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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恶鬼时的钟文砚,可完全没有了白天那股温文尔雅的平和。
他面色冷若冰霜，眼中藏着寒芒，手里一支七枚铜钱连成的铜钱剑,上面还有丝丝未飘散的老鬼残魂……怎么看怎么吓鬼。
秦路不由后退一步，怂唧唧从树后缓慢飘出。
“昨天就是你跟在我身后吧？”钟文砚上下打量着秦路,在看到这鬼长相时微微顿了顿。
原来昨天钟文砚就已经发现他了,只是一直没有点破而已。
“说吧,跟着我有什么企图？”钟文砚面无表情地抬起铜钱剑，直指秦路。他手里的铜钱剑散发着阵阵令鬼恐惧的至刚之气，让秦路不由又后退了点。
“我……我……”秦路有点结巴，他原本可没想到钟文砚对鬼下手这么狠辣，一时也不敢说出自己的来意。可这却让钟文砚误会了，他冷哼一声：“一看就是心怀鬼胎，身上还罪孽缠身，直接把你除灭了也不冤枉！”
说完竟然是要挥剑便砍！
“别别别！”秦路大喊一声,情急之下随口找了个理由：“我是你的粉丝！”
钟文砚狐疑看着他。
无他,毕竟钟文砚的颜值在那里，他的粉丝大部分都是女粉。可眼前这个鬼不仅仅是个男鬼,还是个死了上百年、颇有点道行的老鬼，怎么会成了自己粉丝？
“我真的是粉丝……”秦路昨晚刚刚吃了一肚子瓜,此时张口就来：“我，我知道你第一部成名作是《无道》,因为这部剧还跟演员方景林组了cp卖腐；你跟至少五个女演员传过绯闻，全是炒作；前段时间透出来的你的家庭住址是假的，实际上你自己的住宅在星元花园；还有你之前参加综艺时假唱了……”
“停。”钟文砚黑着脸喊住他，“所以你是私生粉？还是黑粉？”
秦路：“……”
冤枉鬼啊！
***
最后，秦路前前后后解释了半个多小时,钟文砚才相信了他真的是自己的粉丝，不是私生也不是黑粉。秦路双手交握着乖乖站在他面前，希望能看着这一层关系的份上饶他一马。
钟文砚见他确实没有要害自己的想法，身上的凛冽寒气就收了起来。他把铜钱剑拢在一起，恢复了那一身沉静气质：“原来是这样，那么便是一场误会。”
秦路看着他变脸如此之快，也不敢抱怨。
不过既然已经在钟文砚面前暴露，索性就更进一步：“那个，请问我可以在您手底下做事吗？”
有些民间的天师或者风水一道的人也会驭使鬼魂，把它们炼成鬼仆，听自己号令。秦路想着至少要先接近任务目标，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受这个自荐。
谁知道听了这话，钟文砚却是脸色一沉：“不行。”
与此同时：
【钟文砚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5，请宿主警惕】
秦路：！！！
资料上还真的没有写错，钟文砚非常讨厌鬼怪，甚至到了他提出跟随就掉好感度的程度……他顿时头皮发麻，如果自己不能快点提高好感度，说不定这个任务世界很快就会失败。
秦路连忙道：“我不是想奢求什么，只是跟在你身边就非常满足，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而且无论您让我做什么我都会照做，绝对听话懂事！”
他说得十分真诚，任谁看都是无比卑微的姿态。
脑海中系统问：“你们人类求职都这么努力这么拼命吗？”
秦路：“想什么呢，面试的时候肯定是要有一点点夸张啦，比如给知名杂志社的宣传视频做过志愿者群演，你也可以说是‘与某知名杂志社进行过某某项目的新媒体合作’。”
系统：……虚伪的人类！
钟文砚看了秦路几眼，像是突然有了些兴致：“当真什么都会做？”
秦路连忙点头，在心中想违法犯罪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但现在先答应了再说。
“那便过来吧。”钟文砚微微一笑，打量着他若有所思，“……倒是有一件事正好用的上你。”
秦路便乖乖跟着钟文砚回了他住的那间民宿。
由于钟文砚几乎是这部戏里面最大牌的一个演员，剧组给他安排的房子自然也是最好。这民宿装修得非常精美，各种家具物品一应俱全，甚至浴室里还有个大大的浴缸。
但秦路一进去，就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
墙上悬着一柄古剑，散发出森森杀意。这剑一看就是真正的古董，厚重的铁刃上痕迹斑驳，像是沾过无数鲜血。秦路站在它面前，只觉得下一秒仿佛就要被它的凶厉之气所吞没！
