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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嘉颜还没反应来,被苗彦淇迅速的动作弄一愣，陈『潮』先问：“他妈回来了？”
苗彦淇远远地冲苗嘉颜连连点头。
“嗯，”苗嘉颜唯一的感觉就是想笑,觉得刚才小胖墩儿吓一跳的样子挺好玩儿的,“下班了。”
“一猜就是。”陈『潮』嗤笑一声。
苗嘉颜说：“那你收拾起床吧,『潮』哥。”
“你别出找不痛快,你就在这屋待着。”陈『潮』和他说。
苗嘉颜笑笑,点头说：“好的。”
苗嘉颜已经这么大了，他早就不在意爸妈的态度了。只是时候想起来还是会觉得不理解,他妈妈从来没想和她自己和解。她那么厌恶苗嘉颜,多一眼都不想看,也不知道她厌恶的究竟是这个孩子，还是她自己。
她在面和『奶』『奶』说了会儿话,等到来看的时候苗嘉颜低头看手机，苗彦淇专心致志地写着作业。
她仿佛没看见苗嘉颜，径直走进，问苗彦淇：“写多少了？”
苗彦淇回来就在跟『奶』『奶』和哥哥玩，耽误了好一会儿，作业并没写多少。这会儿妈妈问起来他些心虚，小声说：“只写了一点儿。”
她没太多表情，“嗯”了声表示知道了。
苗嘉颜一直坐在另一边的地毯上,没什么存在感。妈妈站在旁边看苗彦淇写了会儿作业，时不时指导一下。她本来就是老师，讲起小朋友简单的题目显得温柔又耐心。
苗嘉颜听着这些,心里什么感觉都没，非常平静。
苗『奶』『奶』在客厅朝这屋望望，挺欣慰地小声对苗建说：“待了这么半天呢,为进就得出来呢！”
苗建苗『奶』『奶』削着苹果，没说什么。
“你媳『妇』儿这是年龄大了，脾气也没那么犟了，”苗『奶』『奶』感叹说，“毕竟是自己孩子啊。”
“吃苹果，妈。”苗建把削好的苹果切了一半递苗『奶』『奶』，“顺其自然吧。”
“你别在这儿含糊，”苗『奶』『奶』没什么胃口吃东西，苹果接来还是放在了盘子里，“你在中间缓和缓和，你是当爸的，还能让他妈真就不这孩子了？当没生？”
苗『奶』『奶』摆摆手，自己又说：“哪能呢，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不管怎么说也连着心呢。”
苗建“嗯”了声，说：“慢慢就好了。”
苗『奶』『奶』叹了口气，声音放得更低，悄悄和儿子说：“和你爸都这把岁数了，你们都得好好的，不用们惦记。就小颜们放不下，那是们心头肉，命根子。”
老说这样的话总是让听着心里不得劲儿，苗建看看她：“说这干什么，妈。”
“不说你们心里真没数啊，”苗『奶』『奶』生怕那屋里儿媳『妇』儿听见，好像当婆婆的在挑拨，“就不回头说你们事儿做得对不对了，没必。现在和你爸都活着呢，还能陪着他，一天们没了呢？你们真断绝来往了？”
苗建皱皱眉：“什么没不没的，妈，别说这些。”
“七十多了，倒退十年可不什么都不说，”苗『奶』『奶』拍拍他的胳膊，“小颜们你带大了，现在和你爸都老了，们就一个求。”
苗建依然皱着眉，不爱听这些。
苗『奶』『奶』说：“万一天们走了，你照应着点儿，别真让小颜活得跟个孤儿似的。”
她这句话让苗建彻底听不下了，苗建当爸当得不好，作为儿子还是挺孝顺的，这会儿苗『奶』『奶』说的话一句句都是往心上戳的话，苗建挥了下胳膊，不让苗『奶』『奶』继续说：“妈你别老想着这些，现在都长寿，七十多算什么岁数大？”
“数。”苗『奶』『奶』也不再继续说这个，只拍了拍他的后背，说，“你当爸的多缓和缓和。”
到老了就是总想看里团圆，一和和气气。
苗爷爷苗『奶』『奶』还是觉得苗嘉颜委屈着了，哪怕他现在都已经二十多了，不再需父母关爱着长大了。苗『奶』『奶』今天上这儿来也这么一层意思在，想让苗嘉颜多和父母弟弟多接触。
