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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你们一大早要赶过来的，折腾，活该。”
外婆好似生气的回头说了谢芳容几句。
她们两的事情，范小面无权参与，所以她迈着小步伐开始好奇的在屋子里游荡。穿过客厅，她看到幽暗狭小的楼梯，心想一个老人家要是每天还得在这楼梯里上上下下，那是挺危险的。
她转头，一旁是落着民族风图案的门帘，她拨开门帘走了进去，里面是一间堆满书籍的房间。
她惊喜的开始在书架旁摩挲着书籍，观察了一会发现，这里面的书真是杂。
世界名著，网络小说，古言文诗经都有。
关键是，她甚至还能看到恐怖悬疑的小说，和小耽美。
她忍不住轻笑，拿起那本《花容天下》的书籍，好巧不巧，她也看过，所以她露出了一个暧昧猥琐的笑容。
觉得这个外婆有点潮。
“咳咳。”
突然一声刻意的咳嗽声响起，她回头，发现外婆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现在了她身后，她被吓了一跳，手哆嗦了一下，差点把书给抖到地上。
她面对板着脸的外婆尴尬的讪笑了一下。“外婆。”
“你在这里做什么？”外婆看着她手里的书，紧皱眉头。
她急忙把书重新放回去，很怂的干笑了起来。“我就是随便看看。”
外婆虽然佝偻着腰，但是眼含精光，她拄着拐杖上前凝重的盯着范小面，目不转睛盯着，好像想确定什么？
范小面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这尼玛是想透过表面直接看到她的本质吗？
难不成她还能看出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丑丫头？
“小柔啊。”外婆突然收回视线，很惋惜的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还是那么丑，这痘痘，该让你妈给你好好整顿整顿了。”
“.....”
范小面懵逼的眨巴了几下眼睛，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反应。
别告诉她刚才外婆那么凝重认真的样子是为了数她脸上的痘痘？
“外婆，青春痘这种东西，没法整。”
外婆听了，觉得很生气，用力的拿起拐杖剁了一下地面，瞪着她没好气的说：“必须整，不然谁敢正眼看你，不得吓得头皮发麻。”
范小面干笑，她想说，没有那么严重吧！
至少，她的现在已经比她第一次照镜子的时候好多了，以前是生机勃勃的萌发状态，现在除了零星的几颗，其他的可都是痘印。
外婆哼了一声，走到藤椅上坐下来晃荡了起来，眼神依旧犀利的盯着她。
范小面尴尬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她只能这么皮痒胆肥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在外婆面前不由的觉得紧张。
她猜想没准是以前这身体的主人被她蹂躏伤害的太深，导致她的脑神经一遇上她，觉不自觉的处于紧绷状态。
这真是，太尴尬了。
“坐下来。”
外婆用拐杖敲了敲一旁的小板凳。
她走过去，默默的坐下，脸上带着傻气的笑容。
“长得就不好看，还笑起来这么傻。”
外婆没好气的嫌弃。
扎心了。
她尴尬了，脸一下子就僵了，笑也不知怎么笑了。
外婆握着拐杖，眼睛从上到下的扫视了她几下，而后继续补刀。“身材也跟搓衣板一样。”
“......”
“一点都没遗传你爸妈半点好，就挑拣着些不好的给自己按上了。”
“......”
“幸好你外公早死了，不然瞧着你，不吓死也得气死。”
“.......”
范小面一连受到巨大的暴击，她欲哭无泪，脑门上有根筋抽搐着生疼。
她绷不住了，哀嚎一声。“外婆，您老别说了。”
外婆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斜睨着她。“给我去泡杯茶。”
“好嘞。”
得令的她终于可以暂离一会，表示松了一口气。
她走出屋，发现谢芳容该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做饭，她哭笑不得的走过去，跟她抱怨道：“外婆在用各种方式嫌弃我丑。”
谢芳容叹了一口气，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也是满脸无奈。“习惯就好，你长这么大，她唯一夸过你的一次，也是夸你丑的有个性。”
“......”
范小面露出一个坚强的笑容，然后问了她一下茶叶的位置，她拖拖拉拉的泡了一杯茶。
然后慢吞吞的端着茶杯走进了那间书房。
她刚端着茶放在外婆身旁的小桌上，就听到外婆冷哼一声。
“泡杯茶的功夫我都能打三个盹了。”
“......”
范小面笑的比哭还难看，她不断的安慰自己，不生气不生气，外婆嘛，年纪大，她要是一个冲动，拳头一呼上去，就构成谋杀了。
她放好茶就想默默的滚出去，远离这个嘴毒的外婆，可是她一转身，还没迈开腿。
外婆就敲敲了小板凳。“坐下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最后决定硬着头皮做一个任人凌辱的丑东西。
外婆斜睨了她不情愿的样子，伸手从旁边拿出一本书递到她手里。
她低头一看，愣住了。《仓央嘉措诗集大全》
她狐疑的抬头。“外婆，你给我这本书干嘛？”
外婆喝了一口清茶，往后靠在藤椅上，眯着眼睛慵懒的说：“念给我听听。”
她不再开口往她胸口捅刀子，范小面就已经很开心了。
不过是念念诗而已，她完全接受得了。
于是，在静谧的房间里，阳光从窗户里透进来撒落在了角落里，但却照亮了整间屋子。
鼻尖是从厨房里弥漫出来的饭香。
她轻咳了一下，随意翻开了手上的书。
“一个人
需要隐藏多少秘密
才能巧妙地度过一生
这佛光闪闪的高原
三步两步便是天堂
却任有那么多人
因心事过重
而走不动
......”
她抑扬顿挫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清脆悦耳，似水如歌。
她忍不住停顿了下来，突然猝不及防的想起了叶子辰，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
“继续念。”
外婆很不满的睁开眼睛横了她一眼。
她施施然的翻了一页，认命的继续念。
“好多年了，你一直在我的伤口中幽居.......”
范小面念了差不多半本书籍，从一开始的感情饱满到最后的敷衍不耐，主要是她口干舌燥也就算了，肚子还饿的咕咕作响。
终于，在她快坚持不下去，想把书摔倒地上的时候，做好饭的谢芳容发出天籁之音。
“妈，小柔，快，出来吃饭了。”
她高兴的站起身，迫不及待的就想往外跑。
但是她是一个接受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洗礼的人，晓得尊老爱幼是一项优良的传统，所以她笑盈盈的扶着外婆一起走出屋。
在餐桌前坐定，她接过谢芳容递过来的筷子，看着桌上丰盛的午餐，感觉馋的哈喇子都快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