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其他类型> 生劫斩之浊流霜华> 107.无法重来的从前

107.无法重来的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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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90书院】 90shuyuan.com,更新快,无弹窗!     但是,他不敢。
    他怕碰到她的伤口。
    他呆望了她一会儿,立刻清醒过来,利落地自她袖中取出了她的药包。
    先前她便是从这里取了药给自己的。
    先取了一颗万花养神丹给她服下。
    她的身体滚烫。
    风寒露重,她这般重伤躺在野地之中,难免风寒侵体。
    再轻轻揭开她的衣襟,厚厚的血渍已将她的伤口重重覆住。她胸前隐约有一道宽宽的青紫,似为粗重的棍棒所伤。
    但最为严重的是一处深深的剑伤。
    伤口离她的心脏只有一寸。
    幽绝取下身边水袋,扯下衣襟,淋了水,一点一点,小心地为她擦拭伤口。
    血渍积得那么多、那么厚,她究竟流了多少血?
    幽绝换了一块又一块襟布,一边擦一边心里发颤:她还能活下来吗?
    终于将血渍擦拭干净,在触目惊心的伤口上撒上了方秀散。
    然后抱起她来,缓步向野蜂镇走去。
    他不敢走得太快,怕扯动她的伤口再流出血来。
    短短十里多地,他从黄昏一一直走到二更。
    终于来到野蜂镇。
    藤林客栈的伙计刚刚把大门落了栓,就听见门外有人叫门:“投宿”。
    打开门来,却是一位年轻公子。
    这公子双眼满是血丝,是有几日几夜不曾睡了?
    再看他怀里还抱着一个浑身血渍的姑娘。
    伙计吓了一跳:这姑娘是死是活?
    幽绝声音喑哑:“要一间清静的上房。”
    伙计有点哆嗦,应道:“好。”
    把门让开,领着幽绝来到二楼最里面的一间。
    “客官您请。”伙计道。
    幽绝踏进房间,道:“烧热水来。”
    “这就来。”伙计应了声就去了。
    幽绝抱着榆儿缓步走到床榻边,把她轻轻放下。
    她的脸还是那么苍白。
    微弱的呼吸似有似无。
    一定要活下来!
    这句话在幽绝心中近似哀求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榆儿朦胧之中,只觉自己浑身烫得如火烤一般。
    “水……”这声音微弱得连自己也听不见。
    但是,立刻有一股清凉的水流流进了口中,她忙急急咽下。
    有人用湿凉的布巾替自己不停地擦拭。
    她微微睁开眼,昏黄的光线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幽绝?”她轻声叫道。
    幽绝走近她,俯下身来,轻声道:“还要喝水吗?”
    她已又睡了过去。
    榆儿再次醒来的时候,阳光洒满了一屋。
    幽绝正坐于床侧,拿着湿凉的布巾替她擦拭手臂、额头。
    浑身酸痛。
    胸口的伤处像针扎、又像火炙一般。
    喉咙炽热得似乎立刻就会烧着了似的。
    但是,自己还活着?
    掣天棒砸过来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现在是怎么回事?
    这么深的剑伤,是怎么来的?
    她努力搜寻自己的记忆——但完全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榆儿不可思议地望着幽绝,想要开口,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他不是一个人走了吗?
    还说再也不要见到我了。
    这是怎么回事?
    幽绝看她像似有话要说,柔声问:“觉得怎么样?好点儿吗?”
    两天两夜过去了,她终于清醒过来。
    幽绝心中终于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
    榆儿心中忽然一个激灵,望着幽绝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小弥……”
    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幽绝的手顿了顿,轻声道:“我去的时候,她并不在那里。”
    榆儿急着想要问,却发不出声来。
    “她可能已经逃走了,会没事的。”幽绝安慰道。
    门外响起两声敲门声。
    幽绝开了门。
    “公子,您的药熬好了。”伙计道。
    随后门便关上了。
    幽绝走过来,扶了榆儿坐起来。
    “喝药吧。”幽绝道。
    他的声音……
    从没想到他竟会有如此温柔的声音……
    但是,虽然身体难受无比,但榆儿的脑子却渐渐清醒了。
    那一天在林中,他扼住自己咽喉的时候,可是一丝也不曾犹豫过的!
