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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龙傲天一起建设祖国[快穿]“);
听说秦奋要和袁奕比试摸鱼,
大半个工程队的人都来凑热闹。
剩下一部分人忙着手头上的功夫,心却也跟着他们俩飞到凰河边上。
“跟秦工比摸鱼,
袁姑娘恐怕要输啊。”
“可不嘛,秦工水性那么好,一个猛子扎下去能潜好大一晌呢。”
“袁姑娘是女孩家,就这么下水里去不太好吧?这大冷天的。”
“你没看她在弄鱼竿呢?人家压根没想下水。”
“也是,钓鱼还能钓上几条来,输也不至于输得太难看。”
比试开始之前,
大家就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秦奋的实力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水边长大的他水性极佳,上次,工程队有人不小心落水了,
就是他把人给救上来的。
还有那一次,
探测尺掉进冰窟窿里了,
也是他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从刺骨的河水里把探测尺捞了上来。
这场比赛的结果如何,不用多说大家也能猜得到。
“袁姑娘加油!”
“注意着点安全,河水可凉了。”
“别太拼了,
这大冷天的,别把自己给冻着了。”
虽说都只知道秦奋会是这场较量的赢家,
但大家还是不约而同地当起了袁奕的后援。
比起成日冷着脸的秦工,
他们还是更喜欢这个活泼的小姑娘。
跟她工作大家开心啊,所以哪怕知道她会输给秦奋,大家还是选择力挺她。
袁奕在河边继续缠绕着那根鱼线,绕了鱼钩一圈又一圈,试着用手拉扯几下……
嗯,是比刚才要牢固了一些。
秦奋睨了眼她手里的鱼线,
自顾自地摘掉了头上的帽子,又脱掉了身上那一件棉大衣:“丫头,先说好了,咱就比十分钟,谁捉上来的鱼多算谁赢。”
听着大家给袁奕加油打气,秦奋的脸上看不出有丝毫的表情。
尽管他目光从容地扫过人群,但他的心里还是生出了些许的酸涩: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给自己加油打气……
“没问题。”
袁奕点头同意,同时又扯出一截鱼线在鱼钩上打了个结,做成了一个可以收缩的线圈,“再等我一下,马上就好了。”
看在袁奕是女生的份儿上,秦奋让她用钓鱼的方式跟自己比试。
好歹她是陈老师的孙女,要是被河水冻坏了可怎么好?而且她还是女生,这么多大老爷们看着她影响也不好。
秦奋穿着单薄的衬衣衬裤,在寒风中做着下水前的热身运动。
自从接工程以来,他很少像小时候那样经常下水,天天被日头晒着,还以为脖子和身上的颜色会不一样,没想到竟然看不出有一丝色差,如同一条黑色的泥鳅。
秦奋右手撑着那根木头做成的鱼叉,左手扶着别在腰间的渔网,乍一看,还真有那么点鱼塘主的气势。
刘清平蹲在袁奕旁边,帮着袁奕检查着那根用来钓鱼的树枝够不够结实。
工程上用的测量尺不敢损坏,为了钓个鱼去买根鱼竿也不值当,于是刘清平昨晚就折了根树枝,赖好削了削给她做成了鱼竿。
“丫头,钓鱼可不比下水捉鱼简单,”刘清平放下了鱼竿,又拿起手边的那一碟“鱼饵”将它们一颗颗搓成了小圆球,“听叔一句劝,咱要是输了也别太较真,一场比试而已,没啥丢人的。”
那碟鱼饵是他昨晚吃剩下的米饭,凰河里的鱼不挑食,就算是米粒也能引来不少滑溜的黑背鱼。
袁奕试了试线圈收缩的快慢,不以为意道:“我知道啊,秦工下水摸鱼肯定比我钓鱼快,所以我肯定得剑走偏锋才行。”
袁奕好歹跟池塘里的鱼打过交道,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
在水下能够更清楚地看到鱼群分布的位置,只要鱼叉出手的速度够快,十次里少说也能叉到五六条鱼。
再瞧一瞧秦奋练习出叉时,那稳准狠的手法……唔,一看就是老渔王了。
“钓鱼太慢了,还得靠圈鱼才行,”袁奕一边说一边往鱼钩上塞了一团半干的水泥,来回揉捏一番,水泥刚好把鱼钩的倒刺裹得严严实实,“只要我手速够快,鱼就跑不脱我的天罗地网。”
刘清平看了眼被她用水泥裹住的鱼钩,又看看碟子里搓好的小饭团,嘴角微微抽搐。
头一次见到这么奇葩的钓鱼方式,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对鱼的认知:
嘶……这鱼是吃米,不是吃水泥的吧?
