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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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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乘云说完当真就这么走了,
    佛心端着东西进来,见承欢还在床上躺着。
    “小姐,少爷说,
    你得吃点东西。否则,肚子里的孩子也撑不住。”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纳闷,
    孩子不是假的吗?怎么在这院子里还要装得这么真?
    她放下盘子碗碟,
    起身来扶承欢。承欢搭着佛心的手下了床,看见几个菜,
    其实毫无胃口。但机械性地拿起了筷子勺子,往嘴里送了几口。
    佛心在一旁站着,
    看她这样,劝导:“小姐,
    你吃慢一些吧。”
    承欢摇头,往嘴里送了好几口汤。她太乱了,
    需要一些东西来稳稳心神。几口热汤下肚,
    才觉得仿佛回到人间。
    她被呛到,
    咳嗽几声,
    让佛心撤了碗碟。季乘云留下的那式样还在桌上放着,
    承欢拿过来,如他所说,
    她是更喜欢第二个。
    *
    第二日,
    她让佛心去回了话,就说她更喜欢第二个。佛心走后,她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坐着发愣。
    听见外头声音嘈杂纷乱,没一会儿,动静在她门前停住。她回过神来,听见敲门声。
    “四小姐在吗?”
    她叫身边的丫头去开门,
    是府里的几个下人,由阿松领着,抬着好些个箱子。
    阿松说:“四小姐,这是少爷给您添的嫁妆。”阿松是得意的,他想少爷待四小姐真是好,考虑得这样周到。
    阿松叫人把东西抬进门去,又热络地给她介绍都是些什么,“这一箱是些金银珠宝,可以收进库房里去。”
    “这一箱是些常用的首饰,底下是布匹,可以搁得近些。”
    “还有这一箱,是一些铺面田产。”放在小箱子里,阿松打开小盒子,献宝一般送到承欢手里。
    他的差事办完了,自然也就退了。承欢看着他背影,一时又五味杂陈。
    阿松回到季乘云那儿,“少爷,事情都办妥了。”
    季乘云点头,除去这些,还有许多的事要做。季霈全然不管,王氏看他插手,也干脆让他主做决定。在一个宅子里成婚,也可也不可。
    但他想到后面反正要出去,索性买下了季家隔了几步的一处空宅子。本朝也有儿子成婚另立门户的先例,算不得惊世骇俗。
    左右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季霈听他做这决定,也只这么想,便应了。
    只因这些年季乘云对他那是十分顺从,何况季乘云也没有别的依靠,季霈放心得很。
    第二日,便听见人说,大少爷风风火火地搬家。这消息像个□□桶一般炸开,谁都知道了,承欢这里自然也一样。
    佛心高兴地给她说八卦:“真好,小姐,等你嫁了,咱们就能住出去,不和这些讨厌鬼们一起住了。”
    搬出去了,不还是一家人嘛?承欢勉强笑了声,在佛心脑门上弹了一下,“你啊你,快去忙你的吧。”
    佛心捂着头,哦了声,没一会儿又拿着大红的“囍”字进来,问承欢贴在哪儿。
    承欢随意应了声:“贴哪儿都行。”
    佛心哦了声,感觉出小姐这两日不大高兴,从那天哭着回来之后就这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小姐又不愿意和她说,她也只能干着急担心罢了。
    佛心叫了另外两个小丫头来贴“囍”字,窗户上门上当然必不可少。承欢坐在榻上,拿了本书遮掩,其实心思还是忍不住看她们。
    她看着她们忙活,这是她的婚事,哪个少女不曾能想过自己的婚事和夫婿呢?小一点的时候,仰慕大英雄,以为婚事也能轰轰烈烈惹人艳羡最好。等再长大一点,便觉得不一定要轰轰烈烈,还是得过得下去最好。
    倘若同夫人和父亲这种,那是断然不能。可是如今她要嫁给季乘云。
    从前她都觉得季乘云是个很好的夫婿选择,别人若是嫁他,一定是嫁良人。那时候不知道他如此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现在知道了,也要嫁了,却觉得很茫然失措。
    她又想起季乘云所说的心上人,原来字字句句都是指她自己。
    她收回视线,才发现手中书都拿倒了,连忙掉了个头。
