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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无？”
见衍无半天没说话,元如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尽职尽责地帮他解围，“是因为不太好描述你感受到的大道震颤吗？从感受上来区分两次空间规则被扰,似乎确实会有些难度。”
“嗯。”李锦点点头,“我并非要求衍无师兄描述当时感受,我更想知道的是，那条大道具体与哪方面的空间规则有关。
“事实上,我甚至没有直接感受到空间规则的变化。可能是因为我修为比较低。”
——她才只有金丹期,修为比衍无确实要低不少。
虽然这并不是衍无能感受到那扰动、而她感受不到到根本原因……但衍无不说,没人知道。
李锦道，“只是我当时正在炼制一个法器。是我最新研究的传送法器,会利用到传送相关的空间规则。
“我炼制法器从不会失败，那一次却出了岔子,说明应该是这方面的空间大道出了问题，或者,也有可能是更高级的道的问题——我不清楚。”
“从不会失败？”元如悚然。
他并不修炼器之法,但也清楚,要想做到”从不失败”，有多大的难度。
他更清楚，因为自己的一次失败，就敢怀疑空间大道被扰……还敢公开向别的门派的人说明，需要多强的自信和底气。
人对自己说的话,可是要负责的。
“从不会。”李锦此言斩钉截铁，神色却仍平静,似乎这本就理所应当。“所以梁白鸳长老才会相信我说的话，劳动诸位过来。”
元如定定地看了她一眼。
功德金光有一些，却不太强。相比之下,代表福德的紫色气运要强盛许多。
但也远不如衍无那般晃眼。
奇怪了。照理来说，率先提出了魔修能够扰乱空间规则的李锦，在这次事件中所起的作用可以说至关重要。蓬莱岛上众人得以保全，功德福德她至少该得一样才对。
但现在看来，反而是衍无的功德增加不少……
如果衍无这段时间没干什么其他的大事的话……怎么感觉天道反而把功劳大头安在衍无身上了？
虽然说最后斩杀、压制魔修的是衍无不假，但这毕竟是依靠太素剑完成，不应该全部归功于他。
不过……
“如果说魔修降临蓬莱，需要扰动一条空间规则的话，扰动传送方面的规则，倒是很合理。”元如道，“我记得蓬莱法阵最特殊之处，便是这里禁止与外界互相传送，想要来蓬莱，只能乘坐灵舟。”
李锦点头道：“所以我一开始也以为，第一次空间规则被扰，是魔修的一种试探行动。”
“不。”
旁边，衍无突然开口。
“还有一种可能。”他说道。
两个人的视线都朝他看过来，但此时的衍无已经胸有成竹。
刚刚元如跟李锦聊天的功夫，他已经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先下手
为强！
让其他人瞎猜()，???????馄げ???()?[()]『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但只要他占住先手……
“悟道修行……恐怕分不出自己感悟的道到底负责什么规则，至少我现在还不能。”
衍无眨眨眼，笑道，“不过，如果说两次空间规则被扰的原因不同，我倒是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李锦问道。
“可能是因为，当时我宗弟子封临墨，正在通过献祭法阵的方法勾连大道。”
衍无把封临墨当时的操作大致讲了一遍，并强调了当初括苍峰差点被炸掉的情况，然后才道，“当时献祭的法阵大多与传送有关，而那个法阵又极强大且作用不明……说不定会对你说的、传送相关的空间规则造成什么未知的影响。”
“如果要这么说的话，倒是有些可能。”李锦皱了下眉，“这样的话，封临墨倒是歪打正着。幸亏他搞了这么一出，让我们能提前发现魔修踪迹，这才能有所防备。”
“是这样。”衍无洋洋得意，觉得自己这套说辞再完美不过。
——完全把自己摘干净了！
然而李锦却又叹了口气。
“说起来，师兄别怪我多嘴……”她说道，“你们或许可以给封临墨多些信任？他看似行事莽撞，却其实从未真正搞出过大乱子，每次都能成功，说明他对自己的能力其实是有把握的。”
“他还跟你说起过这个？”衍无惊讶。
“说过一次。”李锦点点头，“他对此有些苦恼，说你们对他总是过度担忧。他很感激，但也觉得没有必要……”
她看向衍无，眼神很是诚恳，“我同样是对自己能力很自信的人。因此有些时候也会做出有些出格的举动。如果有人因此限制我，我也会感到困扰的。
“我知你们长生门对弟子极为关心、保护也更多，但是……过度的保护或许反而会限制人的发展？”
衍无：“啊……”
李锦走了。
元如难得的没有一下子就恢复到摆烂的状态，而是自己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L。