“丫头,准备好了吗?”望着凰河上翻起的波浪,秦奋跃跃欲试道。
袁奕站起身,肯定地点点头:“准备好了!”
比试开始之前,两个人特意拉开了一百米的距离,这样他们在捕鱼的过程中就不会互相影响。
刘清平拿着手里的表,郑重其事地走到他们两人中间,从脖子上取下了那枚口哨,说:“听到我口令,预备……”
“吁!!!”
随着那以上响亮的口哨,所有人的心都跟着紧张起来,他们不敢叫得太大声,生怕会吓跑了水里的鱼儿。
秦奋手握鱼叉,一个猛子扎进了河水里,几秒钟的功夫就没了身影。
偶尔露出头换一口气,冰凉的河水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发挥。
水里的情形怎么样大家看不到,不过从那不断翻涌的水花来看,秦奋的收获一定不小!
再看看袁奕这边,她将碟子里的米粒一股脑地抛进了河水里,不过几十秒的功夫,就吸引来了不少抢食的鱼儿。
袁奕利用驭水者的天赋,能够准确判断水流的速度和水流动时产生的力道。
用力地将手中编好的鱼线圈甩出去,接住水泥的重量,鱼线可以轻易地沉入水中。
鱼儿在来回争抢着食物,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游进了鱼线圈,这时候,当它再摆动鱼鳍时,原本宽松的线圈就会越收越紧。
感知到鱼儿中了圈套,袁奕猛地抬起了鱼竿。
一时间,收紧的鱼线牢牢地绑住了鱼儿的身体,任凭鱼儿的身体再光滑,从圈里溜出来之前,还是落进了袁奕跟前的渔网里。
看着鱼竿在空中划出那一道完美的弧线,大家纷纷惊讶地张大了嘴。
原来还可以这样钓鱼的吗?
一条,两条,三条……
袁奕圈鱼的速度很快,趁着那群鱼抢食的功夫,三下五除二地就抓上来了好几条鱼。吃完了米饭还未来得及散开,袁奕又趁乱圈住了中间那几条贪嘴的吃货。
野生的鱼儿精明,尤其是凰河里的鱼。
平常就算是有经验的垂钓者,也经常会发生空钩的事。
本以为袁奕这样的钓法会一无所获,可看看她渔网里那几尾肥硕的黑鲤鱼……
要说精,它们这些“鱼精”怎么能跟袁奕这个“人精”比呢?
“倒计时!”
“五!”
“四!”
“三!”
……
“吁!!!”
随着一串哨声,十分钟的比试便告一段落。
因为是潜水捕鱼,秦奋只能换气时听到了岸上的声音,所以速度要比袁奕慢了一些。
看着他从水里游到岸上,如同一位战胜归来的将军,威风凛凛、所向披靡。
当他拖着渔网从水里捞出的那一刻,拼命扭动着身体的鱼儿溅起了不小的水花,远远望去黑乎乎的一团,根本看不清有多少条鱼。
再看看同样拖着渔网走来的袁奕……
虽然刚才她挥杆的动作看得人眼花缭乱,但也有好几次抓了个空,比起秦奋的满载而归,她的渔网明显空荡了许多。
“这得有十多条吧?”
