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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告诉你们个不为人知的秘罕。”
宽额汉子四下扫望,有意无意提高音量:“这夏允秀夫婿乃是入赘的,想必琅琊郡有不少人都清楚,后来他夫婿逝世,对外说是因病去世,实际上真相根本并非如此。”
“难不成说……”
宽额汉子虽未把话说完,可在他方才有意无意的误导下,众人已把夏允秀视作蛇蝎心肠的毒妇人,听得宽额汉子这话,立时心中已有了答案。
“没错,恰如诸位所想的那般,这名夏府赘婿就是被其妻子夏允秀毒害,概因夏允秀若想以女子之身担任夏家家主之位,需招来赘婿来诞下子嗣。”
“而在利用完后,夏允秀就把这名赘婿弃如敝履,并将之毒害。”
“明面上夏允秀还为其夫婿守住名节,立誓终生不再改嫁,私底下夏允秀却大肆豢养面首,更将面首中最美几位称之为‘八美’,如此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浪荡女子,真该浸猪笼,悬挂城门以示效尤!”
真假不论,只说窥探他人隐私的快感,众人即觉兴奋又面露愤愤不平,纷纷开口谴责夏允秀,极尽诋毁污蔑,把她贬低作人尽可夫的淫~娃荡妇。
宽额汉子说至兴起,浑然没发觉有人接近,直到有人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他这才反应过来。
他颇为不满地转过头去,瞟见立定身后,面上似笑非笑的夏三公子,他本能地浑身一颤,复又镇定下来。
假若他要对自己动手,更是坐实了他方才所说的话,所以宽额汉子笃定夏云溪不会出手。
于是心下大定,宽额汉子正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询问他是何人,一只拳头慢慢放大,倏然印在他脸庞上。
只是二境修为的宽额汉子立时倒飞出去,躺在地上不住抽搐。
突生变故,偌大一楼,竟针落可闻,鸦雀无声。
“你,你……”
掸了掸身上灰尘,夏云溪目光瞟向言语结巴,正将手指对着自己青年书生,若他方才没看错的话,宽额汉子几次开口,都是这青年书生最先出言附和。
他向这书生缓步走来,青年书生肝胆俱裂,仓皇向客栈外逃去,然而客栈大门早已被满脸狞笑的刘伯庸看住。
前狼后虎,进退无门,书生骇得三魂去了七魄,双腿不住打颤,竟支撑不住,软倒在地。
他索性就此俯倒在地,朝夏云溪重重磕头叩首。
“我只是受人钱财,并非有意诋毁,还请……”
未等书生把话讲完,夏云溪倏然一拳递出。
还未打中,书生先白眼一翻,竟自个吓昏过去。
随意一脚把这书生踹到边上,跟宽额汉子作伴。
见形势不妙,宽额汉子的同伙立时躁动起来,或想突破刘伯庸的把守,或想破窗离去,皆让蒲大公子一一打倒。
凭着蒲逸放眼琅琊都少有敌手的实力,对付这些武功参差不齐,一境二境不等的汉子,说是杀鸡用牛刀都有些对不起鸡。
夏云溪收摄情绪,面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向一众惶恐不安的食客们打了个四方揖:“我等只对付不怀好意随意编排传言的这几人,无意为难诸位,还请诸位稍稍在此耐心等候片刻,稍后就会放诸位安然离去。”
众食客心下稍安,有人鼓起勇气问道:“他们又未惹你,你为何无缘无故将他打倒?”
稍作沉吟,夏云溪噙着和煦笑容,温声回道:“因为我就是你们口中水性杨花,理该浸猪笼以示效尤的夏允秀儿子。”
方才所有曾出言诋毁过夏允秀的食客无一例外,顷刻面色煞白。
…………
将事情善后交予有丰富经验的余掌柜等人,夏云溪一面跟刘伯庸蒲大少走在街头,一面状似随意地闲聊道:“虽然不耻我大伯的为人,可他应当不至于闲着没事干,请人专门到四季客栈来,给我们演这出戏码。”
“所以这多半是出自我二伯手笔。”
“他也心知肚明,这些风言风语,并不会让我娘怎样,纯粹只是要故意恶心一下。”
“最终也如他猜想的那般,我也结结实实被这恶心到了。”
夏云溪嘴碎般絮絮叨叨念着,突然扭头望向蒲逸,没头没脑道:“小蒲啊,你家里边有几个兄弟姐妹。”
不知不觉,称呼已从“蒲兄”变到“蒲公子”,最后则是“小蒲”的蒲逸稍作思忖,淡淡回道:“算上堂兄妹的话,不下十几个。”
“人丁兴旺啊这是。”
夏云溪啧啧道:“不过我猜,你那些兄弟姐妹,对你多是表面敬爱有加,却从未交心,感情薄弱,只是靠着家人血缘这一层关系才勉强维系着。”
蒲逸缄默不语,默认了夏云溪的猜想。
他继续道:“之所以会是如此,一来是因为你性子所致,二来则是因为你……”
顿了顿,夏云溪道:“太过出类拔萃了,使得他们自惭形秽。”
蒲逸流露出一分困惑来。
“人呐,你要是太过优秀,人便会千万百计的打压排挤你,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便是这个道理。”
“你要太无能的话呢,人们又会鄙夷看不起你,唯有介乎于这两者之间,让人以为你与他们一般,才能融入这芸芸普遍众生。”
仔细咀嚼夏云溪的言语,稍作思量,蒲逸问道:“这就是儒家所谓的‘中庸’?”
“可别,儒家听了可是会把我乱刀砍死的。”夏云溪连忙撇清,求生欲很强的道:“你就当我是一时感叹,听听就算了,用不着往心底里去。”
蒲逸轻轻颔首,不知心底所想。
闲谈间,仨人已至玉象街。
“既然我二伯费尽心思托人送了这么一份礼物来,身为侄子的我理当亲自登门拜访,礼尚往来才对。”
夏云溪微微仰起头,凝望着书有“夏府”大字的鎏金匾额。
这两字代表的不仅仅是夏家府邸,更是几代人励精图治,让夏家从一寻常商贾跻身琅琊三家的尊崇象征。
见得有俩侍卫靠过来,夏云溪嘴角微微翘起,朝刘伯庸吩咐道:
“刘叔,给我拆了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