一切都按姑娘的意思讲。”
    听客就是无上贵人,只要钱到位,什故事都行。
    玖珠回到宫,换掉身上的素『色』襦裙,带上木盒去了西宫。
    走到赵太妃居住的院子,玖珠看到院子里好几个老太妃在抹眼泪。她们见到玖珠过来,连忙擦干眼泪,勉强挤出笑容。
    在宫里,哭泣也是忌讳。
    “太妃们安。”玖珠了一个福礼,假装没有看到她们方才在哭:“赵太妃怎么样了?”
    一位品级最高的太妃缓缓摇头:“御医说,就这日了。”
    玖珠心底一沉,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木盒,提起裙摆快步走进屋。
    躺在床上的赵太妃听到脚步声:“可是宸王妃来了?”
    “太妃娘娘,正是宸王妃殿下。”嬷嬷已经顾不上给玖珠礼,她放下手里的『药』碗:“王妃来看您了。”
    “扶我坐起来。”赵太妃把手递给嬷嬷,嬷嬷犹豫一下,还是依照赵太妃的意思,把她扶着靠坐在床头。
    “太妃娘娘。”玖珠走到窗边坐下,仿佛没有看到她脸上的病『色』,绘声绘『色』地讲起宫外的景致,又取了本,念给了她听。
    赵太妃静静地听着,嘴角浮现出笑意,等玖珠把本里的故事讲完,她扭头看向窗外:“天快黑了?”
    “还早呢。”玖珠笑:“您老就再留我一会儿吧,今日殿下不在宫里,我一个人待在麒麟宫多聊啊。”
    “好好好,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听玖珠说不会马上离开,赵太妃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她甚至还让宫女给玖珠端点心来,看起来并不像病难医的人。
    她的眼神清亮,精神头格外好,说话也比近日有力气。
    “你膝盖上的盒子,是什?”她看到玖珠膝盖上的脱漆木盒,脸上『露』出怀念之『色』,很久以前,她喜欢的少年郎为她做过一个这样的木盒,说是用来给她装首饰。
    【我每年送你一样首饰。等我们儿孙成群时,这个盒子就能装满了。】
    玖珠站起身,把脱了漆的破旧木盒放到她手中:“您打开看看。”
    赵太妃怔怔地看着木盒,伸出颤抖的手,抚着斑驳的漆面,良久说不出话来。
    她没急着开这个破旧的盒子,而是用手一遍又一遍抚『摸』着上面的纹路,直到『摸』遍它所地方,才揭开这个已经没有锁扣的木盒。
    盒子里,只有一缕用红绳系着的头发,以及一支沾满灰尘的木簪。
    红绳已经褪『色』黯淡,主人用它把头发缠了一圈又一圈,所以即使褪『色』,它们也没有散开。
    “结发长生……”赵太妃用指腹轻轻碰触红绳,她怕自己稍一用力,这束头发就会散开。
    她的少年郎啊,她的少年郎啊。
    本以为早已干涸的眼眶,滴落的眼泪湿了木簪,她连忙爱惜地擦干木簪上的泪,把木簪戴到自己花白的发间,问玖珠:“好看吗?”
    “好看。”玖珠俯身帮赵太妃理整齐头发,点头:“很好看。”
    “这支木簪,是长生亲手做的。”赵太妃嘴角噙起笑:“那年我跟他闹着说,想要一支桃花钗,不店铺买的,他亲手给我做。”
    “他啊,说我娇气。”赵太妃『摸』了『摸』鬓角:“直到我进宫,也没看到桃花钗的影子,原来被他藏在这里。”
    嬷嬷掩着嘴哭,怕被太妃发现,偷偷退到了外间。
    “进宫前,我剪下一缕头发,跟他说,断发如断情,让他找个心爱的姑娘,好好过一辈子。”赵太妃嘴角上扬着,眼角却不断流着泪:“这个傻子,却剪了自己的头发,跟我放在一起。”
    民间的新婚之夜,男女会各剪下一缕头发,合为一股,意为结发不离。
    “他的坟前,可有人拜祭?”赵太妃眼神清亮地看着玖珠。
    “。”玖珠点头:“一给晚辈,每年都会去祭拜。”
    “那就好。”赵太妃喃喃自语道:“那就好。”
    她这一,平凡黯淡,唯有在长生眼里,拥有着美的光芒。
    “我把你酿的桃花醉,带去看了他。”玖珠柔声道:“他一定很喜欢。”
    “玖珠,谢谢你。”赵太妃轻轻握住她的手,深深看着她,许久后,松开手:“回去吧,你家殿下,也回家了。”
    “我呀,想和长生安安静静待一会儿。”
    “好。”玖珠站起身,向赵太妃再次行了一个晚辈福礼,转身缓缓朝门口走去。
    “玖珠。”赵太妃叫住她。
    玖珠连忙回头看她。
    “在皇家宗谱上,我仅仅是赵氏。”她笑:“进宫前,我字,叫桃华。”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宸王回到麒麟宫,在院子里没有找到玖珠的身影,直接去了寝殿。
    寝殿里点着烛台,他家明小猪却坐在灯火阑珊处,双手抱着膝盖,像是淋了雨受了委屈的小狗狗。
    这一眼,他心里升起万般念头,忙走到她面前:“玖珠,你怎么了?”
    “殿下。”玖珠仰头看他,眼中盈盈泪光。
    “发了何事,谁惹你不高兴了?”他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光,尽量让自己声音温柔到极致,把她拥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他家的小猪,他连说一句重,都舍不得。
    “我心里难受。”玖珠摇头,声音软乎乎的没精神:“没人惹我。”
    宸王坐到凳子上,把她放在自己膝盖上:“好,那你跟我说说,心里为什难受,我来哄你开心。”
    玖珠靠在他怀里,摇着头不想说。
    当年先帝若不作孽,又怎会那么多辜女子被强纳进宫?
    她不说,宸王也不追着问,只是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轻轻摇着膝盖,仿佛哄着不开心的小孩。
    向来没耐心的他,在她面前,却拥有着限的温柔。
    “王爷,王妃。”杨一多站在门外,小声道:“西面太妃宫那边传来消息,赵太妃薨。”
章节报错(免登陆)
猜你喜欢: 高中生侦探,我吗? 盖世神医 巫师血脉 敏感患者 儒道玄途 气运词条,从九龙夺嫡开始 从现代归来的朱元璋 御医嫡女掌医馆[九零] 绿野之莺 醒春集 副本0容错,满地遗言替我错完了 [三国]我,呼风唤雨 苟在初圣魔门当人材 大雨落下的瞬间 府上有位表小姐(快穿) 折青欢 融合是最高贵的召唤方式! 上玉阙 长生从炼丹宗师开始
验证码: 提交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