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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顾西并非多虑。
视频一接通，满屏的注目礼投向顾西，带着好奇与惊诧，同时，温越也在列。
顾西不是个局促的性子。
她自己也时常与人打交道，可突然间被这么多位肤色各异的商界精英集中注视着，她承认她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后来他们将疑问却友好的目光投向霍靖沉。
而让顾西无比郁闷的是，他们竟然在用法语交谈！
她一个字儿都听不懂！
顾西翻开微信，戳温越：“他们在说什么？”
温越：“在问你是谁。”
“然后呢？”
“先生说，你是他的秘书。”
秘书？？
顾西侧头看身边的男人，他正支着下颌说着话，寥寥两句。
顾西又敲字：“现在呢？”
“他们说，你很漂亮。”
“呃……”
“先生说，他也这么认为，他觉得你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秘书！”
顾西看着温越发过来的字，感觉眉心抽抽的发疼。
特么的，她严重怀疑温越是在胡说八道啊！还是他跟自己一样，压根儿不懂法语翻错了？
温越像是懂她的心思。
滴滴又发过来一句：“太太，我应聘先生助理的时候，已经熟练应用五门外语，我的家族移民法国将近二十年。我是在美国的谈判桌上遇见先生，并随他回国的。”
顾西：“……”知道你牛逼了！
不问温越还好，问完以后，顾西简直坐不住了。
身边的男人已经进入工作状态，严肃而沉默的听着视频里的工作汇报。
视频里有两个金发碧眼的年前男子不知因为什么而争执起来。
一下子，开场时候的轻松气氛悉数不见。
顾西看着温越也在皱眉细听的样子，也识趣的不再用微信打扰他。
完全懵逼的语言世界，顾西不免无聊。
她起身……
椅子轻轻挪地的声音引来了霍靖沉的侧目。
他伸手捞住她的手腕，眸色里有不赞同：“去哪儿？”
“泡咖啡。”
顾西怕声音影响到视频那端的人，轻轻的用口型说着。
他便松开她，沉道：“别太久。”
顾西：“……”
遇见霍靖沉，她常常会陷入无语的状态。瞧他这话说的，好像她留在这儿能帮他多大忙似得。
顾西磨磨蹭蹭，半小时后才回到书房。
手里有两杯咖啡，一杯她自己喝，一杯给他。
既然他说她是秘书，那她就充当好秘书该有的职责好了！
霍靖沉好看的指节伸过来，看都没看，接过去便抿了一口。
然后，他皱眉：“放糖了？”
“嗯。”
顾西眨了眨眼，她习惯喝加糖的咖啡，一下子也没考虑过来他的喜好。
“不喜欢？”
顾西想着，如果他不喜欢的话，那她就去给他换一杯好了，总比坐在这里不知干什么要强。
可是他又摇头：“还好。”
视频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后半段顾西索性搬了自己的电脑放在膝盖上，继续修改剧本。
工作的时候，她一旦进入状态就很专注。
以致霍靖沉结束视频的时候，她都没有发觉。
微垂的头，长发拢在肩后，间或有几缕发丝散落，安静而又美好的样子。
霍靖沉撩开她的发丝，磁沉的声音在夜里更显好听。
他问：“我们现在是扯平了吗？”
顾西抬起头，茫然的看他：“什么？”
他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一句，顾西有些摸不准他的逻辑。
男人的眸色暗了暗，指腹在她细巧的耳垂轻轻刮着：“晋城的时候，你恨我烧了叶暮庭，甚至不惜要跟我离婚，丢下了我费心给你买的钻戒。这两天，你对我的态度明显好了，是因为知道了我是当年救你的人？所以在你心里，我们算是恩怨扯平了？”
顾西眼皮动了动。
望着他深邃而幽黑的眸子，情绪复杂。
她不知如何答他，于是干脆沉默。
这本不是可以混为一谈的两件事情。
暮庭很重要，迄今为止，她没有断过要为暮庭讨公道的想法。
那年酒窖历劫，是她始终不能忘记的耻辱，如果不是最后得救，后面的人生她完全无法想象。
“顾西，回答我。”
他每次连名带姓喊她的时候，往往很严肃，也往往代表着他的耐心耗的不剩多少。
顾西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被他双手摁住肩头，迫视着她。
“我……不知道。”顾西终于开口，却不知如何措辞，顿了许久，才接着说：“我只能说很庆幸，在我生命里你曾经出现过。”
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庆幸有他的出现，让她免受劫难。
红唇抖了抖，顾西敛下眸子：“但这并不代表，你对暮庭做的事，我已经看开……”
他呵笑了声。
“顾西，你不是庆幸我的出现。那个时候，任何人出现跟着救了你，你都会感激涕零，不管是我，沈东扬，再或者是路边的流浪汉。”
他的话，让顾西有些难受。
她想说不，可是他却放开她，恢复了往日冷漠禁欲的模样：“上去睡觉。”
“那你呢？”
“我还有事。”
尽管顾西有心想要解释些什么，可是他只留给她冷硬的背影，继续到他的公务中。
顾西原本想要睡书房的。
可是忽然之间，不知该如何跟他同处在一个空间。
于是她终究上了楼。
主卧的床很大，床垫异常绵软舒适，可是她翻来覆去，总也睡不着。
她以为霍靖沉会忙到很晚，接着便会像往日那样在榻榻米上睡下。
可是不过半小时，他便从书房上来。
顾西听着他进了浴室，又听着他从浴室出来。
可能是因为心里有事，任何的小动静在她耳边都显得特别清晰。
最后他掀开被子上床，躺在她的另一边，顾西紧张的直接僵直了身子。
他很安静，兀自占据着他的位置，不逾越，听起来呼吸沉稳。
顾西僵的难受，忍不住翻了个身，面向他。
“你睡了吗？”
“有事？”
他身上是沐浴过后的清爽，还有熟悉的薄荷香。
顾西缓缓的将手伸过去，勾了勾他的指节，闷闷的说：“比起沈东扬或者其他任何人，我更庆幸那个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