“完了,袁奕这下肯定得输了。”
“没办法啊,秦工从小摸鱼长大的,这比赛袁奕肯定比不过他。”
“袁丫头已经挺厉害了,能抓这么多条呢,换成我,我可抓不了几条。”
秦奋披着棉大衣,对比了下自己和袁奕渔网里的鱼,似乎身子也没有那么冷了:“来个人数数吧?”
袁奕也没表现出任何的遗憾,欣然解开了渔网的口,对刘清平说道:“刘工,你来数吧。”
既然他是这场比试的裁判,由他来宣布结果正好。
刘清平捋起袖子,“行,那先看看秦奋捉了多少条鱼吧。”
到了这场比试最精彩的环节,所有人都围了过来,甚至在刘清平查数的时候大家都在跟着默念。
“一、二、三、四、五……一共九条。”
说出结果的时候,刘清平的眉毛莫名抬了一下,似是放下了心口的一块巨石。
秦奋能在十分钟里捞上来九条已经很多了,而且每一条少说也有三四斤,甚至还有一条六斤的大鲤鱼。
看样子,他这次比试真是尽全力了。
比起他上次半个小时抓了二十条的记录,十分钟九条,光是想想就知道他在水下为了抓鱼有多么拼命。
只可惜……
“袁奕呢?”一阵风吹过,秦奋将身上的棉大衣裹得更严实了点,“快查查,她钓了多少条。”
知道秦奋只捞了九条鱼上来,刘清平紧张的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
毕竟刚才袁奕钓鱼时,他可是一条一条数的。
不过,既然他这么想知道,那就成全他好了。
“一、二、三……”
刘清平这次特意放慢了查数的速度,确保秦奋能看到他拎出来的每一条鱼,免得他到时候说自己数错了。
将最后一条鱼从渔网里拿出来后,刘清平郑重其事道:“一共十一条。”
十、十一?!
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大家都惊讶地瞪大了眼,脸上和秦奋同样写着“惊讶”二字。
袁奕渔网里的鱼看着分明没有秦奋的多,怎么会比他多出两条来?
对比了一下他们渔网里的鱼,大家这才发现,袁奕渔网里的鱼个头都不算大,大多数都是一两斤重的,大一点的也不过四斤。
毕竟是用鱼线来圈鱼,要是鱼太重,很容易就会脱圈,所以袁奕钓上来的鱼个头都不是很大。
等等,那这么说来……这场比试,是袁奕赢了?!
旁边那人不敢相信,重新把他们两人渔网里的鱼倒出来数了一遍,结果不但还是袁奕赢了,她的渔网里甚至又多出了一条来。
是一条不起眼的小鱼苗,比手指还短了半截,刚才一直挂在渔网上,才没被发现。
所以,按照数量来看,袁奕比秦奋多出了三条!
看到袁奕赢得了这场比试,全场发出的欢呼声如同雷鸣,那场面,简直比欢度新年还要热闹几分,比工程完成交付还要兴奋。
这不止是她一个人的胜利,而是属于大家的胜利!
袁奕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歪着头对秦奋说道:“秦工,看样子,这场比赛是我赢了。”
秦奋还没从挫败中缓过神来,刚才还微微发抖的身体,如同僵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盯着地上的那些鱼,他感觉心口有一股火在烧,沿着他的血管把他所有的骄傲和不可一世都烧得干干净净。
输?他怎么会输?
若是比别的输给她也就算了,偏偏输在他最擅长的事上。
他的喉咙仿佛被凰河的水堵住了,脸涨得通红,可半天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袁奕:“大家收拾收拾开始抓鱼吧,咱们今儿晚上可以喝鱼汤了!”
众人欢呼雀跃:“好!”
这是自己的胜利品,也是属于大家的奖励。
忙碌了这么多天,总算是给大家的饭桌上加了一道菜。
看着大家一个个神采飞扬,恨不得立刻跳到凰河里捉鱼的架势,秦奋一脸懵逼:不过是吃鱼而已,用得着这么高兴吗?
