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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来尝一尝这鸭血粉丝,味道真是一绝。”
刘伯庸推来一碗鸭血粉丝,压低声音,用仅有这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这些人我已观察许久了,绝非寻常食客,具体来路尚还不清楚。”
“暂观其变,先不要轻举妄动。”
夏云溪先啜了一口粉丝,后喝了口汤底,只觉这鸭血粉丝味道清淡,却又不失鲜香爽~滑,配上几屉包子,简直堪称一绝。
“得嘞。”
刘伯庸应了一声,哧溜哧溜吃起粉丝来,没过多时,就连汤汁都吸吮得干干净净,可见碗底。
瞥见蒲大少一筷未动,夏云溪笑问:“可是不合心意?是否要我给你换些别的。”
蒲逸轻轻摇了摇头,拿起筷子夹起个鸭血送入嘴中。
他平素极少在外用膳,如今尝试了下这鸭血粉丝,发现虽跟蒲家厨子做得山珍海味没法比,却又别有番风味。
在仨人各自捧着碗鸭血粉丝大朵快颐时,隐约有些刺耳的声音传来。
“诶,近几日琅琊郡发生了桩大事,你们可清楚?”
位于大堂中央的张桌子,有位生得宽额大耳的中年男人四下张望了下,“压低”声音,与自己身边同伴闲聊攀谈。
说是压低声音,可在他周边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见得中年男人频频向他使眼色,他的同伴立时捧哏问道:“近来琅琊郡能有什么大事?我是半点没有听说。”
宽额汉子嘿嘿一笑,丝毫不介意周边人听到般,大声嚷道:“那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吧,玉象街的夏家你知道吧。”
“夏家,琅琊三家之一么,咱们琅琊郡的人有几个不清楚的,夏家是发生了什么事不成”
“岂止是有什么事,还是桩惊世骇俗的天大事。”
见周边人已被他的话语吊足胃口,频频将目光投过来,宽额汉子故意停顿一下,方才道:“夏家老家主夏德言,就在前几日去世了,只是夏家秘不发丧,所以我们才不清楚。”
此语一出,不可谓不惊人,周边竖耳倾听的客人无不哗然成片。
“真的假的!”
“多半是信口胡诌!”
“既然夏家秘不发丧,瞒下此事,他又是如何清楚。”
“兀那汉子,你可有证据?”
见有人出声质疑,为力求逼真,宽额汉子立时涨得脸庞通红,闷声道:“谁说我信口胡诌的!虽然夏家隐瞒此事,可天底下就没不漏风的墙,因为我堂兄在夏府当侍卫,所以我才能够了解内情。”
“夏老爷子乃是六境武夫,虽然中风得病,实力十不存一,但体魄犹在,好端端的,怎会突然走了?”
“是极!”
“既然你说夏老爷子离世,那你倒是说说他因为什么去世的,否则我们就当你信口胡说。”
“谁说我不清楚的,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们好好说道说道。”
面对众人将信将疑的眼神,宽额汉子清了清嗓子,开始自己的表演。
“夏老爷子体魄雄壮,自然不会无端逝去,是遭歹人所害,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
有意卖了个关子,宽额汉子随后语出惊人道:“正是他亲生女儿,夏允秀!”
正埋头吃着粉丝的夏三少忽然动作微顿,抬起头来,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对着刘伯庸笑道:“我大概知道这是出自谁的手笔。”
刘伯庸小声问道:“可要我……”
不等他把话说完,夏云溪摆了摆手,似笑非笑道:“不等他把这戏演完,岂不浪费了我二伯的一番心意。”
刘伯庸只得继续坐在原位。
那宽额汉子抛出这一惊人“真相”,围观旁听众人皆觉愕然,多数都不相信,全当宽额汉子满口胡诌。
因为夏允秀在琅琊郡风评颇佳,非但时常施粥接济流民百姓,更极为乐善好施,有不少落魄江湖侠客都曾受过其恩惠。
“嘿,你们可别不信。”
无中生兄的宽额汉子再度神秘兮兮道:“起初听我堂兄说起时,我也不大相信;俗话说的好,虎毒尚且不食子,世上怎会有人心思如此狠辣,会将自己亲生父亲害死。”
“可事实就的确如此,天底下就是有这种天生养不熟的白眼狼!”
顿了顿,确信众人聚精会神在听,宽额汉子继续说道:
“在此之前,我想问下诸位,夏老爷
子是何等修为?”
“那可是气泽六境!咱们琅琊郡的六境武夫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夏老爷作为六境武夫,自当体魄强健,百病不侵,怎会无端端得病中风,你们就不觉半点蹊跷么?”
随着宽额汉子点出其中不对之处,众人不免面面相觑,皆觉言之有理,不免对宽额汉子方才的话语信服几分。
眼角余光瞥见有不少人流露赞同之意,宽额汉子心下一喜,说道:“我也不怕告诉你们,夏老爷之所以会变痴呆愚笨,就是这夏允秀所为!”
众人先是哗然,又等宽额汉子接下来给出的解释。
宽额汉子之后又道:“夏允秀之所以会下毒谋害夏老爷,就是因为此女善妒心性狭小,不甘夏老爷指定其兄夏允钟继承家主之位,遂狠下心来,害得夏老爷浑浑噩噩十余载。”
“她现在把夏老爷杀死,就是因为东窗事发,要杀夏老爷灭口,好死无对证。”
“似这般枉顾枉顾人伦常纲,弑杀亲父的女子,诸位说,是不是该让她遭受世间所有酷刑,藉此来奠基夏老爷子的在天之灵。”
宽额汉子满脸义愤填膺,若非夏云溪早已知悉他乃受人指使,说不准也要被他蒙骗过去。
蓦然有一作书生装束的青年起身站立,愤愤不平道:“世上竟有如此丧心病狂之女子,枉费我等先前尊称其为四姑娘,还有打算为其立生祠,现下想来,真是险些被其所蒙骗!”
宽额汉子的话,要是深究仔细推敲,有太多无法自圆其说的地方,可奈何众人皆有从众心理,既然有人首先出声,其余人自然也尾随其后,纷纷开始谴责起夏允秀来。
“果真最毒妇人心,这夏允秀说是蛇蝎心肠都半点不为过!”
“夏老爷何许人也,竟生出这么个不肖女儿来!”
“若我是夏老爷,真该她出生那天就把她丢到湖底淹死!”
在座众人不吝言语地极尽恶毒诅咒,见状,宽额汉子心中大喜,没想到事情竟如此轻松顺利。
不动声色瞥了眼犹自坐在原位的夏云溪,宽额汉子暗暗冷笑,不过是个仰仗父辈余荫的纨绔子弟,离了夏家果真连个屁都不敢放。
宽额汉子清了清嗓子,抛出最后一个杀手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