    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几日,她全窝在自己屋里不出门,季乘云每日都来一趟,同她和往常一样地说话。每每承欢都在心里想,他可真虚伪,如此冠冕堂皇地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又想他也能装得下去,她就完全不能……
    季乘云似乎能读心似的,轻笑了声,叫她名字:“承欢。”
    以前她觉得季乘云喊她名字的时候,可好听了,像春风沐似的。如今不行,复杂起来了,一听见他叫自己名字,就想起那日他那几句疯狂的话。
    她呼吸乱了几分,故意扭过头去。
    季乘云无声地笑,也不追究,仍旧说自己的:“人装得久了,就分不清真真假假了。”
    他幼时是很胡闹的,活泼好动,经常同人动手,那时候被爹骂过很多次。还被人说,一点也看不出是陆太傅的儿子。后来强迫自己变得内敛而温柔,也分不清谁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承欢听见这话,不由冲动回嘴:“装这些有什么意思呢?两副面孔……”
    她戛然而止,又转过头去,不说了。
    季乘云笑意淡了下来,手指轻敲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自然有非做不可的理由。”
    承欢冲动完了,也明白自己这话不对。季乘云处境也没那么光鲜,暗地里的苦楚也多。
    她略低下巴,长叹了声。
    “我不会原谅你。”过了会儿,承欢忽然说。
    季乘云还能温柔笑着应她:“好。”
    她又语塞,果然又听他说:“我不需要你的原谅。我说过,我不需要门当户对,也不需要两情相悦。”
    她一口气堵在心口,把手里的绣绷重重放下,握了拳头:“我还会恨你。”
    季乘云看着她梗着的脖颈,白皙得如一竿冷月。他点头:“恨我也好啊,爱恨情绪都足够强烈,我得偿所愿,甚至荣幸之至。”最后半句,含着笑,好像真的荣幸似的。
    他已经亲身实践过了,爱和恨都让人疯魔,疯魔才能成活。
    承欢不想和他说话了,说什么都是徒劳。她认清了,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疯子!
    前两天又下起连绵小雨来,今天才放晴。日光从云层里透出来,也落进房间里,落在季乘云和承欢眼前。
    承欢也看见了,季乘云更加看见。她在屋里待了好几天了,季乘云开口:“出去晒晒太阳吧,闷在屋子里会更不高兴。”
    承欢赌气,不搭理他。
    季乘云竟然亲自抱她起来,她挣扎起来,“你干嘛?”
    季乘云收了笑,神色有些阴沉,“承欢最好别乱动,我们去晒晒太阳。”
    她瞪着腿,意欲跳下来,季乘云力气可比她大多了,只是看着文弱书生,瞬间将她钳制住。
    他横抱着承欢,将胯往上顶了顶,“你看,我说让你别乱动。”
    承欢涨红了脸,感受到臀部触感,触电般往上抬了抬腰。
    “你无耻。”她咬牙切齿,一张脸委屈得要哭了似的。
    季乘云点头,转身抱她出去,又提醒她:“最好也别哭。”
    承欢把发红的眼眶忍了回去,一下联想到了什么,“你卑鄙下流。”
    “是啊,我可从没说过我高尚。而我对你坦诚过了,我可不是君子。”
    见季乘云抱着承欢出来,院子里忙活的丫鬟婆子都别过头,往别处挪开,腾出位置给他们。
    院子里一下空旷起来,太阳朗润地洒下,季乘云把承欢放在秋千上,拥在怀里。
    秋千的绳索还有些湿意似的,摸着黏黏糊糊的,那感觉很不好受。承欢撒了手,她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也很讨厌梅雨季。
    那种阴沉沉的下雨天,总让人觉得周身都被水汽缠绕,水鬼抓着自己的腿似的,周身皮肤更是难受。
    她看了眼四下无人的院子,“明日就会传,季家大少爷放肆孟浪,一点也不守规矩。”
    季乘云纠正她:“是季乘云。”不是季家大少爷。
    “季乘云对季承欢没有毫无抵抗之力。我也没办法,承欢。”他捏着她手腕,不让她使力。
    承欢咬着牙使了使劲,挣扎不成,只好作罢。
    季乘云又绷着脸警告她:“别动。”
    承欢当即一动不敢动,僵硬着维持住一个姿势,嘴里还是骂他:“你这样,和曲蟠又有什么区别?”
    她当然知道,还是有区别的。譬如说,季乘云长得就没那么恶心,还有个洁身自好的名声。再譬如说,她对季乘云有种天然的信任感,即便她讨厌这种信任感。
    季乘云笑了声,笑声像清波荡漾:“是吗?我和他一样吗?你要这么说,其实也可以。”的确从十岁家破人亡之后,他也已经变成了一个作恶的魔鬼。
    他故意逗她,说着空出一只手去解她衣襟,在她脸颊旁嗅了嗅,像吸入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承欢拧着眉瞪他:“光天化日!”