这奔跑的速度,比平常上工时还要快了几分。
刘清平见他不说话,主动过来搭上了他的肩膀道:“老秦,你可得愿赌服输啊。”
“我知道。”
秦奋白了他一眼,将他的手臂推开。
不过是请大家吃一顿而已,这样的赌注他当然输得起,也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只是……要他当众夸人?
平常他可是摆着最苦的脸、说着最狠的话,夸奖?这个口他怎么张得开啊……
——
因为下水和袁奕比试捉鱼,秦奋的身子垮了。
其实,说起来跟他下水的关系也不大,主要是他光着膀子吹了大半天的风,才会让感冒病
毒趁虚而入。
“咳咳……”
前两天秦奋还能下工地干活儿,到了第三天,三十九度的高烧抽空了他全身的力气,再加上外面突降的气温,他只好躺在床上养病。
“给你盛一碗鱼汤?”
刘清平用热水把感冒药冲开放在桌子上,嘬一口筷子,还是甜滋滋的,“袁丫头炖得鱼汤跟牛奶一样白,又香又浓,味道真是绝了!”
上次大家抓了不少的鱼,先吃鱼肉再喝鱼汤,一顿鱼能吃上三四天不止。
只可惜秦奋这感冒太严重,尝不出个滋味。
也不想尝是什么滋味。
“不喝。”秦奋翻了个身,把被子裹得更严实了些。
可即便是用被子挡着,外面的欢笑声还是会跟着呼啸的风吹进他的耳朵里。
他病的这几天,整日都能听到工人们的欢声笑语,干起活儿来都能为了几句话的闲聊笑出声,尤其是吃饭的时候,笑声更是没断过。
他知道,工人们一定是在笑自己病了,正在背后戳自己的脊梁骨呢。
“真不喝?”刘清平继续试探道,“大家可都说这鱼汤补劲儿呢,喝完干活都有力气,你真不来一碗?”
这事儿他可没有说瞎话。
秦奋头两天病得轻,还能去工地上看看监督工人们工作,今天病得重,连床都起不来了。
但工人们并没有丝毫懈怠,反而干活的速度还快了不少,每天不到五点就能收工。
见秦奋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桌子上的那叠图纸,刘清平又继续道:“你可别怨袁丫头,她也不是故意让你生病才跟你比捉鱼的,她……”
秦奋不耐烦地皱了下眉,“我知道,我没怪她。”
是自己赌气吹了大半晌的风,怪不到她的头上。
既然他不想说话,那就让他好好休息吧。于是,替他将桌子上的那些数据草稿都收拾好后,刘清平便准备离开。
“把小李给我叫来。”
刘清平刚走出去不到两步,就被秦奋叫住了,“让他带上地形图,我得跟他交代下明天的工作。”
小李是刘清平的助手,工程上的大事小情都是由他向各个部门传达。
完成工程是第一位,就算是病了,秦奋也时刻惦记着工作,不敢有丝毫耽搁。
刘清平:“行。”
几分钟后,小李抱着地形图走进了秦奋的木屋。
他应该是刚吃完鱼,他前脚迈进门,秦奋后脚就闻到那股鱼腥味了。还有他那吃得油亮的嘴唇,一看晚上就没少吃。
擦了一把嘴角的汤汁,小李的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但是在秦奋面前不敢太放肆,只得尽力地让表情变得严肃。
难不成是这几天没人管,整个人都飘起来了?
“秦工,这是你要图。”
秦奋从床上坐起身,拿过那些图来回翻看了几下。
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上的鱼香味的缘故,秦奋怎么都没办法集中注意力,脑海里总会闪过他们在外面的那些欢声笑语。
见秦奋不似平常那样严肃,小李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张了口:“秦工,大伙儿让我来跟您道一声谢,谢谢您请兄弟们吃的鱼,大家都记着你的好呢。”
秦奋的手倏地顿了一下,“谢,谢我?”