其实对现在的苗嘉颜来说，这些真的不怎么。然而不管他怎么说他不在意，老还是觉得他心里在乎，只是嘴上不说。苗嘉颜解释不清，越说越显得他在意，就不解释了。
苗嘉颜晚上没在那儿住，把『奶』『奶』留下了，他回了自己的小房子。
第二天一早，苗嘉颜自己先了医院，把检查结果都打了出来，挂号等看诊。他没带『奶』『奶』来，排队得排一上午，把『奶』『奶』折腾来怕她难受。
苗建发消息他：结果出来了吗？
苗嘉颜回：出了，等叫号。
苗建：看完告诉一声，需『奶』『奶』的话带她。
苗嘉颜：好。
苗嘉颜不是第一次陪『奶』『奶』检查了，爷爷『奶』『奶』他每年都会带着来体检。
然而这次的检查结果并不像往那么理想。
苗『奶』『奶』一直点“高”，还轻微动脉硬化。昨天不是空腹采血指标可能不是很准，但昨天做的脑部核磁显示主干血管旁的『毛』细血管两处栓塞，跟之前的两处钙化点位置不同。
对于这个年纪的老来说，脑血管疾病可说是非常危险。
大夫同时也宽慰说：“但也不用度紧张，这也算老年常见病之一了，平时多注意，少吃油腻多锻炼，别惹老生气，一般也没什么事儿。”
苗『奶』『奶』先回不了，她得留在这边住院，打针溶栓。
她本来不同意，说什么也不肯留下，说真发病打什么针用都没。后来被硬拦着不让走，苗『奶』『奶』又说开『药』回打。这种『药』开不出来，就算开出来村里小卫生也没敢她打。
苗『奶』『奶』除了偶尔头晕没其他症状，整个精气神儿十足，让看着也不会感到特别紧张。
苗嘉颜把爷爷也接了来，省得他自己在担心。
“老了就是麻烦，”苗『奶』『奶』穿着自己的睡衣，只在手腕上绑着病历条，坐在病床上吃着香蕉，“明明什么事儿都没，还偏被留这儿住院。”
苗『奶』『奶』不喜欢穿病号服，觉得本来没病，穿上就像真病了一样。
“打几天针再做个检查就回了，可别抱怨了。”大姑哄着她，“再说你在哪儿不是待，在这儿们天天都来陪你还不行？”
“不用你们陪，你们该干啥干啥。”苗『奶』『奶』把香蕉皮用纸包着递大姑，“谁都不用，让你爸在这儿就行，或者让小颜在这儿。”
苗嘉颜这几天一直都陪着她，工作都推了。基地那边他不也都管着，其他事儿姜寻也没他安排。姜寻和小王来好几次医院了，苗『奶』『奶』每次见了姜寻都热情地招呼他来坐。
苗嘉颜没瞒着陈『潮』『奶』『奶』住院了的事儿，他每天在医院待着也瞒不住。而且『奶』『奶』这次只是听着吓，实际上就像大夫说的，很可能之后并不会发病，也没必瞒。
晚上『奶』『奶』已经睡着了，苗嘉颜会裹上套，走廊坐着和陈『潮』视频一会儿。
陈『潮』问他：“还几天针？”
“四天。”苗嘉颜小声说。
“什么时候再做检查？打完针？”
“嗯，对，”苗嘉颜说，“都打完再做核磁看看状况。”
“『奶』『奶』今天心情怎么样？”陈『潮』又问。
苗嘉颜笑了，回答说：“心情可好了，白天和爷爷陪她『摸』牌，还被护士批评了。”
陈『潮』也笑了下，说：“下次小点声。”
苗嘉颜每天都住在医院，虽然也是什么都不缺，可医院这地方还是搓磨，看着比平时憔悴一些。
陈『潮』看着屏幕里裹着套的他，说：“下……”
话刚开个头，在身后喊他。
陈『潮』扬声说等会儿。
那边催得急，陈『潮』应了一声，边跟苗嘉颜说话边走回。
“你忙吧，『潮』哥，”苗嘉颜说，“睡啦，等会儿护士姐姐又来说了。”
陈『潮』心想和他再说会儿话，但那边一直催，他刚才是放下手里的活临时出来跟苗嘉颜视频的。
“那早点睡吧，”陈『潮』又问，“病房里冷不冷？”
“不冷，还点儿热。”苗嘉颜轻声说。
好容易胖那两斤，在医院几天就掉没了。陈『潮』心疼了，手指点了点他的脸，说：“你自己别冻着，别感冒。”
“嗯嗯。”苗嘉颜点头。
“什么事儿都告诉。”陈『潮』说。
苗嘉颜乖乖答应：“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