“第一次空间规则被扰，跟你有关吧。”他突然道，“或者说，就是你做的。”
“啊？”衍无本还在思考封临墨的事，闻言一惊，下意识朝元如看过去。
元如点点头，“那就是了。”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是衍无功德增加。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说……但这不重要，我也不问。”他缓缓地靠向身后的墙面，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不过我猜，你选中封临墨，把功劳推给他，”元如悠然道，“恐怕有一定原因是觉得，这样可以让他以为自己并不能看穿法阵的所有影响……让他下次布阵时可以更谨慎一点？”
衍无：“……”
确实有这方面的想法啦。
他还觉得自己挺聪明的来着。既摘出了自己，又能让封临墨以后别再吓人……然后还
()顺手送了他一份功劳做补偿。
但是听李锦这么一说……
想想看，封临墨确实一直在搞事，但也确实一直没捅出大篓子。
那些“万一出了问题”可能导致的严重后果，只存在于他们的设想里而已。如果要因此来限制封临墨……
“哇！”心脏中，溟滓突然叫道，“所以你现在选定的猎物是封临墨吗？我觉得能成诶！
“听起来你这次动摇人心境的技巧，比以往更高明了。不动声色之间，就可以让他怀疑自己的能力，丧失掉自己的自信……
“封临墨如此行事，自信绝对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倚仗，就像李锦一样。如果自信被动摇，他堕魔的可能性一定会大大增加！”
它顿了顿，似乎在复盘衍无的操作，然后真情实感地夸赞起来——
“衍无，你进步了！”
衍无沉默。
……话是这么说，但他做这些事的目的，根本不是想让封临墨堕魔啊！
封临墨为了他挑战门规……搞出那么大的事，他却要把他当作猎物吗……
是不是有点不太厚道……
虽然天魔似乎也不需要厚道……
元如看向衍无，眼神揶揄，“怎么，现在想起来心虚了？”
他笑道：“早跟你说过，你对你师弟师妹看得太紧了。对他们来说不一定是好事，你也确实该改改。”
衍无终于也叹了口气。
“我会反思。”他说道。
他觉得自己确实是有些问题！
否则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他看中的猎物一个个都变强了，他没有选中成猎物的人反倒可能会在他的影响下堕魔！
怎会如此！
——他完全忘记了，封临墨会堕魔这件事，也还只是一种可能性，根本没有发生呢。
而此时，真实的封临墨……
正在句曲峰弟子院中，带着一众弟子，谋划一次“逼宫”。
“虽然我们去蓬莱估计是去添乱的，我们申请集体去蓬莱肯定会被拒绝，”封临墨振振有词，“但是，拒绝我们的同时，掌门肯定会增派人手去那边，以安抚我们！
“这样的话，大师兄那边的人手就会增加！大师兄就会更轻松一点！
“我听说，现在蓬莱那边，有魔气一直在往外渗出，全靠大师兄拿着太素剑在那守着……这哪行！大师兄也要休息的呀！
“魔气是可以用法阵暂时封印的。我们看看能不能搞几个阵修长老过去……也不是为难长老们，人手够多的情况下，他们完全可以轮流封印魔气，谁也不会太辛苦。
“而大师兄，只需要隔段时间去清理一次就好。”
封临墨过去一直不显山不露水，虽然资质不错性格也好，却并没有在年轻弟子里出过头。
偏偏最近一段时间……愈发喜欢搞事了。
更离谱的是，他的计划，还总能得到年轻弟子们的支持。
大概是打着为衍无着想的旗号的缘故。
但衍无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他只知道……
自己的锅可能白推了！
天明后，蓬莱众人聚于核心处，观雪拿出那枚封印了魔修的玉石，解开了声音的封印。
魔修发出叽里咕噜的厉啸。
衍无听得清楚，它是在说——
“可恶的修士！吸走了我那么多的魔气！还封印我！太可恶了！你们等着！等我们的王降临此地，定要最先渡你们为魔，然后我们便会把你们的魔气全部分食！”
它似乎没有考虑过把其他修士转化为“同类”的可能性……只是作为食物。衍无想道。
而元如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它说的并非我已知的任何一种语言。”他说道。
众人纷纷失望起来。
这边，魔修似乎也不能听懂元如的话，对他的言辞毫无反应。
——而它似乎也对这种状况习以为常，毫不觉得奇怪。
它只是被元如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好漂亮的一个人类啊。”它感慨，“如果能渡他为魔，魔气一定会很美味吧。”
衍无：？
魔气的美味与否还跟长相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