    季乘云笑得促狭:“我在想晒太阳。所以承欢,安静晒会儿太阳,别说话。”
    承欢咬着下唇,不再开口。他怎么能说安静晒会儿太阳?他分明……
    季乘云说到做到,晒了会儿太阳就抱她回去,放她在榻上坐下。
    承欢当即蹭地起身,离他八百里远。
    季乘云在原地站着,问她:“承欢,你当真觉得我同曲蟠没区别吗?”
    承欢没答,季乘云又说:“那你为什么不跑呢?嫁给曲蟠你还想着跑呢。你现在也可以跑。”
    承欢一愣,因为她不够独立,当时还有张治成在,她不是一个人。可是现在她只有一个人了。
    季乘云替她回答:“因为你心里还对我有期望,期望有一天我还是你那个处处谦逊的兄长。但我不是,从来不是。”
    季乘云又道:“有机会多出去晒晒太阳。”
    他说完便走了,留承欢一个人脱力在榻上坐下。
    后脚佛心进来,看了眼承欢脸色,道:“小姐,明日三小姐出嫁,太太差人来说,叫咱们别误了时辰。”
    这几日佛心似乎明白过来,事情没那么简单。少爷和小姐之间,气氛和以前不一样了。
    承欢苦笑了声,看着眼前的地砖:“佛心,你知道吗,我真的怀孕了。”
    佛心惊讶不已:“啊?怎么会?”
    承欢阖上眼皮长叹一声,把事情简单和她说了,“他说得对,我每一天睡醒都在期盼着,一切已经回到了以前什么也没发生的时候。”
    可是每一天都失败了。
    *
    第二日吉时,甜清出嫁。她那院子里热闹得很,喜婆丫头还有别的下人们都来了,可是承欢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甜清这不是嫁人,是进火坑。
    她跟在后头,一言不发。甜清换上了红嫁衣,披上了红盖头,直到吉时到了,被喜婆牵出去,送上了花轿。花轿出了季家的大门,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曲蟠在门口迎花轿,所以承欢没跟出去。
    她看着那个花轿消失,扶着柱子闷闷不乐。“佛心,三姐姐她……她还会有未来吗?我呢?我又怎么办呢?”
    佛心没应她,她黯然地回转身,对上季乘云的脸,吓了吓。
    季乘云本该在前院忙活才对,怎么会在这里?她低头,从他身侧绕过去,回自己房间。
    季乘云也跟着她一块走,一边说:“承欢,爱我当然会有未来。”
    承欢不理他,只是加快了步子。
    后来的事,她都是从湘湘那里听来的了。
    甜清花轿经过的时候,赵湘湘正在茶楼里喝茶,她和孙崇文吵了一架,因为对方觉得她有权有势,富贵骄阳,根本不懂人间疾苦。可天地良心,赵湘湘只是觉得他读书太累了,给他煲了个参汤。
    赵湘湘很冤枉,于是不甘示弱地吵回去:“是你自己心里有问题吧?”
    她的确是娇生惯养,也没那么懂得体贴人,自然不知道一些弯弯绕绕,这话一说出来,吵架愈发升级,话赶话就说到了分开算了。
    赵湘湘特别生气,又不能回家。家里本就不同意她这桩事,若是听说他们吵架了,那定然敲锣打鼓庆祝。她想去找承欢,又想起她家里还一堆烂事,遂作罢。柳柳又不能时常出宫,一时间竟没有去处,干脆进了茶楼喝杯茶去去火气。
    才坐下没多久,就听见吹吹打打的动静,嘈杂得很。往后又瞧见了迎亲的队伍,才想起来今天季甜清嫁人。
    季甜清是个可怜人,赵湘湘对她有几分同情,所以多看了两眼。
    忽然间队伍停了下来,她还想怎么停下来了?然后就听见下面乱了套了,一个两个都着急忙慌的,似乎是出了事。
    赵湘湘当即跑下楼,挤进人群里,“让一让,让一让,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季甜清身边那陪嫁丫鬟指着地上的血哭哭啼啼地说:“小姐好像出了事,我让他们停下来,他们不肯……你是赵家小姐对不对,你快救救我家小姐吧。”
    赵湘湘生来就仗义,一听这话还得了,把旁边的护卫瞪下去,一把把帘子掀开,轿子里的季甜清果真是不好了,满手的血,和如火的嫁衣放在一处,简直触目惊心。
    旁边那喜婆也吓到了,“不好了,季家三小姐自尽了。”
    赵湘湘瞪了他们一眼,就知道看热闹,还不救人?