比试输给袁奕了,请大家伙儿吃鱼是理所应当的事,有什么好谢的?
说着,小李便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板感冒药,继续道:“袁姑娘都跟我们说了,您放心,您养病的这段日子,我们绝不耽误生产。”
“???”秦奋一脸懵逼。
她到底说了啥?!
秦奋平日里俯视大家惯了,让他主动开这个口,不仅他自己要给自己做好久的心理建设,恐怕工人们也会不太习惯。
这一点,袁奕早就猜到了。
“陈叔,我替秦工跟你道个歉啊,他这个人就是嘴臭,其实心里不是针对你,您肯定了解他,他就是这么个臭脾气的人。”
“王哥,这鱼尾巴说啥都得给你吃,秦工私下可没少跟我提你,说你走得路最多,干活最卖力,不过他这人你也知道,这话他可说不出口。”
“别光喝汤啊赵叔,吃肉吃肉!这鱼可是秦工亲自捞的那条,您跟在他身边跑前跑后这么久,不得多吃点啊?!”
跟在秦奋身边学**了这么久,自己多少也算是秦奋的徒弟。
身为徒弟,帮助老师缓和跟工友们的关系,自然不能算是多管闲事。
秦奋要迈出的这一步太大了,要是能帮他铺垫铺垫,能省下不少功夫呢。
况且,她也没有说谎,这些话全都是她亲耳听秦奋说的。
掰开了严厉的壳子、揉碎了难听的语气,话里话外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听他说了这么多,秦奋的眉头越缩越紧,同时也开始在心里反思自己:“我平常说话真的有那么难听?”
这是送命题吗?
“倒,倒也不是有多难听,”小李挠了挠头,磕磕巴巴地解释道,“但大伙儿都在一起工作生活这么久了,都懂您性子急,懂您是为了工程着急,就是这话吧……”
小李话锋一转,又继续说道:“不过大家现在都理解了,你看,您病的这几天,大家每天都努力工作一点都不敢耽误,都是念着您的好呢。”
有时候,大家缺的不是力气、也不是脑力,而是他的一句鼓励。
整日忙着高强度的工作,每个人都累得喘不过气,谁也不想再听到刺耳的训斥。
都是跟着秦奋干了多年工程的老人了,他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大家当然清楚,就是听进这耳朵里的话着实难听了点。
理解是一回事,难受也是情理之中。
想到自己平时说的那些话,秦奋竟然觉得心口在隐隐作痛……肯定是感冒的缘故!
“明天你们去这一片地方看看吧。”
收起了方才的情绪,秦奋挺了挺身指着地形图上的一处说道,“然后把分析数据交给刘工,再采集一点样本回来。”
“行,没问题。”小李掏出了胸口的小本本,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记了下来。
看着地形图上的各处标识,还有右下角做出的批注,每一条都十分详细。
秦奋从来没有细看过这些东西,之前他吩咐工作的时候,只会注意自己想看的内容,对于其他内容都会选择性无视。
再看看其他几张图,每一张上都有小李自己做的备注和标记,就算不是工程必须用到的,也会有他写的记录。
“看不出你很用心啊。”
小李:???
听到秦奋这句话时,小李握着笔的手指微微用力,差点把笔尖给按折了。
微微抬起头,他用一种诧异地眼光盯着秦奋,“啊,啊?”
秦奋继续看着地形图上的备注,一本正经道:“很详细,该有的内容都有,嗯,如果这字写得再好看点,应该可以当范图让大家一起拿来交流了。”
小李的眼越睁越大,他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非得把他刚才说的话全都“看”进眼睛里不可。
平常他可只会说自己的字丑啊,什么“狗爬字”、“猪啃的”都是他挂在嘴边的话。
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会夸奖自己的笔记做得用心?!
“我,我这就回去改改。”
秦奋的表情依旧平淡:“不用,这样也挺好的,以后再接再厉就行。”
小李:???
太阳这不是打西边出来了,而是从北边出来了!
