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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收录宿主愿望。」
「系统载入已完成。」
「注:「自愈」效果彻底抵达上?限。」
「检测到宿主脱离生命危险,「自愈」已进入重?置。」
「任务将在重?置结束后?开始实施,请期间宿主保护好自身安全。」
……
这是一处荒芜废弃的破旧教堂,原本圣洁的白石雕像上?爬满了青苔,但却依旧能?够从中窥见昔日的神圣与辉煌,雕像前破旧长椅上?摆放着几根已经燃尽的白色蜡烛,从灰尘和霉斑上?看有些年头了。
金色的光束从教堂破了个?窟窿的屋顶中洒落,空气中浮游着细微的粒子,墙角生长的青色植物舒展枝叶,从叶片上?滑落一滴清晨的露珠。
被人放置在长椅上?的少年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鸦羽般的睫毛在轻颤后?睁开,露出被掩藏在下的黯淡无光的猩红眼眸。
脑子里的声?音平息,但耳边的声?音却一如既往的吵个?没完,让本就模糊不清的意识更加迷惘。
“好吵……”
身体各处没有一处不疼,想要起身却被一只?瘦削的手轻轻按住。
侧过头发现身边站着一道修长的人影,视线渐渐聚焦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原本体弱的少年眼眶下的黑眼圈又深了许多,眉目间神色疲倦,似乎一晚上?没合眼,病弱苍白的脸庞现在显得更加憔悴。
缓缓眨了眨眼眸,“费佳……?”
“嗯,是我。”费奥多尔从箱子里掏出一卷绷带,一边为对方处理着伤口一边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提到这一点,千岛言不满地?撅起嘴唇,抱怨道:“太糟糕啦——我身上?好痛,脑子里也好痛,到处都好痛——”
费奥多尔视线落在长椅旁边,地?上?散落着一大堆被鲜血染红的绷带,以及许多打?空的药瓶和针管。
千岛言现在的体质仿佛已经剥离了那种强大非人的自愈能?力?,生命力?变得像是普通人一样脆弱易碎……不,还是有所?不同的。
箱子里保存着的几袋血包都没有派上?用场,对方自愈能?力?似乎更像是被削弱,好比造血能?力?虽不及失血,但也没有到需要额外输血的地?步。
对方注意到费奥多尔下移的视线,顺着发现了那一地?的东西,嘴角扬起一抹趣味的笑?,漫不经心道:“费佳,你好像早知道我会身受重?伤一样,准备的十分充足。”
费奥多尔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垂下眼眸动作轻柔为对方包扎好手臂。
千岛言也不在意,目光从对方脸庞下滑到脖颈处,白皙的皮肤上?有一道明显的血色伤口,费奥多尔没有包扎,但是伤痕也没有渗血,看起来并不深,只?是划破了层皮。
后?者身上?原本雪白的衣服上?沾满了属于千岛言的血迹,斗篷则被他盖在了千岛言身上?,现在看上?去没有曾经一星半点洁癖的影子。
像是神明被拖进了凡尘。
气氛逐渐陷入缄默,费奥多尔手上?动作不停,悉心为对方包扎好所?有伤口,千岛言目光望着废弃教堂天?花板上?被风雨腐蚀的浮雕,仿佛在出神,整个?人像是破碎的木偶任由对方摆弄。
在费奥多尔伸出手想要用酒精擦拭千岛言脸颊上?的伤口时?,后?者突然出声?。
“从我醒来开始……”
“嗯?”
费奥多尔动作微顿,很快又重?新落下,沾着酒精的棉签触碰到伤口,激起一阵刺痛。
千岛言眉头微皱,脸颊比身体其他地?方更为敏感,再次响起的声?音带着不甚明显的抽气,“耳边就一直很吵,这是在哪里?”
“郊外废弃的教堂。”
费奥多尔温润的音色回答了对方的问题,感受到对方不动声?色躲避棉签的细微动作,他另一只?手扶住对方的头,有些无奈。
“不要躲,伤口会发炎的。”
“可是……”千岛言看上?去想要说?些什么来充当借口,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最后?他不甘心地?嘀咕,“就是很痛嘛……”
费奥多尔抬起手,将沾着血的棉签换了一根,“我已经尽量很轻了,如果你忍耐不了的话……”
伴随着冰凉棉签落在伤口处带起的刺痛灼热感,对方优雅富含磁性的嗓音在空气中响起,“你可以尝试着去转移注意力?。”
“唔……”千岛言想了想,继续说?起之前的话题,“费佳,你不觉得外面很吵吗?好像有很多人。”
费奥多尔表情不变,“没有,我没听见任何其他人的声?音。”
千岛言缓缓意识到什么,对方眼眸里的神色并不像说?谎,而且费奥多尔也没有必要在这种方面撒谎。
他似乎把别人的心声?当成了实质说?出口的话,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实在是太吵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的异能?似乎真的已经关不上?了。
怎么会这样!
这岂不是意味着他从今往后?都要生活在三百只?鸭子一直叫的环境里吗!