“离那柄剑远一点，小心魂飞魄散。”钟文砚淡淡提醒道，“老实待在这里，明天我会告诉你需要做什么。”
说完这话，钟文砚就去睡觉了，秦路则是默默飘到了离那把剑远一些的房间。果然任务目标根本不需要自己保护，他不要自己的命就不错了！
第二天，钟文砚结束了拍摄，就跟导演请假，亲自开车带着秦路出了这个山村。
他带着秦路一路到了一家小店，那是家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店面，老板坐在柜台后面打瞌睡。钟文砚走进去敲敲柜台：“老板，我要一个真人比例纸扎人。”
那老板生的尖耳猴腮、面容猥琐，被吵醒后本来还想发火，但一见到钟文砚就笑得见牙不见眼：“哎呦，这位贵客要纸扎人啊？可以可以，只用您一滴血来换。”
离开剧组后，秦路本就觉得钟文砚身上那股温和气息消失不少，此时这老板此话一出，更是让钟文砚冷笑一声：“我的一滴血抵你一条尾巴，换吗？”
尾巴？秦路仔细看去，果然发现老板那宽大的衣服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晃动——这老板竟然不是人，而是只有了人形的黄鼠狼！
这黄皮子闻言倒也不生气，反而谨慎地打量了钟文砚一会儿，才又笑嘻嘻说：“客官莫怪，这就给您拿来。”
他轻巧地跳下椅子，不一会儿就从店里的几个大货架后面翻出个一人高的东西来。这黄老板把东西小心放在桌面上，搓着手对钟文砚道：“您瞧瞧，这是我前些年收到的顶好的货色，绝对耐用。”
那竟然是个等真人大小、栩栩如生的纸人！
钟文砚摸了摸这纸人的材质，看上去还算满意。他拿了一枚圆滚滚的乌黑东西放在柜台上：“这个够不够？”
黄老板一见那东西，如获至宝般一把握在手里：“够了！够了！”
钟文砚叫秦路拎上纸人跟自己走，黄老板还在身后热情地喊：“常来啊贵客！”
上了车，钟文砚对秦路说：“你附身上那纸人，然后握住我的手。”
附身，这是所有鬼魂的基本技能。秦路尝试着钻进这纸人里，然后伸手碰触钟文砚的手指——只是一瞬接触，他就感受到一股磅礴的阴气涌进体内，仿佛一个被突然吹起的气球，吓得他连忙松了手。
这时，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变成了实体！
钟文砚看着面前之人，满意地点点头。
【钟文砚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0，请宿主警惕】
秦路眨眨眼，从车上的后视镜里看到了现在的自己。那是一个有着苍白肤色、殷红嘴唇的青年，眉眼都像是墨汁画就。秦路心中明白，这正是因为他所依附的是一具纸人的身躯，所以才会现出这样的外表。
成功给秦路成就实体，钟文砚又露出了那种满意的笑。
他修长的食指在秦路手背上轻叩两下，看着他问：“我记得你昨天说做什么都可以？”
秦路乖乖点头。
“你也认识方景林吧？”钟文砚从手机上调出了一张照片，把它放在反光镜旁边。照片上的那张脸，竟然与秦路现在的脸十分相像。
“他最近卷进了丑闻了，而我要你，”钟文砚对秦路一笑，“去把这些罪名都顶下来。”
秦路：“……”
他忍不住在心里叹息：“唉，这次老板更没良心。”
果然替身的工作不容易做，还要帮白月光承担社会舆论……这需要的可是心理素质强大的全面型人才！
不过秦路对自己有信心，他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问：“那我该怎么做呢？”
钟文砚看了他一会儿，“你就这么心甘情愿？不想要什么回报？”
秦路想了想，就这么不求回报确实有点奇怪……于是他说：“要是能让我隔一段时间碰一下您就更好了。”刚刚碰触钟文砚的那一瞬间，他就明白了为什么说钟文砚吸引阴物，黄老板又为什么垂涎钟文砚的一滴血——他身上的阴气实在太浓了，对鬼怪阴物来说是大补啊！
“而且……而且我是您的粉丝，能碰到您是我的荣幸~”秦路回想了一下那个女鬼粉丝看钟文砚时的表情，努力出演真爱粉。
钟文砚：“……”
他无语了一下，跳过这个话题：“说说你的名字吧，之后要让你参加一些采访和爆料，我会先让媒体放出风声去。”
秦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叫蒋富贵。”
钟文砚以为自己没听清：“蒋什么？”
秦路：“蒋富贵，荣华富贵的那个富贵。”他傻笑了一下，“生前我哥叫蒋荣华，我就叫蒋富贵。”
钟文砚：“……”
作者有话要说：秦路：朴实.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