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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这次闯大祸了……”
柳令漪窝在宋禧的怀里，声音沙哑中还带着些软糯。
“你放心，天不会塌下来的，就算是塌下来了，也还有你男人顶着呢，”宋禧吻上她湿漉漉的头发，“睡吧。”
柳令漪两只小手死死扯着他的前襟，“还有慧娘和阿棠，她们还在那群人手里……”
宋禧抱着她朝怀里收了收，柔声道：“我会安排的，你放心。”
柳令漪的手指一松，依偎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
她实在是太累了。
这一觉睡得绵长又安稳，再醒来已经是身在福禧苑的大床上。
柳令漪动了动身体，只觉得浑身又酸又疼，仿佛被无数根针扎过一样。
身边的男人立刻警觉地睁开眼，“你醒了？渴不渴？要不要吃东西？”
柳令漪吸了吸鼻子，想说话喉咙却肿痛得发不出声音，半晌才嘶哑着说：“我都臭了，想先洗个澡。”
宋禧终于露出一点笑意，“我在土匪窝里呆了这些日子，也臭了，我陪夫人一起。”
柳令漪脸色涨红，刚要说些什么，宋禧已经叫人去准备洗澡水了。
等她撑着身体要下床的时候，宋禧已经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朝浴池走去。
柳令漪的脸涨红如血，嗫嚅道：“还是……还是叫春芙来给我洗吧。”
宋禧挑眉，眼底的笑意更浓，“我又不是没见过，你怕什么？”
柳令漪不过犹豫了一瞬，男人的手已经搭上了她的衣带，她忙一把抓住那两只不安分的手，支支吾吾道：“怕……怕累着二爷，还能怕什么……”
宋禧低下头，用额头轻轻抵着她，哑声道：“你放心，知道你受了好多伤，不会在这个时候欺负你的。”
柳令漪脸色潮红，轻轻地点点头。
宋禧三两下将她剥好，抱进了水中。
灼热的温度包裹住柳令漪，她忍不住舒服地咕哝了一声。
宋禧粗粝的手指轻轻拂过她身上的鞭痕，眼底不自觉地再次染上杀意。
“是谁干的？”
柳令漪伸出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无论是谁，我都已经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了，你就别再追究了。”
宋禧不说话，只温柔地用牛角梳帮她鬓发。
柳令漪顿了一秒，又试探道：“四妹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无论是端王府还是皇上，都不会让她死的，不如……”
明明他走之前，这一头黑发还柔顺发亮，如今却变得干枯毛糙，好不容易养起来的那一点肉，也尽数消瘦了下去，一想到这里，他就恨得发狂，又怎么能轻易放过罪魁祸首？
宋禧打断她的话，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宋锦妤我是一定要杀的。”
柳令漪十分无奈地瞪了他一眼，无意瞥见他的身体，上面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疤，有些甚至才刚刚结痂。
“去剿匪是不是很危险？瞧我，净说些傻话，身上添了这么多的伤，怎么会不危险，”柳令漪贴近他，细细看了起来，“有没有好好抹药？”
宋禧语气淡淡的，“杀敌的时候怎么顾得上抹药，血流得狠了，撒上一把石灰也就是了。”
“那怎么行？”柳令漪急了，不管不顾地从水里站了起来。“我去取药膏！”
没了池水的遮挡，风光一览无余。
宋禧靠在池壁边，瞬间浑身僵硬，他喉头一紧，一把抓住她的脚踝。
柳令漪一个不稳，整个人向后跌去。
宋禧长臂一伸，揽着她的腰肢，嗓音喑哑：“我不欺负你，你也别招惹我，乖乖的，别乱动。”
柳令漪整个人红得仿佛一只煮熟的虾子，呆呆地‘哦’了一声。
宋禧的体温环绕着她，竟然比池水还要灼热几分。
池中水汽氤氲，模糊了二人的身影……
第二日一早，宋禧便被圣旨宣进了宫，柳令漪本想跟着一起去，宋禧却只让她休息，独自进宫面圣去了。
御书房里，皇上脸色阴沉，望着宋禧一言不发。
宋禧跪在下面，垂着眼表情不卑不亢。
对峙半晌，皇上怒火中烧，一把抄起手中的折子砸在他身上，骂道：
“宋禧啊宋禧，你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怎么就不知道收敛呢？夜闯宫门、私放罪奴、枪指太妃，这些罪名哪一项拎出来，朕都可以摘了你的脑袋！”
宋禧伏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微臣知罪。”
皇上见他这副不咸不淡的模样，更加气急败坏，“你知罪？朕看你的表情分明是不知！你不要以为你立了点小功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信不信朕现在就把你推出去斩了？”
五皇子萧承胤站在一旁，故意讥讽道：“儿臣看着宋防御使真是该杀，三皇兄推荐的人怎么不是贪得无厌的权臣，就是恃功傲物的蠢材，难不成是三皇兄示意？”
三皇子萧承赟被他一刺，只觉得站立难安，于是咬了咬牙，跪在宋禧身边苦求道：“父皇三思啊，宋禧再不对，可毕竟刚替父皇剿灭了水匪，深受东南百姓爱戴，若是即刻问斩，只怕民心不稳！”
他直起身子，“端王府实在大胆，一个妾室竟然敢谋害朝臣嫡妻，依儿臣看，不怪宋禧要夜闯宫门，只怕再来晚一步，他妻子便性命不保了！”
皇上怒极反笑，“依你所言，他不但无过，反而有功了？”
萧承赟额头冒出冷汗，刚要解释，便有太监来报皇后过来了。
皇上挥手让她进来，皇后端着梨汤，笑吟吟道：“给圣上请安，不知您在议事，臣妾唐突了。”
“什么事？”
皇后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目光盈盈道：“臣妾听闻圣上最近常常咳嗽，特意做了些梨汤来了，就快到慧贤皇后的忌日了，您想必是思念慧贤皇后了吧。”
提起慧贤皇后，皇上的目光逐渐柔软下来。
皇后习以为常地从食盒中取出梨汤，柔声道：“当初宫变，慧贤皇后便如柳氏一般小人被困在后宫，若是……”
皇后的话戛然而止，发出一声恰到好处的叹息。
在场的人都明白她没说完的半句话是什么，若是皇上能够如宋禧一般及时赶到，也许慧贤皇后就不会死了。
皇上一只手支着头，陷入了漫长又痛苦的回忆中。
皇后回头看了一眼三皇子萧承赟，他立刻会意，伏在地上低声道：“儿臣告退。”
萧承胤和宋禧也都先后退了出去。
出了御书房，萧承赟忍不住责问道：“宋禧，你这次做的也太过火了，此次若不是母后帮忙解围，连我也保不住你！”
宋禧站在他身后，低声道：“微臣知道了，只是当日情景太过危急，微臣也是一时关心则乱。”
萧承赟摆摆手：“罢了罢了，如今你父亲已经是不中用了，你也要快些在朝中立住脚，不然若是他这个吏部尚书有任何闪失，我手里又没有合适的人顶上，岂不是让老五占了便宜？”
宋禧拱手：“微臣谨记。”
他目送着萧承胤远去，才转身登上宋家马车，一上车便看见萧承胤坐在车上闭目养神。
“三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