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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闪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多了几个人。
比如蝙蝠侠，比如钢铁侠，比如万磁王,还有小鹦鹉桃桃正在扑腾，贴着鲸头鹳的脑门子亲亲腻腻,还有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在来回涌动。
金属的什么……？
“怎么？”蓝闪揉了揉眼睛，他睡得实在是太好了,精神得到极大的恢复,却有些惯性的倦怠，不想行动。
“哦,没什么。”斯塔克已经离开了钢铁机甲，正看着他,“你等等,别动。”
蓝闪：……？
蓝闪懵懵的,居然真的没动。
“真乖啊。”斯塔克感叹。
蝙蝠侠并不意外,道：“毕竟是他。”
巴里·艾伦奔三了也是个乐观向上的好宝宝,不难想象被减龄后会是个什么小天使。
斯塔克：……道理我都懂，但这事情怎么就就是这么的……怎么说？总觉得有点儿欺负小朋友的负罪感。
谜之有种深刻的负罪感。
于是他主动伸出手绕到蓝闪的脖颈后面,看这家伙也没有要害被人接近的警觉,就更加头疼了,迅速摘掉鹳毛，塞到蝙蝠侠的手里头，自己则躲到远处去。
假装与此无关。
蓝闪：……？
小熊的眼睛里充满了迷茫,然后突然回过神来。
他看向蝙蝠侠,顿了顿，视线下移，看到蝙蝠侠手中的鹳毛。
“这……？”
“呆呆想让你睡个好觉。”蝙蝠侠不慌不忙就接过了斯塔克丢过来的锅,并且十分顺畅的将话题继续了下去，“现在精神头怎么样？”
他的表情实在是太过淡定。
以至于蓝闪想质问什么，也被卡在了嗓子眼里，只能先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精神状态，发现确实好多了。
“整体来说，还不错。”
“去洗把脸吧。”
“嗯？好。”
于是蓝闪就真的去洗脸了。
他扯掉面罩，露出年长的脸，因为疏于照顾，居然都长出一层胡渣了，刚好洗面台上面有剃须刀和剃须膏，然后慢慢给自己整理起面容来。
清理掉胡渣后再洗一把脸，总算精神了些。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蓝闪合上眼睛。
他戴好面罩，走出来，回到了刚才所在的查尔斯的办公室中，其他人已经散开，各自找地方蹲好。
X教授坐在轮椅上，就在办公桌的后面，小狐狸在他的办公桌上扑腾一团揉起来的纸，玩的不亦乐乎。斯塔克似乎刚跟他讨论完什么事情，正靠在他的轮椅上，神游天外，美国队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坐在单人沙发里。
一打眼没看到蝙蝠侠，但蓝闪知道对方肯定在角落的阴影里。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没关系，你能恢复就好。”罗杰斯接话。
看到美国队长在这，蓝闪突然想起巴基的事情，立刻紧张起来。
“关于雪山那边……”
“浩克他们已经过去了。”罗杰斯表示自己已经安排好了，“巴基对九头蛇十分了解，有他在那里指挥，我们不需要担心什么。”
蓝闪这才放松下来。
几个人互相看看。
几句对话里蓝闪表现得有些一惊一乍，显然精神头依然不怎么好。
这挺少见的。
要知道呆呆的能力对大脑的放松效果极佳，就算是斯塔克这种常年被精神压力+PTSD等综合精神问题困扰的深度患者，都能在被影响后感到明显的舒缓。
现在放到了蓝闪身上，居然显得效果不足……
是不是要多插几根？
斯塔克用眼神去问呆呆。
鲸头鹳正蹲在蝙蝠侠对面的窗帘阴影里，鸟喙上还顶着一只桃桃，专心做自己的鲸头鹳雕塑，把斯塔克的眼神无视了个彻彻底底。
作为一只单纯的鸟，呆呆哪里懂人类那些弯弯绕绕呢？
斯塔克这么安慰自己。
并无视掉了呆呆投回来的充满嫌弃的小眼神。
蓝闪再次环视了现场一圈，将视线重点放在了那颗蠕动的金属质感的不明流体样物质或者是某种生物的身上。
嗯……
这是流体吗？
团子感受到了蓝闪的视线蛄蛹了一下。
蓝闪：“……这是？”他忍不住问了出声。
这东西形态不明，质感清奇又诡异，怎么看怎么不科学。
至少不符合地球上的已知科学。
“这个？”斯塔克叹了口气，“这是‘布莱尼亚克’，我们打算叫它‘小扑’，有兴趣吗？你也可以参与起名活动。”
“不了谢谢……”蓝闪本能的拒绝了这项奇怪的活动。然后突然愣住，“等下，你说这是谁？”
