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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胳膊的胀痛酸麻感渐消,夏云溪才俯下身,去摸尸搜查皮毛焦黑的狼妖。
其实他方才制住狼妖时,应当留住狼妖性命,藉此逼迫它道出有关幕后主使的南诏妖族情报。
可原因出在,只说修为境界,狼妖甚至高他一境,他无万全把握能够一直制住狼妖,所以才不得不用半吊子的“水雷屯”将其击毙。
甭看他方才应对自如轻松写意,可这一来是早有防备,攻那狼妖于不备;二来是那狼妖徒有强悍体魄,攻敌手段却乏善可陈,单调的很,所以才会大意被身怀诸多手段的自己毙命于“掌下”。
当然这也有担心南诏妖族顺藤摸瓜找上门来的缘故。
夏云溪一番细致入微地检查,从狼妖尸体上摸出了一张与周博文身上如出一辙,书有“六戊敕令”四字敕文的杏黄符纸。
伸出手指摩挲着质感细腻的符纸,注入一丝气机,运转大罗观气术,他看到这张符纸上也覆有一层乌色光泽,且与自己从周博文身上得来的那张符纸“交相映辉”,仿佛有层若有似无的血脉相连之感。
见此一幕,夏云溪心中立时升起“果然如此”。
此前他认定狼妖是靠着符纸找到他,依据是他击毙周博文,行动隐蔽,用的又是周府仆役下人的面孔,便是有人追查杀死周博文的凶手,线索也只会终结到仆役哪儿,不会找到自己身上来。
知道是自己杀死周博文的,应当就只有六扇门。
现下正是追查他们妖族最紧迫的时候,夏云溪不觉得南诏妖族能够在这个时候,手眼通天到安插内应在六扇门搜集情报,还不被察觉就出来。
所以多半便是因为那书有敕文的符纸。
现下运转大罗观气术看到的一幕,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想。
望着手上这两张符纸,夏云溪只觉棘手无比,这俩玩意儿就好比是个烫手山芋。
丢掉又舍不得,因为这摆明了与南诏妖族的谋划有关联。
可要不丢吧?那就老老实实等着南诏妖族找上门来,索性引颈就戮得了。
正当夏云溪苦恼之际,白狐一语点醒梦中人。
“你莫不是忘了那‘面具’。”
夏云溪一下如梦初醒,忙把其中一张符纸丢入变作墨玉簪子的“面具”储物空间中。
注入一丝武夫气机,符纸亮起濛濛一层略显朦胧的乌光,却与方才没法相提并论。
最重要的是,夏云溪没法藉此感应到自己那一张符纸。
“面具”的储物空间果真有屏蔽功效。
自己猜想得到验证,消弭了一场弥天大祸,夏云溪立时如释重负地长吐了一口气。
要是自己猜错的话,他就真要考虑是否要丢掉这马甲身份,逃离江州城这是非之地。
现下的话,他倒还可以多苟段时间。
把狼妖的尸体收入墨玉簪子,草草处理好刚才打斗的损坏痕迹,夏云溪掐算着离天亮还有多长时间,席地而坐,习练龟蛇功,闭阖双目,陷入似睡似醒的假寐状态。
等到晨鸡打鸣,天色蒙蒙亮起,夏云溪也准时“清醒”过来,缓缓伸了个懒腰,舒展筋骨。
把院门拉开,方乐秋小姑娘极为“巧合”地从他门前经过。
“早啊,李先生!”
“乐秋,早。”
夏云溪笑眯眯地向脸上写满朝气蓬勃的方乐秋打了声招呼,审视着她今日模样,问道:“你是要去梳水武馆?”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以他与方乐秋的关系,自然清楚她早上卯时左右,便会去柳叶街哪儿的梳水武馆作学徒陪练,包吃不包住,每月五钱银子。
五钱银子,听起来像似足以支撑寻常三口之家的每月开销,兴许还能够有盈余,可要想养活一位二境武夫,便有些捉襟见肘了。
若非梳水武馆包了吃食,就方乐秋那食量,敞开肚皮的话,甭说五钱,兴许五两银子都不够她吃。
方乐秋坦然点头:“是啊,前些日我请了不少天假,要是再不去武馆,我就得被扫地出门了!”
说到这,她突地一顿,把头伸进院子里,四下张望,难掩好奇道:“李先生,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好像隐约听到有嚎叫声,就像是……狼嚎一般?”
听到方乐秋这么说,夏云溪半点不觉意外,翠鸣巷其他宅院隔得有些远还好说,方乐秋就住在他隔壁,凭着武夫的耳聪目明,要是什么都没听到才是有古怪。
对此,夏云溪自然不会道出真相,屈指在方乐秋额头上轻弹了一下,没好气道:“你见过狼么?就说是狼嚎,你要再不去武馆,卯时已过就要来不及了。”
闻得此言,方乐秋这才记起时辰来,登时顾不得寻根问底,风风火火地告辞离去。
“可别忘了,申时的时候来我这习字。”望着眨眼便要消失无影无踪的方乐秋,夏云溪只得无奈远远喊着。
“知……道……了……”
方乐秋隔着老远一段距离回应,短短三字被她分成三句话。
远远眺望着少女元气满满,沐浴着朝阳而去的身影,夏云溪倚着门框边上,神情略显无奈,碎碎念叨,嘴角却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意来。
“真有种老妈子带小孩的感觉。”
吐了一个槽,夏云溪瞄了瞄自己所剩无几的积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不该自甘堕落,就这样坐吃山空,应当谢绝这浑浑噩噩的生活,靠自己双手努力挣钱。
当然如果再碰上个“富婆”打赏五十两巨款,他是不介意喊上句“阿姨,我不想努力了。”
把自家院门锁上,夏云溪从路边上买了几块叉烧包,一边吃着一边去往杏花街。
当他跻身养气境后,习武时的体力消耗便会由武夫气机来补盈,所以他现下的食量已与常人无异。
当他来到杏花街淮阳河拱桥下,把早膳多带一份给被他指出“精元亏盈”的算命齐道长,算是感谢他这些时日替自己看守摊位。
“李先生啊!”
着道袍一派仙风道骨的算命老齐半点不客气地接过早餐,用下巴努了努夏云溪的摊位所在,示意他朝哪儿望去。
夏云溪啃着肉馅咸甜适宜的叉烧包,漫不经心地将目光投过去,登时目光一凝。
因为就在他摊位前,站着一罗裙少女与像是扈从的蓝袍老者。
夏云溪眼中似有精光暴涨,他随手把叼在嘴里的叉烧包塞到老齐手里,理好发髻,整了整衣冠,神态从容地朝那一主一仆走去。
可要凝神细看,便会发现夏某人的步伐似隐隐有些急促。
“阿姨……啊呸,姐姐,我不想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