    幽绝将药碗凑到她嘴边,她便也张嘴喝了下去。
    看他这模样,这药总该没问题吧。
    看她将药喝尽,幽绝脸上现出微微的欣喜之色。
    他再扶她躺好。
    他的动作也很轻,轻得像扶着一个易碎的瓷像。
    榆儿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心中道:“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只觉浑身极是疲倦,困意很快袭来,又睡了过去。
    榆儿时睡时醒,睁开眼时,总能看见他。
    有时坐在床侧替自己擦拭额头和手臂,有时在倒水放凉准备着,有时在吩咐小二熬药的时辰、火候,有时候在……
    喂!等一下!这家伙要做什么?
    榆儿一手吃力地搭住他正在解自己衣衫的手,双眼死命地瞪着他,嘴里却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幽绝未被面具遮住的憔悴的左脸忽然泛起微红。
    这两日他便是这样替她清洗伤口、上药,再替她系好衣襟。
    他从未想过这有何不妥,他只怕她的伤口再恶化。
    不过,她带着的这些药,确是药效非凡,伤口已开始愈合了。
    热度却总是不退,所以他另请了大夫开了些驱风散热的药。
    今日她这般反应,他方觉察,这似乎有些不妥。
    “不上药的话,伤口会恶化。”幽绝望着她轻声道。
    榆儿搭着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有些发愣。
    幽绝将她的手拿开,定了定神,像前几次一样解开了她的衣襟,替她擦拭干净,再撒上新的药,再将衣襟系好。
    榆儿只好闭上眼。
    算了,反正他又不是没看过。
    又想起那次在萧恒念府中的暗室里,他亦要杀自己。
    还想……
    那个时候自己尚有可以压制他的借口,如今可不一样了……
    不知自己是否还能恢复法力?
    想到这层,榆儿感到前路茫茫,又不知小弥如何,心中悲伤涌出。
    亦是病中体弱气虚,心气儿也没了,竟然湿了眼眶。
    “怎么了?”幽绝忽然瞥见她神情,忙问道。
    问罢方想起她尚不能言语。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幽绝只当她是为上药一事,忙解释道,“明日你若能有些力气,我帮你打水就好了。”
    打水?
    这算什么?
    这人要是笨起来,真是没法说他了。
    不过,看他此时情状,不见半点暴虐怨愤,倒只觉他无限柔情。
    分明对自己甚是用心。
    所以上一次并不是我想错了,他真的是对我存了这样的心思?
    也好,不如就趁此机会,给他留点“美好”的记忆,那么,下次他再下杀手时,说不定还能再侥幸一回。
    这么一想,榆儿干脆哭出大滴大滴的眼泪来。
    也不睁眼,闭着眼眼泪就一个劲儿地滚下来。
    幽绝不知已多久未曾见过眼泪了。
    “跟着我的人,是不能哭的。”
    因为梧桐影下的那个人、那个无法抗拒的声音曾经这样说过。
    此时他见了这样的情形,顿觉手足无措:“我、对不起,你别哭,好不好?”
    榆儿的眼泪不停地滚下来,又不能发声,更是伤心异常。
    幽绝将药瓶放回桌上,回头看她,她仍在哭。
    果然迟钝!
    他要是有栗原一半“聪明”,再加上这张脸,啧啧,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要栽在他手上了。
    榆儿心中暗道,拿柔弱可怜的眼神望着幽绝,又挤出一串眼泪来。
    幽绝在房中走了好几个来回,看看榆儿的眼泪全然止不住的样子,终于又走至床榻边:“我真不是故意的,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不哭?”
    榆儿微微抬起手,想去抓幽绝的手。
    幽绝倒有些意外:她不是在生气?
    伸出双手来握住了榆儿的手。
    榆儿就把他往自己这边拉。
    她力气还甚是微弱。
    幽绝只感到她纤柔的手指轻轻勾着自己。
    她这是、要与我亲近的意思?
    幽绝踌躇一回,坐到床侧,俯下身来,将榆儿抱在怀中。
    又怕碰到她胸前伤口,还离着些距离。
    幽绝的手轻轻抚过她的长发,柔声道:“没事了,慢慢就会好起来了。”
    其他的,他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从未想过,这世上竟然会出现这样一个人。
    毫无征兆地扎进自己的世界里,就再也无法驱走。
    当这个世间遗弃了他时,他便也遗弃了这个人世。
    他从未想过,除了师父以外,还有一个人会变得如此重要。
    当他终于发现自己无法弃她于不顾时,他也清醒地意识到:
    他与她之间,永远、永远也不可能……
    如果时光能够回到从前,也许一切就会是另一幅模样……
    然而,这一切已无法重来。
    他唯一庆幸的是,自己没有真的杀了她。
    他抱着她,她的温暖与柔软,还与从前的每一次一般无二。
    可惜自己从前竟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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