再接再厉?这是他能说出来的话吗?!
等等,莫不是他生了场病,把脑子给烧糊涂了吧……
从秦奋的屋里出来,小李的脑子到现在都还是懵的。
看着他双目无神的样子,大家都以为他是被秦奋给骂了,纷纷过来安慰他。
“没事没事,就是被骂两句而已。”
“是啊,生病了难免火气大,咱别跟他计较。”
“来来来,再喝碗汤,再不喝我可就喝完了。”
好半天小李才缓过神来,看到手里的那一碗鱼汤后,起身就要走,“说出来你们都不信,秦工刚才竟然夸我了!”
“啥?他的嘴比马蜂还毒呢,能夸你?”大家狐疑地打量着他。
一旁的刘清平也同样表示不相信,问道:“他夸你啥了?”
小李得意地扬起了下巴,说:“他夸我笔记做得认真,还夸我做事用心。”
众人:???
真的假的?!
“那你还不坐下来继续吃,端着碗干啥去?”
“秦工饿了,我给他端碗汤去。”
跟在秦奋跑前跑后的,平日里,小李听到的责骂最多,按理说应该是最怕秦奋的。
可看他现在那一双前后扑腾的小腿,像是上赶着去碰什么好事儿一样。
大家心里不清楚,倒是袁奕笑而不语:他才不是乐意去挨骂,而是为了趁着这个机会,多听秦奋夸他几句好话呢!
*
袁奕的那碗鱼汤似是什么灵药一样,喝完的第二天,秦奋的高烧就降了下去。
起了个大早和工人们继续开始勘测工作,精神头甚至比生病之前还要好了不少。
他这一病,好像把他嘴臭的毛病给烧没了,非但不骂人,反而有时候还能从他嘴里听到几句好话。
“老孙,你这量得挺准啊,眼神赶得上这山上的老鹰了。”
“真不愧是姓牛啊,你这力气比牛还大,啥也别说了,今天我碗里的肉都是你的了!”
“你说你欠不欠?非得把小王和老吴的活儿干了,倒显得我这个当头头儿的怪落后似的。”
秦奋倒没想着是因为自己比试输了才这么做,纯粹是理解了大家的辛苦,就像他们理解自己的毒舌一样。
他之前总觉得人需要鞭策,有压力才会有进步。
直到那天晚上,听了小李的那一番话,他才意识到,除了鞭策外,或许鼓励也能让大家的工作变得更高效。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这些天,大家干活的速度是快了不少,硬是把目前工作的进度提高了百分之十。
干活时大家有说有笑的,吃饭时也聊着闲话家常,融洽的气氛把之前所有的隔阂都抹得一干二净。
有时候,大家还会拿秦奋开玩笑:
“秦工的刀子嘴上哪去了?”
“拿去后厨切菜了!”
那天,为了庆祝最后一阶段的勘测工作完成,秦奋自掏腰包给大家买了好些青稞酒回来。
围着那团熊熊燃烧的篝火,大家喝得高兴、吃得开怀,不一会大家的脸上就被酒染上了两片红色。
“今天我,我,嗝,我得说两句!”
秦奋高高地举起手里的酒瓶,绕着篝火转了一大圈。
今天数他喝得最多,两三瓶酒下肚后,脸比猴屁股还要红上几分。
他一把搭住刘清平的肩,一双眼睛倏地变得湿润起来,“我,我以前做得其实挺过分的,我觉得我是项目,项目负责人,你们都得听我的,我骂你们,也得,也得给我听着……”
说到一半,他又趴在了小李的怀里,“咕咚咕咚”地又喝了好几大口酒,继续道:“后来我发,嗝!你们真的就是我亲人,比我爹妈陪我的时间都长,都是兄弟姐妹,哪有,哪有哥,嗝!天天骂弟妹的?”
这些话,清醒的时候他是说不出口的,也只有在喝醉的时候,才敢放肆地说出这些难为情的话。
“我,我今儿在这儿,给兄弟,嗝!们认个错!咱以后,以后就是一家人!成不?”
