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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慌，小场面。”被那条蛇从水里叼起来的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塞住了我准备尖叫的嘴巴，紧接着我就听到了白脸青年的声音，第一个字近在耳边，最后一个字却拉到了离我很远的地方。
我下意识的扭头去看，就看到他被另一条蛇叼在嘴里。我看过去的时候，他的上半身正在左右扭动，看那动作，怎么都像在做广播体操。
似乎发觉我在看他，他对我招了招手，嘴里还念起了节拍，似乎在示意我和他一起做，“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换个姿势，再来一次……”
我感觉我的情绪到了崩溃的边缘。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我们现在可是被蛇叼在嘴里啊！他难道不知道这些东西的进食习惯吗？过不了几秒钟我们就会被这条蛇整个吞进去啊！
然而这些蛇似乎并没有把我们吞下去的意思。它们就这样把我们叼在嘴里，从河岸边缘往河流中心游动。
这种预料之外的发展让我的大脑有些宕机。我有些搞不懂这些东西的行为模式，从没听说过会有蛇叼着食物游走。
被活活吞下去的剧情没有上演，我感觉自己冷静了一些。思维重新活跃起来，之前的那些疑惑又重新涌上了心头。
但没等我仔细思考，白脸青年就打断了这个过程。
“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叫这东西半身蛇了吧？”他用手比划了一下蛇吻之外的上半身和蛇吻之下的蛇躯，对着我这么说了一句。
我思考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紧接着就有新的疑问从脑海里生了出来。半身蛇里‘半身’两个字的由来指的是我们现在的状态，可为什么这半身蛇会刻意的把我们的下半身叼在嘴里？
如果我没想错的话，之前那个女人的尸体应该也是被半身蛇这样叼在嘴里的。白脸青年，我，还有那个女人，我们三个都被半身蛇用同样的方式叼在嘴里。只看这一个方面，说这是巧合并非不可能。可联系上白脸青年处理人皮的举动，这些东西会叼住我们的下半身似乎更像是一个固定会触发的事项……
我们正在远离河岸。
人为制造出的白光渐渐被绿色的荧光所取代，岸上一身黑和秦楚楚他们的交流也再听不清晰。我们在荧光的河流里逆行，周遭只剩下寂静。
河流上游的黑影正在向下游流淌，而我们此刻正在往上游追溯，若这些半身蛇的游走方向不改，我们应该有机会抢先登上淮水流棺。
这些半身蛇就是白脸青年嘴里的‘顺风车’，不过搭上这趟‘车’的方式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之前说到哪了？”我听到白脸青年说话，忙扭头去看他。这两条蛇游走的速度时快时慢，我们的相对位置不停的改变着。我先前扭头看他之后，并没有把脑袋转回去，但我们的位置改变了，我想看他，只能继续扭头。
我看到他的时候，他的脑袋也在转动，似乎刚从什么方向偏转回来。我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想要探究，却又无从探究起。
“哦，对了。刚刚说到了这东西的习性。”说话的时候，白脸青年没有看我。我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发现他盯着的是那一片正与我们接近的阴影。
“半身蛇在繁殖期有一种特殊的习性。这种习性和它们的生存环境有很大的关系。关于这方面的研究资料很复杂，有兴趣深入了解的话你可以等到程家之后自己查阅。”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白脸青年的态度突然冷淡了许多，言语之间似乎多了些公事公办的味道。
“我只告诉你一些和我们现在的经历有关系的事情。”
“第一，雄性半身蛇并不能直接让雌性半身蛇受孕。它们的基因稳定性很差，没有外来物质摄入的话，死卵率高大百分之九十五。”
“为了提高后代的存活率，繁殖期的半身蛇会本能的寻求一种名叫睾酮的外来物质。”
睾酮？
我感觉这个词汇陌生中带着些熟悉感。但先前学过的那些生物知识大都已经还给了当时的授课老师，以至于我愣是想不起来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能和繁殖这玩意儿扯上关系，又能和现在的事态联系上，怎么想都和我那一百分息息相关。
我感觉到一阵恶寒，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他奶奶的，照这么想下去，我岂不是真成了许仙？
“为了摄入这种外来物质，它们进化出了一种特殊的毒液。这种毒液具有很强的腐蚀性，正常的人体被这种毒液浸泡在里面的话，只需要三个小时就会被腐蚀但只剩下骨头。”
“这种毒液对半身蛇自身也有很强力的作用，所以它们进化出了一种特殊的毒囊。这种毒囊能在有必要的时候打开，将它们选中的生物容纳进去。”
“现在我们就站在它们的毒囊里。”
……也就是说，我的三件套现在跟泡在硫酸里没什么两样？我感觉嘴角的肌肉在抽抽，如果面前有一面镜子的话，我一定能够看到自己的脸扭曲成奇怪的样子。
“不过不用担心，我们穿着的那层皮能给我们提供一段时间的保护。”白脸青年的话让我略微安了下心。虽然我打定主意寻死，可眼下这种死法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半身蛇的毒囊深度有限，所以在面对我们这种大型生物的时候，它们会选择将我们的下半身吞进毒囊。”
“但不是每个繁殖期半身蛇都能捕获到足够的生物和尸体为它们提供睾酮。如果只靠这一种方法，它们的族群很难维持到如今。”
也就是说，半身蛇还有另外的睾酮来源？
我立时想到了白脸青年之前捏死的那个怪模怪样的东西。我记得他把那东西身体里味道刺鼻的液体抹在我身上的时候，说了句‘就是要吸引它们’的话。
“没错，那就是半身蛇最稳定的睾酮来源。”白脸青年似乎洞穿了我的想法，“我们把那种生物取名叫做——淡水海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