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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临近辰时。
方乐秋一如往常的来到梳水武馆,看门的周老头也没来多久,穿着身羊皮裘子在寒冬时节站岗值守,虽佝偻着腰背,却精神抖擞。
若非是周老头曾习练过武道,换做另外个同龄老头,估摸着还真吃不消。
“周老,早!”
与周老头打过招呼,方乐秋正想着去吃早餐,周老头一把将她拉住,故作埋怨道:“好你个方丫头,发生了那么件大喜事,都要瞒着不告诉我们,让大家伙也乐呵乐呵。”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方乐秋登时懵住,难掩茫然。
“周老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
见方乐秋神情不似作伪,外加深知她平日的为人秉性,所以周老头也诧异道:“你不知道?这不该啊!算了,你也甭向我多打听,待会儿吃饭早饭你去问孙师傅去。”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虽然好奇周老头说的是什么事,可方乐秋现下还是选择遵循自己的第一需求,先把早饭吃了再说,万事都无吃饭大。
今儿早上吃的是大如脸盆的胡饼,上面零散洒着芝麻,新鲜出炉香气腾腾;再配上一碗汤色浓白,只带丁点膻味的羊肉汤。
因为胡饼入口干涩,所以方乐秋便把胡饼掰碎放到汤里边浸泡,待泡软之后,舀起一勺,跟鲜嫩羊肉一同送入嘴中,立马觉得暖烘烘的,传入四肢百骸,一下驱散了冬日严寒,由内而外的舒畅。
方乐秋把所有杂念都抛诸脑后,专心致志地与眼前的羊肉汤跟胡饼奋斗着。
不知是否是错觉,今天负责做菜的伙夫大叔给她舀汤时,好像汤里边的羊肉比其余人多上一点。
破天荒地吃了个十成饱,方乐秋打了个饱嗝,用着不紧不慢的步调往演武场走去,权当消食。
要是按她平时大步流星的步调走的话,待会儿与人过招对练的时候,她怕自己要吐出来。
来到演武场,哪怕性子略显粗枝大叶迟钝如方乐秋,也察觉到了武馆诸位打量她时,神情多带欣喜雀跃,仿佛是与有荣焉?
“乐秋,恭喜!”
一位形貌粗豪的壮硕汉子大步朝她走来,见到这壮硕汉子,方乐秋微觉诧异:
“孙师傅!”
这壮硕汉子是梳水武馆负责教导学徒的一名武师,与方乐秋关系颇佳,平日对方乐秋照顾有加,时常借着各种机会指点方乐秋的拳法。
不过方乐秋纳闷的是,现在这个时候,孙师傅应当去教那些毛头小子练拳,怎么还会有闲暇时间。
“恭喜,恭喜我什么?”
孙姓武师随即一愣,面上浮现些许不解:“你还不知道?哦,险些忘了,昨儿你提早走了,所以还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方乐秋愈发一头雾水,今儿到底是怎么了,怎么随便碰上个人都对她打哑谜。
见状,孙师傅索性也不多解释,直接从怀里掏出一物递给方乐秋。
她接过一看,上边赫然写着“长河擂台”四字。
方乐秋呼吸一下急促。
“这,这是……”
她猛地抬头,隐有些语无伦次。
心里多少料到她会是这般神情,孙师傅嘿嘿一笑,手掌重重地拍在她肩膀上:“这差不多是昨天傍晚时一位长河宗弟子送过来的,因为那时你不在,所以就先交给我来保管,等你来后再转交给你。”
“今后你要是加入长河宗,发达之后,切莫忘了武馆的大家伙。”
现下脑子一片空白,方乐秋甚至都没听清孙师傅说什么,只知一味地呐呐点头。
她隐约猜到这多半是因为昨日的蒲逸。
周边与她相熟的武馆学徒或是武师也纷纷上前来祝福,因为天性勤奋古道热肠的缘故,谁有事都会代为帮忙,再加年纪最小,所以方姑娘在武馆的人缘可谓是一等一的好,众人对其也多加照顾。
方乐秋也难掩心中喜悦,微觉羞赧,挠着头嘿嘿傻笑。
正当众人其乐融融之际,突有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只是能够参加长河擂台,又非已经板上钉钉的加入长河宗,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众人皆循声望去,只见发出大煞风景言论的是一约莫二十岁上下的青年。
这青年相貌生得颇为俊朗,只是双手抱胸,脑袋微微上仰,给人目空一切之感。
道贺恭喜声立时一止,孙师傅瞥了眼那傲气青年,幅度极小地皱了皱眉,扭头对方乐秋道:
“虽然这长河擂台仅是走个过场,可其中还是有些许变数,往年也并非没人大意栽在这上面,所以乐秋你还是勿要懈怠,近些日需当勤练拳法,不奢求境界更上一层楼,只求稳打稳扎巩固境界。”
长河擂台细分两种,一种是面向广大江州城的所有未满二十岁的武夫,报名者需从“千军万马”中夺得前三名方能进入长河宗;另一种则是将邀请函递到长河宗极为欣赏的青年俊杰手中,近乎板上钉钉的加入长河宗,只是走个过场,算是长河宗未入门的内定弟子。
方乐秋郑重点头:“我懂的,孙师傅。”
“懂的便好。”
孙师傅咧嘴一笑,拍了拍方乐秋的肩膀,虬髯密布的粗犷面庞上难掩欣慰。
若是换做他人,他兴许还会担心就此飘了,可方乐秋的话,他坚信绝不会如此。
整个梳水武馆,他最欣赏的便是方乐秋,除却她天赋惊人,能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晋升塑筋二境外,还是因为她性子坚毅沉稳,同龄人应有的浮躁仿佛与她绝缘。
这大抵要归功于自幼父母双亡,早早的自食其力。
“方乐秋,我爹喊你有事,让你过去一趟。”傲气青年再度出声,带着颐指气使的语调。
孙师傅眉头皱起,敏锐察觉到有一丝丝不对劲,一个猜测浮了上来,他随即摇了摇头,似想把这无稽之谈从脑海中驱散掉。
“去吧乐秋,馆主喊你呢。”
“等你真正拜入长河宗门下后,咱们就请你去桂月楼搓一顿。”
方乐秋正要跟着满脸写满傲气的青年离去,听得此言,扭过头来,拱手抱拳,爽朗大笑:
“怎么能让大家请呢!要是我真拜入长河宗门下,也该是我请大家伙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