都是糙里糙气的大老爷们,别说是秦奋了,这些肉麻的话,搁谁平常也说不出来。
不过借着酒劲儿,也顾不得什么面不面子的。
就像他说的一样,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有什么隔夜仇?
“成!从今儿起,你就是俺亲哥!”
“咱不说那外道的话,兄弟不说啥了,都在酒里。”
看大家乐也融融的样子,袁奕耳边那系统的声音也略显温和了些:
【叮!
拯救者成功解锁“一家亲”一级成就!
获得成就加成:社交力+100%、爱国进度增长
拯救者任务完成度:35%】
拿着酒瓶走了一圈,秦奋最后才走到了袁奕身边。
“大侄女儿。”
坐在袁奕身边,秦奋的眼神比刚才更加迷离了,不过他还惦记着袁奕是女孩,所以没有那样豪放地动手动脚,只是紧紧地抓住她的手。
“这两个多月以来,我真是把你当亲女儿看待,嗝!”
抹了一把鼻涕,秦奋抬头望着天上的繁星:“我要是有个女儿,指定跟你一样聪明,也得,也得考个状元,可惜啊……”
袁奕替他擦了擦头上的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教了我这么多,也算我半个爹。”
“真的?我能当爹了?”秦奋酒意上头,前一秒还苦哈哈的脸下一秒就露出了笑。
见他喝得有些神志不清,刘清平赶紧过来将他拉开,说:“丫头,你别搭理他,他轻易不喝酒,一喝酒就上脸。”
“胡说!”
秦奋一把把他推开,还没走两步,膝盖忽然一软,“扑通”一下就跪在了袁奕跟前,扯着刘清平的衣裳又哭又闹:“爹!我带着我闺女来给您烧纸了!”
袁奕:???
刘清平:!!!
第二天,大家都还记得昨晚闹的糗事。
甚至在后来的几年,大家也常拿秦奋这件趣事来揶揄他:秦工和刘工竟是失散多年,毫无血缘关系的亲生父“女”呢!
这事儿被不知真相的旁人去听了,到现在还在揣测刘清平的真实性别……
——
时间过得飞快,再过一个多月大学就要开学了。
在飞龙峡呆了四个月,袁奕马上就要结束她的“助手”身份,离开这一片土地。
陈冬梅说好了养好伤就来陪她,结果刚出院就去别的省份视察,直到袁奕要离开时才回来。
“好好上学去,以后咱们有的是机会再见。”
刘清平帮着袁奕将东西收拾好,还给她装了不少海青省的土特产,送她离开时,虽然说着后会有期,却是一个劲儿在叹气。
秦奋一直皱着眉,手指不停地摩挲着那柄勘测尺,最后还是塞到了她的手里。
满腔的话,到了嘴边却只剩下简短的两个字:“走吧!”
袁奕从木屋里出来,浩浩荡荡的工程队也在为她送别,依依不舍地说着“再见”“好好学**”这样的话。
她在这儿呆得久了,大家都把她当成了自家的女儿。
送女儿去上学本是喜事,他们的眼里却满是泪水。
临走时,陈冬梅本来拉着刘清平想问问袁奕这几个月的表现。
没成想,印象里那个沉默寡言的秦奋却主动接上了她的话茬:“老师,袁奕这孩子聪明,将来肯定是块干工程的好材料,您放心吧,她以后保准会有大出息!”
陈冬梅:???
几个月没见,秦奋的变化也太快了!
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从他的嘴里听到几句夸人的话。
坐在离开汽车上,袁奕两手扒着车窗,扭头看着身后的落日余晖,看着浩浩荡荡的工程大队,一直压抑的眼泪终于滴落在了手背上。
再见了,凰河……
再见了,飞龙峡……
再见了,努力建设祖国辛勤劳动的水利工作者……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欠小天使们的更新有点多,我努力努力补上!
2(“和龙傲天一起建设祖国[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