    她看了看四处,这时候那曲蟠也过来阻挠:“赵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今天是本世子的大喜日子,你这是要扫本世子的兴?”
    赵湘湘恶狠狠地瞪他,看向四处,意图求助,看见了赵梦成。
    “赵梦成!过来,快救人!季甜清割腕自尽了!”她朝赵梦成喊。
    赵梦成当即赶了过来,他听说过季三小姐的事。曲蟠当然不准,“你们这是做什么?”
    赵梦成冷着脸,让手下人把场面控制住,全程无视曲蟠的话。他检查了下季甜清的伤口,好在还没伤到要紧之处,但这失血也已经很多。
    “你,去找慕先生来,要快。”
    赵梦成有条不紊吩咐着人,从自己衣服上扯下快布条,先勉强将她伤口止了血,而后一把将人抱起走了。也不管曲蟠嚷嚷。
    赵梦成一时无处去,干脆把人带回了自己家。
    “来人呐,快去烧热水来。”赵梦成抱了个穿嫁衣的女人回来,把赵老夫人吓得不轻。
    “儿子啊,你这是去抢亲了?这不是安昌伯家那三姑娘么?你怎么……”赵老夫人在一旁急得团团转。
    赵梦成顾不上她,只是替季甜清止血,“娘,你别添乱,救人要紧。”
    赵老夫人更慌张了:“怎么?你这是抢亲人家不同意,所以自尽了?”
    赵梦成被自己老娘气笑了,“娘,你也不想想她嫁的是谁?”
    赵老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对对,我被你吓的。这是要做点什么呀?”
    赵梦成便指挥着赵老夫人去帮忙了,慕期来得很快,赵湘湘也跟着过来了。
    慕期替季甜清止了血,又替她看了看,“好在有惊无险,命肯定是保住了。只是她心气郁结,心病也成疾。”
    赵湘湘不解:“你不是大夫吗?你快治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慕期烦躁地看向她:“你很烦。我已经说了心病,不是我能治的。”
    “你开解啊,大夫不也得治人心吗?”她理所当然。看着床上虚弱的季甜清,对季家人的厌恶更多了几分。
    加上今天又心情不好,被孙崇文的事招惹,便埋怨道:“你们这些男人,没几个好东西。”
    慕期语塞,脸色愈发阴沉:“你又是谁啊?”
    赵湘湘更来气了,自报名号:“本小姐是平南侯府家的嫡女,你又是哪来的野鸡大夫?”
    慕期堂堂神医弟子,还是第一次被人称“野鸡大夫”,那张本就臭的脸愈发地挂下去。
    “愚蠢至极,又蛮横无理。”
    他二人眼看要吵架,赵梦成连忙拉架:“行行行,别吵架了,二位祖宗,病人还在里头躺着呢,让她好好休息会儿吧。”
    赵湘湘哼了声,斜了慕期一眼,压低了声音:“不同你一般见识。”
    她抱着胳膊,非要问赵梦成:“他叫什么名字?”
    赵梦成看了眼慕期,慕期自己回答:“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慕期。”
    赵湘湘哦了声,“本姑娘记住了。”
    她又看向赵梦成,在他肩上拍了拍,一脸欣慰:“赵梦成,你还可以嘛。哪个姓曲的人渣,人命关天都不管。”她撇嘴,又气得骂曲蟠。
    *
    赵湘湘和她说起这些,听得承欢心惊胆战,好像如临现场。她问起甜清的情况:“三姐姐呢?她怎么样?没有事吧?”
    “已经醒过来了,只是仍旧人闷闷的,也不说话。”赵湘湘又可怜地叹气。
    “那就好。”承欢小声跟着吐气。
    三姐姐平日看着懦弱,谁会想到她如此刚烈呢?竟然直接自尽。
    后来曲家人又来闹,季霈被闹得饭了,无赖架势说,反正人已经嫁了出去,他可管不着。让曲蟠碰了一鼻子灰,又去赵家找麻烦。
    “赵大人那儿……”承欢有些担心。
    赵湘湘嗐了声,“放心吧,赵梦成还是个信得过的人。”
    她二人在房里坐着,承欢想了想,斟酌措辞开口:“湘湘,我有一件事告诉你。”
    赵湘湘点头:“你说。”
    承欢咬了咬唇,“我怀孕了,不是假的。”
    “啊?”赵湘湘愣住,“什么意思?”
