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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你！”
唐氏中气十足，语气充满了使唤的意思。
小二这称呼，风澄真的是越听越难受。
他堂堂风家大少，竟然被一个乡野村妇如此称呼，心里当然是不爽快的。
他一步步往唐氏面前走，将手往桌上一撑，“你再叫一声试试？”
风澄的眼中带着几分威逼，面色严峻，浑身都散发着粘稠的戾气，让唐氏心里发虚背后发毛。
唐氏向来爱要面子，绝对不想让自己出丑，再想到自己的女儿就坐在面前，只能硬着头皮上刀山下火海，死命刺激风澄。
她冷哼了一声，眼里染上了不屑家，故意扬声道：“谁不知道你风家少爷是被废了嫡的？如今沦落到当小二给人端茶送饭的窘境，又有什么奇怪的？”
她的声音里满载鄙夷与嘲讽，很快就将周遭那些客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穆雪儿一瞧见自家娘亲对风澄出言不逊，立马暗中伸腿踢了她一脚，使劲儿摆脸色，又是抿唇又是皱眉的，疯狂暗示：娘，不要吵！别这样！
唐氏完完全全的无视了她。
唐氏出言不逊，就是为了证明给她看，风澄如今地位弱势，能不能养她一辈子都是个大问题，让她看了之后把心给收回来。
风澄被刺激的不轻，一张脸是红了又白，白了又青，陶陶怒火起伏不定。
“不过嘛！”唐氏摸了摸茶杯，眼眸里带满了不屑，继而与他对视，道：“能被你这样的落魄少爷低的下头服侍，感觉还真的很不错。”
风澄仿佛被狠狠捅了一刀，心里头那个憋屈劲儿压根没地方发泄。
风澄双拳紧攥，怒火持续上升，就快要报表时，穆兰插了进来，解围。
穆兰把菜单往桌上一丢，憨笑嘲讽，“那也总比某些只会做富贵梦的人强啊！养了个女儿还想靠卖女儿来幸福，两位客观，你们说是吗？”
闻言，唐氏的面色顿时垮了下来，穆雪儿坐在她身边，一张脸也是没地方可以放。
唐氏被噎住，穆兰往菜单上一指，“我这些菜都比较贵，你们要是想吃霸王餐，最好现在就离开。”
唐氏脸色一沉，看了看那密密麻麻的字，那是一字儿认不识。
即便如此，她还是学着富贵太太们的手势，摆了摆，道，“把你们家的招牌菜搬出来，我尝尝看味道如何再说。”
穆兰瞅她根本就不可能安什么好心，指了指一道最便宜的菜，“这个，凉拌三丝，还有这个青菜豆腐汤，煸炒土豆丝，再加两碗米饭，味道简直要逆天。”
唐氏瞅了瞅周围那几桌，他们都是大鱼大肉，烤鸡烤鸭，味道被风卷进她的鼻腔里，那叫一个香，馋的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她带着疑虑瞄了穆兰一眼，“当我是傻子呢？你说的这些东西要是有点儿肉味，我立刻把我的脑袋给你拧下来！”
闻言，穆兰翻了翻白眼，语气带着几分鄙夷，“是你要我推荐的，要是觉得不妥，你大可自己点菜。”
“不过嘛，你要是叫不出来菜名儿，或者搞混了意思，我就搞不懂了，要是一个不小心搞不懂，我可能就不做菜，你们极有可能等上半个时辰或者是早早走人。”
唐氏一气，涨红了一张老脸，猛地拍桌而起，“我看你就是成心针对我！根本就是不想做饭给我们吃！”
穆兰耸肩，“你还是察觉的到一点半点的嘛！既然如此，我请你出去怎么样？”
唐氏憋屈！
她一恼，一手叉腰，另一手指着周遭的客人，吼，“来来来，大家都来看看，来瞧瞧，这小掌柜对客人是什么恶劣的态度！”
“我好心好意来照顾生意，她不但不给我挑选菜色，还要来将我赶出门去！”
诸位客人的目光纷纷扫了过来，分秒之间将众人给淹没。
众人唏嘘不已。
“哎，你刚刚注意了没？是怎么的了？”
“好像是那女人为难店小二，这才有了点争执。”
“这年头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开个小餐馆还要看客人顺眼不顺眼的？”
……
穆兰无视了那些风言风语，把风澄的后颈一捏，往唐氏面前凑了几分。
“怎么呢？人家不想方设法养活自己，还要指望指着你来养活呢？”
“就你家那靠野菜过日子的得行，自己心里没点儿逼数呢？”
唐氏被骂的脑仁都疼。
“真当我吃不起呢？”她把手往菜饭上一点，对着秀气的字迹就随处乱点，”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烧一道。”
穆兰猜她看都看不懂，只管应了下来，随便烧了几道素菜送上去，这下，唐氏没话说了。
她压根就认不得几个字，穆兰今天就是炒了一盘粪土，她也会手这时她亲自点的菜，怪不得她，怨不得她。
唐氏深吸了一口气，接受。
她尝了尝，味道还行，不论是生熟度都把握的不错，但她眼下气都气饱了，哪儿还有心思吃。
唐氏往嘴里夹了一口菜，刚嚼了两口，呸的一口吐了出来，厉声吠吼，“我呸！你这烧的都是什么菜？想要咸死我呢？”
穆雪儿吃了一小口，津津有味，一脸享受的捧住自己的小脸颊，刚想脱口道称赞的话时，唐氏突然把手伸到了她的大腿上，狠狠一掐，疼的穆雪儿龇牙咧嘴，发出痛苦的声音。
“嗯唔……”
“哼嗯……”
唐氏手上的力道越来越猛，疼的穆雪儿红了一双眼，不够片刻，泪水就被逼了出来。
唐氏趁她还没叫痛，先一步惊呼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
“你也被咸到了对不对？有没有什么事儿，啊？快跟娘亲说说哪里不舒服呀！”
装潢舒适的餐馆里，唐氏抱着自己的女儿乱摇晃，神情紧张，眉目闪着担忧，急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
俩人坐在门口最为显眼的位置，声音之大，轻而易举的就惊动了里里外外的人。
她狠狠往穆雪儿背上一拍，穆雪儿就“嗷”的一声叫了出来，狠狠往后倒吸了一口气之后，一口还没咽下去的菜就被吸入了气管之中，堵住了她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