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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是1998年,刚才原身出来给主家买菜,正好经过小卖部就给老家打了个电话。
而电话那头自称妈的女人却不是她妈,而是她婆婆,她还有三个孩子,两个女儿一个小儿子。
刚才她打过去还没说一句话,对方就开始叫苦要生活费,嗓门还特大,那个小卖部老板听得一清二楚,所以才看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事实上,她在这边干打扫卫生的活,一个月才四百,虽然不多但是包吃住,这样可以把那些钱都存下寄回老家。
四百块两个老人在乡下带三个孩子绝对够生活了,何况最大的那个也才十岁,这么大的孩子再能吃,又能吃多少呢?
沈秋直觉不对劲,但原身自从丈夫不在后就一直在外地打工,更细致的剧情也没怎么描述,只原身那三个儿女个顶个的都是炮灰。
刘丽是重男轻女中典型的老大姐,性格老实,15岁被爷奶为了彩礼安排对象,如果不是原身突然有事要回老家一趟,恐怕得等到他们生米煮成熟饭才知道这个消息。
可原身常年在外打工,公婆又常说她在外面过得有多好导致三个孩子对她都有敌意,更没可能听她的了。
而且她越是反对,刘丽就越跟她反着来,原身拗不过,只能看着大女儿早早就嫁人了。
有了大女儿的前车之鉴,原身才意识到自己和儿女已经有了很大隔阂,所以她放弃了当时在城里还算高昂的工资,毅然决然回到老家自己做点小本买卖。
可是缺席了将近十年的陪伴,孩子们根本不把她这个妈放在眼里,更别提能心平气和跟她对话了。
二女儿刘苗苗和刘丽的性格截然不同,在这个家里养成了争强好胜的习惯,也是三个孩子里面胆子最大的那个,后来独自去北上广闯荡,结果还真让她闯出名堂来了。
她胆子大该下手时绝不犹豫,很快自己就做了代理商出来单干,那段时间过得好不风光。
老二刘苗苗最大的问题主要在她看人的眼光上,她对人对事强势惯了,结果栽在了一个软饭硬吃的凤凰男身上,被出轨反杀。
老三刘强问题就更大了,受爷爷奶奶重男轻女的影响,从小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熊孩子,再大点就不把两个姐姐当人,觉得她们对他好都是理所当然的,从二姐那里讨不到好处,就去找被洗脑成功的大姐。
不得不说刘丽原本就不幸福的婚姻,因为刘强三番五次的上门打秋风变得更加不幸了,原身一直到老大被丈夫打死才知道她婚姻中有那么多问题,可她知道得实在太晚,已经来不及了。
刘丽这一死,刘强就失去了唯一一个无条件愿意给他钱花的人,于是他将目光转向了原身。
不知情的原身还以为儿子想和她缓和关系才突然亲近自己,听到儿子要钱的话,二话没说就掏给他了,两次三番都是如此后原身才觉出不对劲,这才得知刘强从她这要到的钱都拿去赌博了。
原身自然不可能再给他钱出去鬼混,可刘强早就赌红了眼,又打心里觉得原身欠他的,一气之下抡起菜刀朝原身砍过去……
原身挨了一刀,好在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这也让她彻底看清楚这个儿子完全废了,最后依法将刘强送进监狱,在里面坐了五年牢。
刘强出来第一时间就想找原身算账,可惜原身当时那个刀伤很严重,再加上早出晚归的工作,身体越来越差,三年时间就把人熬没了……
想起自己出来这趟的任务,沈秋收起无限感叹,到附近转了一圈,大概转了一个小时才在最近那家菜市场按原计划挑了三个菜。
她刚进屋放下东西就被女雇主陈丽娟叫去拖地了,然而地还没拖到一半,就被陈丽娟喊了出来。
“我让你买的肉足足少了快半斤是怎么回事?”陈丽娟手上还拿着称,脸阴沉沉的跟她算账。
“按您要求的一荤两素买菜钱不够,我想肉少了做肉汤也不错,就自作主张少买了点肉。”沈秋不慌不忙道:“您要是不信,咱们可以一起去菜市场那边问,反正离得近,走几步路就能到。”
陈丽娟眉头一皱,“你去的是附近那个菜市场?”
他们这片一共两个菜市场,最近的那个除了方便也贵,远的那个在老城区,所以很多菜都很便宜,只是距离他们这大概有四五公里,一般这片的人很少有去老城区的。
原身每天下午买一次菜,白天尽量把家务都干完,就是为了能早点过去早点回来。
刚刚原身就是打算打完那个电话马上去买的,结果半道换成沈秋了,再想到雇主也没明确要求过去哪买,她当然不会跑这一趟。
其实陈丽娟也不是没说过,从原身刚来这的时候就隐隐暗示过,原身又想好好表现就真的每天多走那么四五公里路买菜。
一来一回差不多九公里,走得快也得花两小时在路上,陈丽娟平常恨不得用一份工的钱让原身干两份工的活,要不是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原身也没法出去那么长时间。
而且每次原身买回来之后都会被她支开,为的就是称重算账,生怕她占便宜从中克扣了。
“当然是离这就两百米的那个了。”沈秋用她在胡知故问的眼神看着她。
陈丽娟气得咬咬牙,“那你出去那么久,家里的活儿不干了?”