“这是布莱尼亚克。对对，你没听错，就是那个布莱尼亚克。”
一边说着，斯塔克还边比划了一个“章鱼爪爪到处抓”的动作，刷啦啦的感觉，模拟的还挺生动形象的。
蓝闪的脑袋上逐渐冒出了一枚小问号。
“……？”是自己不对劲吗？
难倒在场只有他觉得这儿不太对劲？
“我睡了多久？”蓝闪揣着满满的茫然问。
蝙蝠侠：“5个小时。”
5个小时。
就足够改变这个世界了吗？
这种事情只有愚者才能做到吧？
蓝闪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像蝙蝠侠一样躲在阴影里仿佛随时都会转头没的呆呆，越发的感觉到了拔凉拔凉的。
“它这是怎么了？我是问，布莱尼亚克。”
“说来话长。”斯塔克望向了天花板，“大概就是当桃桃能力作用于某种拥有灵魂的独立AI会产生的特殊后遗症。”
“灵魂？AI？”这两个单词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那不是‘灵魂’，托尼，那是他的一个程序和它的另一个程序发生了冲突。”
罗杰斯露出了“你怎么比我还不懂科技”的表情。
斯塔克却不知道自己在那突然想到了什么，显得有些走神。
他没反驳老冰棍说的话，却也不认同。
片刻沉默之后，斯塔克突然又开口，嘀咕：“哦，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对吧？”
“有时候，它们的某些做法，其实也不是由我们决定的，它们一直都有自己的一套判断标准。然后，总有一天，它们会有自己的选择，虽然那很可怕，但也没有什么。就像是小孩决定独立的那天，其实很多年后再去回想，也没有什么太特别的。”
“我怀疑您在影射我，Sir。”斯塔克家的AI在内线里问候了自己家的Sir。
合成音没有语调，但是斯塔克就是能听出那种无奈。
斯塔克一脸的理所应当，摊手表示：“做爸爸的总要为崽考虑的嘛。”
他说了很多，但是蓝闪显然听不太懂。
他看了看还在那里原地蛄蛹蛄蛹的金属团子，不知如何是好，最终，他选择先将话题引向自己能理解的方向。
“其他人呢？”蓝闪问蝙蝠侠。
蝙蝠侠：“谁？”
“超人……之类的？”
“瞭望塔。既然我们的世界没有毁灭，生活当然应该继续。”
瞭望塔的值班自然也不能落下。
最惨的是，小记者这个月的奖金宣告消失。
既然世界没有毁灭，那么超人就必须承担小记者翘班了好几天，还说不出个合理理由的既定事实。
“他在加班。”蝙蝠侠想了想，补充。
蓝闪被逗笑了。
“好吧，他肯定在加班。不过，事实确实是这样，只要时间还在前进，我们就必须继续前进，继续生活。”
这世界上的任何悲剧都与时间无关，也许正是因为这个，时间仿佛拥有魔力，总能慢慢磨掉一切事物留下的痕迹。
“咳。”
一直保持沉默的查尔斯终于出声。
他像是单纯的被呛到了，还抬手示意表示抱歉。
几人的情绪被打断，也意识到现在不是时候，一个个回过了神来。
“回归正题，我们几个可以代表复仇者联盟与正义联盟的整体意志，”走神回归的斯塔克说：“所以，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现在是个好时机。”
难得有一次是他负责引回话题，斯塔克感到一阵新鲜感。
蓝闪显然是认同这个说法的，并坐正了些，开始同其他人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
…………
对于小动物们来说，旁听这些显然是太为难它们了。
桃桃率先不耐烦起来，蹦蹦跳跳的飞到了窗户口，探头看了看外面。
因为腿脚不便，查尔斯的办公室就安排在一楼，这个窗台的高度就算是桃桃也能轻松应对，于是它打开翅膀直接跳了出去。
布莱尼亚克团子晃了晃，也跟了出去。
呆呆想了想，看了看窗户的大小，再看看自己的大长腿，选择无声移动，从门口的位置偷偷溜走了。
团子正在接触草地，它似乎很迷茫。
它不理解草地。
没有了数据库的小扑就是个新生的小宝宝，对于一切都在探索之中。
桃桃是它录入的第一个影像，所以它一直跟着桃桃。
呆呆：……
就默默看着小鸟走地鸡式往前跑，后面团子蛄蛹式往前追，呆呆自己歪头想了想，迈出大长腿，走了一步，立刻就抵达最前方，轻松超过了它们两只小短腿和没有腿。
小扑晃了晃，有些迷茫。
桃桃则昂头发出“啾啾——！”的叫声。
以示不满。
腿长了不起嘛！
啾啾啾！
托尼粑粑的腿也不长！
但是还是超级厉害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