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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盯着他看，似乎又不像是在看他。
还记得封朗说，冷娴暗恋的对象就是一个心理医生。
这女人大概又把他当做代餐了。
“冷娴，你那个医生朋友在哪个城市，如果你想见他，我可以帮你找，保证能找到。”
封云霆忽然盯着她。
眼中的醋意被他刻意压下，语气听着漫不经心。
冷娴怔了怔。
他怎么会察觉到自己在想青云医生。
学心理的人都有这项看穿人心的技能么？
那他会不会知道自己刚刚将他代入成了结婚对象。
冷娴有些做贼心虚。
“我们很多年没联系了，他人很好开导过我，不是封朗说的那样的人。”
她刻意没提青云医生的名字。
正如封云霆说的，心理学这个圈子很小，他有这个实力将青云医生找出来。
可找出来后又能怎样。
喜欢他是冷娴单方面的行为，怕是传到他耳中再也做不成朋友。
“嗯。”
封云霆没有再追问。
显然，冷娴不想让他知道关于那个心理医生的半点消息。
看来那个男人对她确实意义不一般。
“系上安全带，挂挡，打开车灯。”
封云霆单手扶上门框，语气有些淡漠。
冷娴点点头，乖乖照做。
第一次摸实车，还是价值几百万的豪车，说不紧张是假的。
只要紧张，她的胃会开始痉挛。
“方向盘不用握得那么紧，身体放松。”
封云霆瞄了她一眼，正襟危坐的样子像是要扛枪打仗，不由得想笑。
车慢慢地起步，冷娴不敢深踩油门，一直保持着五六十迈的速度龟速前行。
好在冬天晚上车不多。
一路顺利驶过十字路口，她开得还算顺畅。
封云霆慢慢地不再指挥她，而是将目光落在冷娴的侧脸上，开始静静打量她。
睫毛是他见过的人当中最长最浓密的，像戴了双排假睫毛。
鼻子挺翘微微有驼峰，这样的人委婉地说是有主见，直观点地说是倔。
在他看来，冷娴确实挺倔。
日子被封朗逼成这样了，也没见她软下去低头。
她不会当面和人硬钢，但心底若是打定了主意谁也别想左右她。
“你可以眨一眨眼睛。”
封云霆注意到她紧张的一直没眨过眼睛，眼角已经出了泪。
这幅含泪开车，还很专注的样子莫名喜感。
“啊，是。”
冷娴快速侧头朝他笑了笑，很不好意思。
这时，她包里的手机在振动，包就在封云霆所坐的副驾驶椅背上挂着。
“封先生，您帮我接电话吧，我不方便。”
这会有岔道汇入主路，车流多了一点。
冷娴说话时还是紧握着方向盘，没敢侧头看他。
手机屏幕上赫然写着封朗两个大字。
封云霆又看了冷娴一眼，一种说不出的情绪促使他按下接听键。
“冷娴，你在哪里！”
电话里传来封朗阴沉的声音。
不是疑问，是质问。
冷娴不知道，她离开后不久，封朗又开车返回医院。
病房里只有管家，没有冷娴的影子。
当他从管家口中亲口听到冷娴已经跟着封云霆走了很久，他在医院楼下一拳干碎了车窗玻璃。
此刻，封朗的手还在滴血，手背上有细细碎碎的玻璃碴子。
“冷娴，回答我，你在哪里。”
他不信！
封云霆那样洁癖的人会毫不顾忌大伯哥和弟妹的禁忌关系。
他明明特意给冷娴的脖子种了草莓故意恶心他。
冷娴正在开车，听到声音时方向盘猛地一抖。
车正在中间车道，她的脚上还踩着油门，尽管眼里慌乱，心扑通乱跳，她还是尽量稳着目视前方。
封云霆嘴角微微扬起。
抗压能力不错。
之前，在不知道冷娴就是温了了时，他就和林舒说过。
温了了不需要他开导也能自救。
电话还是沉默，冷娴不想出声，封云霆也不想出声。
封朗的怒火烧到了胸口。
“冷娴，我再提醒你最后一遍，整个A市不会有任何一家酒店、租房敢接待你，还有，听说你爸爸醒了，人该转到上级医院还是留在村卫生院等死你看着办。”
在听到养父的名字时，冷娴眼泪哗地翻涌而出。
车头明显晃动了一下。
她不敢踩刹车停在半路，手也不敢松开方向盘。
眼泪就这样顺着下巴，一滴一滴滴没入封云霆那条藏蓝色的羊绒围巾上。
很快羊毛上挂着细碎晶莹的水珠，湿了一片。
封云霆的心一紧。
目光沉下来，他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
电话还没有挂断，能猜到封朗在对面等待冷娴乖乖妥协的得意样子。
他冷冷开口，“城西子公司的项目执行权交接给总部，明天上午准时到封氏总部办理。”
说完他挂了电话。
“冷娴，路边停车。”
看着她侧脸挂着泪痕，封云霆目光疼惜。
女孩没说话照做，直到车停下，她还是紧咬着嘴唇没哭出声。
“想哭就哭出来。”
封云霆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让她转过身来看着他的眼睛。
他摘掉那副没有度数的眼镜，很认真地与她四目相对。
冷娴不知道他为什么紧绷着脸那么严肃。
是要怪她差点松开方向盘出车祸，还是要怪她的眼泪扰乱了他的好心情。
封云霆的眉骨相当立体，凛冽的剑眉下眸子幽深似海。
冷娴看不透，反而快要被他吸引进去。
“对不起，我……”
下一秒，她眼前一黑，宽厚的身影俯身上前。
一双温润的唇瓣轻轻吻上她的。
没有猛烈的攻势，只是像怜惜宝贝般掠过她的唇角，脸颊，在她的杏眼上停留片刻后再次含住她的红唇。
冷娴脑子迷糊了。
她从未被这样温柔地对待过。
“以后和我不必这样。”
封云霆声音低沉有磁性，听得人耳朵痒痒。
他在冷娴额头落下蜻蜓点水一吻随后退回到副驾驶座位。
待整理好褶皱的衣襟前领，冷娴还在望着他。
微红的眼眶里汩汩泪水潸然而下。
看着像小孩似的怪委屈的。
他不禁揉了揉她的头心，目光宠溺。
“还要么？”
冷娴没摇头也没点头。
她的灵魂飞了，仿佛变成了车后排的看客。
她是喜欢封云霆的。
说“要”显得不矜持，说“不要”她又舍不得被他小心呵护的感觉。
二十多年了，只有养父和封奶奶把她当个宝。
可是他们都……
见她没反应，封云霆嘴角上扬。
他单手捞过她细嫩的天鹅颈再次将柔软小巧的粉唇含住。
封云霆的吻技很好，不是封朗那种不顾感受的强制索取。
冷娴在他的引导下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
她发自内心地想回应，于是微微张开了嘴唇。
见此，封云霆忽地暂停。
一双深邃的眸子紧盯着她泪迹未干的杏仁眼，眸色越来越浓郁。
“冷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