“以前我出去的时间比这还久,您不也沒说什么?”沈秋面无表情,嘴角拉成一条直线,“家里的活我干完才出门的,怎么到您嘴里就成不干活了?”
陈丽娟似乎没想到她会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等回过神,脸色更加难看了,“你还想不想在这干了?”
事实上,对方是她招的几个保姆里手脚最麻利的那个,说这话并不是真想辞退她,也只是为了吓她把态度摆正,招人的时候就打听过她每月还得给老家三个孩子寄生活费,既然这份工作对她很重要,那她肯定不敢不听自己的话。
沈秋道:“是不想干了,我要辞职。”
陈丽娟脸色瞬间僵硬,随即冷下脸,“行,那你被辞退了。”
看到她皱眉,陈丽娟心里这才多了一丝快意,想也知道她肯定是后悔了,像她这里包吃住的工作一时半会可不好找,她多耽误几天就得多几天开销。
陈丽娟没打算真的辞退她,毕竟她干活的确没话说,但是刚才她都那么跟自己说话了,起码也得跟自己道个歉才行。
只是沈秋没能如她所愿,声音冷冷的,“你好像搞错了顺序,是我先提的辞职,应该是我辞退你才对。”
“还有,我上个月还有这个月的工资麻烦结一下。”
提到工资,沈秋就不由得庆幸还好当初原身跟对方约定的是压一个月工资,和月末发工资这两条加起来,就是相当于压在对方那里两个月工资。
每次发完工资,原身就立刻将那些钱几乎原封不动地寄回老家,现在想回老家连几十块钱的车费都没有。
“没做到月底不能给,这是规定!”人不想给钱的时候,借口都能信手拈来。
看到陈丽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沈秋就明白她这是准备直接赖账不给了。
陈丽娟本来是没这个打算的,可她这人不吃亏,既然对方要跟她占这个口头上的便宜,那就让她出出血。
想到一下少发差不多两个月的工资,陈丽娟那点不痛快就没了,反而还幸灾乐祸起来,等着看她哭着求自己……
不过她想看到的画面没看到,倒是让沈秋的话气得嘴都歪了。
“你要是不给我就告到劳动局,我听说那里就是专门管你们这些欠钱不还的赖子,那边要是没办法马上给我解决,我就去你跟你老公的单位,让你们领导给我评评理,他要是不管,我就在你们工作单位门口拉横幅写大字报……”
沈秋笑眯了眼,仿佛在讲什么笑话似的,“我知道你在那个很大的服装厂上班,还是主任,你老公是中学老师……想想还是找你们领导可能来得更快些。”
看着陈丽娟表情惊恐,沈秋脸上的笑容不减反增。
陈丽娟被她那一长串的操作方法给吓懵了,劳动局她还不清楚了,可要是像她说的那样大张旗鼓的到他们两个单位去,那他两那饭碗恐怕都要丢了。
他们两人都快到退休的年纪了,要是临了闹出这么一桩事,不说别的,退休金可能都能给闹没了……
“别,我现在就给你。”陈丽娟怂了。
不情不愿的数出六百三十九块四毛给她,和她心算的差不多。
钱给了是可以放心了,但是陈丽娟心里就更不舒服了,她还从来没这么憋屈过,看到沈秋潇洒离开,陈丽娟在后头气得直跳脚,“我要到保姆市场把你做的事都抖出去,看以后谁家还敢用你!”
原本快要走到门口的沈秋突然又回来了,笑得不怀好意,“你尽管去!”
“不过像你这样又小气又不信任保姆的雇主,恐怕也找不到愿意来这里打扫的人,找了也是白找,反正你那么抠不如自己都干了得了,还能多省笔钱,一举两得正适合你这种吝啬鬼。”
沈秋语速飞快,不等陈丽娟什么反应,说完就走了,走了没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陈丽娟气急败坏的骂声。
她听见了也不生气,因为此刻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做。
原身已经出来工作四年了,她那三个孩子也当了三年的留守儿童,以至于太长时间不回家跟孩子们离了心,每次打回老家的电话没一个孩子愿意接……
只有回去早点见到他们,才有可能尽快改变这种情况,所以从前雇主家里出来,她直接奔火车站去了。
火车速度很快,距离老家越近,沈秋就越静不下来,就在沈秋心心念念孩子们的同时,也有许多孩子念着她,只不过不是好的念叨,而是带着嘲讽的语气。
“刘苗苗,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死丫头片子,你妈都不要你了,你怎么还高兴得起来?”
“你敢到我们的地盘撒野,就得做好挨打的准备!”十岁的男孩招呼着伙伴要动手。
虽然他们这群小屁孩也知道打女孩不光彩,但是刘苗苗就是一假小子,根本不算女孩子。
他们不光是这样想的,也是准备这么干的,一群人将刘苗苗围在中间,准备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