    承欢深吸了口气,从一开始说起,从那天出门去寺庙,一直说到季乘云。赵湘湘表情越听越气愤,“他竟然是这种人?”
    承欢颔首,是啊,谁都不会想到的。他就是这种人。
    “那怎么办啊?”赵湘湘比她还着急,“要不然,还是跑?”
    承欢摇头:“我不知道,湘湘。”
    赵湘湘还要开口,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句:“我可不是那种懦弱无能的人。”
    季乘云不知道何时来的,来了多久,听见了多少。他抱着胳膊,清风朗月地靠着门,视线直白地看向承欢。
    赵湘湘下意识把承欢护在身后。
    季乘云说:“我既然说了,我要你,即便是你跑到天涯海角,也是一样的。”他懒得装了。
    反正成了亲,谁也无法将他们分开。日后季家倒台,她便只能依靠他。
    赵湘湘蹙眉:“你未免……”
    季乘云冷冷扫她一眼,“我禽兽不如,卑鄙无耻下流。我都承认。”
    承欢看着气氛不对,扯了扯湘湘的衣袖。
    季乘云说完,又道:“嫁衣送过来了,你待会儿试试,看哪里需要改?”
    他说罢便走了。
    赵湘湘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皱着眉头,“他……他……”
    承欢头低得更低,捂着脸,没说话。赵湘湘揽住她:“没事,要不这样,我帮你。”
    承欢垂头丧气:“没有户籍,没有过所,一个人……”她想想就害怕。
    虽然比起来,季乘云也让人害怕。可是至少,这里的一切是她所熟悉的。
    赵湘湘:“那……原本我还觉得他季乘云是个好人,真嫁给他也是不错的选择。可他根本就不是个好人,他如此行径……”
    到最后,也没有个所以然来。
    待送走了赵湘湘,承欢又兀自垂头丧气了很久。她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甚至怀疑之前那个私奔的决定是她能做出来的吗?
    又想起三姐姐,一来二去就到了夜里。夜里承欢随意吃了些东西,洗漱过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浅眠一阵,又忽然惊醒。
    惊醒来,额头上一层汗。她睁了睁眼,才发觉床边多了个人影。
    是季乘云。
    他坐在床边上,像个青面獠牙的罗刹鬼。
    承欢抓着柱子坐起身来,怯怯生生地和他打商量:“兄长,你放过我吧。”
    季乘云浅笑了声:“叫错了,重新叫。”
    她刚醒过来,脑子还没转动,夜里窗户好像忘了关,风敞进来,吹得她浑身发凉。
    那应该叫什么?
    “乘云,你放了我吧。我、我真的没有那种感情。”承欢又委屈起来。
    季乘云凑近她,勾住她的下巴,“叫这个也可以,但是我还是更想听你叫夫君。”
    她后背被风吹得一阵冷,不禁打了个哆嗦。
    季乘云倾身吻她,命令式的语气:“下午同赵湘湘说的话,一句话也不许听。不许跑。”
    他像恶魔低语一般,如蛆附骨,“承欢,就当可怜可怜我。”
    承欢闭着眼,被他撬开唇齿,他哪里可怜?分明是她可怜。
    季乘云愈发深入,心想,若是她的心也如此一般能轻易勾住,那该多好呢?
    承欢微仰着头,被迫承受他的攻城略地,有些喘不过气。
    “你又要对我做那种事吗?”承欢有些呆呆地说。
    季乘云离她远了一分,眼中含笑,好像能看见反射的月光似的。
    “你记得吧?那天我都只敢吻你。”
    只敢?承欢又是一抖,“你明明都让我怀孕了……”
    他笑渐深:“可我想对你做的,远不止于此。能做的,也不止于此,傻承欢。我今天不对你做什么。”
    他掀开被子一角,在她身侧躺下,将她拖下来,揽进怀里:“我刚才做了个噩梦,我想睡一觉,好吗?”
    承欢愣了愣,没动。他语气说得自己很可怜似的。
    可下一瞬,她便后悔起来了。
    季乘云得寸进尺得很,他又改口:“我睡不着了。你陪我说说话吧?”
    他闭着眼,自顾自地说下去:“那天我救下你,你扑进我怀里……”
    她不想听,挣扎起身,踢了他一脚,被季乘云扣住脚踝。
    作者有话要说:剩下的,快就下午,慢就晚上。
    感谢开文以来的营养液和投雷,因为老是忘记勾自动,所以手动感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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