千岛言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得阴郁。
“也许是昨夜的漏网之鱼。”费奥多尔手上?动作不停,慢条斯理地?为对方处理好脸上?的伤口,贴上?了纱布。
就像是有人迫不及待冲上?前想要分一杯羹一样,也有在背后?观察小心谨慎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的人。
“你很清楚啊……”
少年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响起,嘴角扬起意味不明的弧度。
费奥多尔看上?去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恰好千岛言也没有任何想要听的意思。
“是测试我异能?现在能?够做到的程度?”他自言自语般的分析,“不对,按照太宰治的录音,你应该完完整整的看清了所?有经过。”
目前看来似乎确实是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外面的人是费奥多尔引来的。
后?者丝毫不意外太宰治会播放录音的举动,他在对方把自己锁在天?台上?时?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费奥多尔收拾好剩下的医疗物品,“昨晚你重?伤的消息被港口Mafia刻意散播,人总会在巨大利益面前抱着侥幸的心理被贪婪驱使。”
他伸出手探向对方额头,似乎是想要感知一下对方是否仍旧发着高烧,后?者神色不变,却在同一时?间伸出手触碰到了费奥多尔脆弱的脖颈。
两者的动作在对方接触到自己时?不约而同的止住,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紫红色的眼眸里神色不明,猩红色的眼眸中带着恶劣的笑?意。
没过一秒,费奥多尔率先反应过来,他动作自然把手心贴在千岛言额头上?,从掌心传导的温度偏高,不是正常温度,看起来有些发烧。
千岛言淡笑?一声?,伸直的手指尖顺势在对方脖子上?的伤口处描摹,“费佳,你伤口不处理一下吗?”
“这里没有镜子。”费奥多尔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神色,说?出的话理所?当然,“而且你伤的更重?。”
——这里没有镜子,他没办法看清自己伤口并且精准的处理好,与千岛言的伤势相比,还是后?者更为紧迫。
对方冰凉的指尖看似不经意地?戳进了伤口里,痛楚骤然袭来,费奥多尔抽了一口冷气,另一只?手下意识握住了千岛言的手腕,抬起眼眸对上?后?者似笑?非笑?的视线。
“不要闹,千岛。”
千岛言感受到手腕处传来的力?道,他漫不经心地?转移了话题,“好痛哦……费佳,不仅是身体……还有我脆弱易碎的心灵。”
听起来是撒娇埋怨的内容,暗藏深意,下一句话听起来有些突兀,“你知道因为你……我牺牲了什么吗?”
费奥多尔沉默了一会儿,他大致猜得到,或者说?,他知道对方异能?现在带来的负荷。
也知道自己的举动已经让他们之间出现了缝隙,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本不该出现这种纰漏,但是……他低估了太宰治。
“抱歉。”
千岛言的心情并未有所?缓解,他静静盯着神色淡淡费奥多尔,无论发生什么,对方的表情都是这样,看不清内心一丝一毫的真实,显得十分漠然薄凉。
耳边嘈杂的声?音不断催化着他负面情绪的滋长。
他情绪罕见的变得极端,想要询问昨晚未能?得到的答案,但又在看见对方那双倒映出自己面容的眸子时?消散。
已经没有意义了。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对方回答什么,与他而言都是没有意义的干瘪话语,因为他现在已经认定某个?方向了,不是吗?
千岛言反握住对方的手,拉到自己脸颊边,侧过头轻轻蹭了蹭,想要忽略心里的不适,嘴里开始埋怨,“真的好吵啊……费佳……”
那双猩红色的眼眸里死寂一片,与过去纯粹剔透的赤红不同,更像是看清了虚幻背后?的真相感到悲伤以及——
惋惜。
伴随着少年话音的落下,教堂彩色玻璃窗在一瞬间被溅上?污秽的红,外界自以为无人发觉潜伏技术高超的那些人倒在地?上?,甚至都来不及发出任何一声?哀嚎,他们睁大的眼眸里充斥着难以置信。
费奥多尔听见声?响看向窗户那边,从彩窗没有玻璃的地?方可以窥见外面鲜血淋漓的惨状。
暗红溅入了圣洁的教堂。
是威胁?还是暗示?
对方的异能?已经不需要任何特定词汇就能?够触发夺取他人性命。
眼前的少年变得危险至极同时?不可控了。
这样的结果究竟是否也是他一手导致的呢?
费奥多尔不动声?色地?思考着,这或许应该能?够算得上?是意外情况,不过这样才好。
千岛言目光没有从费奥多尔身上?移开,在除去其他人的声?音后?,眼前属于自己好友的心声?就十分明显,但过快的语速导致因高烧而开始有些迟钝的他听不清任何东西。
“我帮你包扎一下伤口吧?费佳。”
少年亲昵自然的态度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费奥多尔被打?断了思绪,他拿出一卷绷带刚想递给?对方,只?听后?者接着说?道:“不消毒吗?会感染的哦?”
一时?之间费奥多尔分不清究竟是想单纯报复一下自己还是对方真心实意担心伤口。
千岛言已经坐起身想要为对方腾出一些位置,在斗篷下滑的一刻,冰凉的空气接触到身体,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头缓缓低了下去。
“……我衣服呢?”
费奥多尔表情无辜,“处理伤口时?发时?衣服和伤口被血粘在了一起,为了避免给?千岛造成不必要的伤势,我只?能?选择剪开衣服。”
千岛言拉开斗篷盯着里面看了半晌,又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费奥多尔,神情沉沉,眉头紧皱。
看上?去在思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发生什么了吗?千岛?”费奥多尔耐心地?柔声?询问。
“你觉得……”千岛言问出了那个?在脑海里一直盘旋的问题。
“嗯?”
“……我们谁比较大?”
作者有话要说:陀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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