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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的，朝姐。”王晶晶笑道，“我之所以有这个想法，完全是因为隔壁纪蓝来找过你，你不在，她就把这件事告诉我，让我转告你。”
“她现在应该在隔壁等着呢。”
陈朝点点头，怪不得王晶晶有这个想法呢。
陈朝看了眼时间，没急着去找纪蓝，以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狼狈。
她点了几杯奶茶，问王晶晶喝什么口味，剩下老师的口味随便点，只点贵的。
反正手里有钱她不慌。
六七十万在卡里呢。
六七十万在海城那么大的城市，自然不算什么，一套房子首付都不够，可是在陈朝眼里很多，这辈子手里就没有那么有钱过。
现在底气足着呢，要给员工人文关怀。
等奶茶的间隙，陈朝又看了下王晶晶制作好的表格，更加踏实了，嘴角漾起笑容。
二十分钟后，奶茶送到，陈朝撕开包装吸管的护纸，拿着吸管猛地戳下，一甩长发，裙摆摇动，嫩绿色纤长背影施施然离开前台，去隔壁找纪蓝。
不得不说一句，她现在很装。
当然要装，人不可能时时刻刻站在高处，站在高处不装，难道在低谷装？
低谷也装不了。
就像是打5v5竞技手游，有优势不浪劣势浪？
那不是找骂呢。
优势能骂人，劣势被人骂，还是杀人诛心的那种。
她现在过去可是‘骂人’。
推开隔壁的玻璃门，纪蓝一个人坐在前台，收拾得干净利索，穿着女性职业装，见到陈朝来了，苦涩一笑。
半个月没见，她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厚重的妆容下也是难掩憔悴。
最关键的是，那股子精气神没了。
逆天开局，然后血崩，一般人都经不起这样的起落。
“来了。”她对着陈朝苦笑，示意陈朝坐下。
陈朝坐在沙发上，狭长软背倚着沙发背，翘起二郎腿，喝着奶茶，悠哉悠哉。
“喝茶吗？”纪蓝问。
“不了，那么热的天，冰奶茶适合我。”
气定神闲。
纪蓝也坐下，眼神里透露着疲惫，“恭喜你啊。”
“谢谢。”陈朝冷呲一声，“我是真的想谢谢你。”
“忍不住想请你吃火锅呢。”
纪蓝被陈朝冷嘲热讽，也无法反驳，心针扎般的疼。
因为陈朝说的没错，不是她，陈朝现在不可能招到那么多学生。
一大半是她的功劳，为别人做嫁衣。
“火锅就不用了，你要是真想谢谢我，帮我止血。”纪蓝失落的说道。
陈朝一挑细眉，咬着吸管，淡淡看着纪蓝，“怎么止血？”
“我这边现在没有学生，老师全部辞退，房间空着也是空着，所以我想租出去，减少损失。”纪蓝没有耍幺蛾子，实话实说。
陈朝抬起眼皮子，转动天鹅颈，仔仔细细打量屋内的设计和装饰，“你这上下楼加起来足足五百平呢，我可租不起。”
五百平，除去前厅接待，两个厕所，一间办公室，剩下的面积都被改成教室，足有十来间，而且每一间教室都很宽敞，采光很好。
即使租，也不便宜。
少说也得五六十万一年。
给房东打工呢不是。
“价格好谈。”纪蓝看出陈朝有点心动，主动把姿态摆得更低。
好谈？
陈朝红唇抿了抿，她去菜场买菜，可是很会杀价的。
尤其是去那种大型批发市场买衣服鞋子，那家伙，一刀就砍在卖家大动脉上，气得卖家脸红脖子粗，还不好说狠话。
因为陈朝即使砍在大动脉上，卖家依旧赚钱，只不过赚得不多，顶多一个邮费。
这种最难受了。
并且开门做生意，还不能赶人，只能来回还价。
陈朝还价也有心得，比如一件牛仔裤要价200元，成本顶多四十上下，她可不是对半砍，上来就五十卖不卖？
商家指定会说本钱都拿不来。
陈朝接着就会问本钱多少，商家开口八九十，然后卖一百二三，总得让她们赚一些辛苦钱。
陈朝就会又说，不可能，你们的本钱是你们心里想卖的最低价，这样好了，开门做生意，讲究一个赚钱，把客人送到竞争对手手里可不好。
我说个数，行就行，不行我去你对面买了啊。
陈朝会从五十往上加，加到七十五，再也不加了。
商家还要在加点，陈朝就会说那我去对面了啊，不还价。下次带着好姐妹都去对面，你失去的可不是二三十块那么简单，是几百甚至上千。
商家就会败下阵来。
“那你说个数吧。”陈朝笑得很真诚。
一个人在海城打拼不容易，想要买房就得把买卖做大，毕竟她现在的培训机构一年容量也就那么大，没办法收得更多。
得亏是暑假，学生不上课，不用集中在一起，周二到周六，上午下午排得满满当当。
“六十万。”纪蓝道。
陈朝起身就走，谈都不想谈。
“别，别啊。”纪蓝急忙上前拉住陈朝的手，“你可以还价的啊。”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你没有诚意。”陈朝淡淡撇了纪蓝一眼，“你租不过也就六十万，转租给我还是六十万？”
“当我小孩子好骗啊？”
纪蓝尴尬笑了笑，“毕竟这边的装修设计都是很贵，相当于全新的给你用。”
“那你就砸掉。”陈朝无所谓耸耸肩，“你觉得高大上我还觉得花里胡哨呢。”
纪蓝示意陈朝重新坐下，接着谈。
“看你诚意。”陈朝反客为主，让纪蓝自己杀自己的价格。
纪蓝紧锁眉头，修理过的眉毛此刻像是冬日的枯树枝，横梗在那儿，尽显冬日的萧瑟之意。
“五十吧。”纪蓝轻声，一下子抹掉十万，诚意很大了。
陈朝咬着吸管，摇头。
“真的已经很低了，看在我也算帮了你的份上，让我回点血。”
陈朝抬起眼眸，静静看着纪蓝，“要是你成功了，我求你留我一条活路，你会吗？”
“你差点毁掉我的生活，知道吗？”
纪蓝便不说话了。
陈朝孤身一人，在海城只靠着机构生活，真要退钱，陈朝不知道得背多少债。
“那你说，你心里价格是多少？”纪蓝咬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