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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夏云溪快步向自己摊位走来,那一主一仆也察觉到了夏云溪的接近,遂转身来行礼。
暂还不知名讳的贵气少女施了一礼,身着靛蓝袍子的老者见状,也只得不情不愿地拱手行礼。
“先生。”
夏云溪坐回摊位,回以一礼:“两位多日未见,别来无恙。”
“有劳先生挂心了,前些时日来此先生不在,今日冒昧打搅,是有一事想要请教先生。”
短暂的嘘寒问暖,贵气少女便直接开门见山询问。
“请教谈不上,不知有什么是李某能够帮到姑娘的?”夏云溪面色和煦问道,心里边则暗暗揣测这少女的身份目的。
能有一八品武夫作扈从,必然出身钟鸣鼎食的豪阀世家,似这样的世家子弟,是因为什么缘由,苦苦追查那来自大荒云梦泽的桃花精行踪。
言及此处,夏云溪突地话语一顿,略显歉然地拱了拱手:“还不知该如何称呼姑娘。”
“是雁槐疏忽了。”
略作沉默,那气度不凡的贵气少女嗓音清冷道:“我姓邵,名雁槐,先生管我叫雁槐便是。”
“至于我身边这位是我族中长辈,姓孔,单名一字侑。”
姓邵的贵气少女指了指边上身着靛蓝袍子的老者。
蓝袍老者略微躬了躬身,极为吝啬地挤出些许笑意来。
“原来是邵姑娘。”
夏云溪作揖,于记忆里搜寻江州城有无姓邵的大户人家,片刻后,他得出结论;这邵雁槐十之八九来自外州,是条过江龙。
“在先生那日为雁槐指点迷津解惑后,雁槐便撞上了那妖物,疏忽之下,让其逃之夭夭。”
“我想问的是,先生是否知道哪儿妖物根脚?”
略作沉吟,邵雁槐语调清冷询问。
这么巧?还真给你撞上了……夏云溪有些傻眼,江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在数以百万计的茫茫人海中碰到一人(妖)的概率,不比点武榜天甲宗师喝水被呛死大多少。
他那般巧合撞上桃花精,就已经是“天选之人”的待遇。
结果这“富婆小姐姐”竟也运气如此好,也找着了那桃花精。
稍作思量,夏云溪便觉自己应当是想差了,多半是自己那日道出桃花精就在江州城后,这邵姑娘动用了自己的人脉关系,所以才找着了那桃花精。
否则那未免也太过扯淡了些。
至于邵雁槐是什么时候碰上本体是桃花精的阴柔男子,夏云溪推测,多半是在自己吓退阴柔男子后。
因为夏某人初见那尚不知姓名的阴柔男子时,他并没表露出狼狈姿态,怎么想也不会是逃之夭夭的表现。
“她竟然不知道那桃花精的根脚!”
在邵雁槐问出这个问题时,夏云溪心底生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
困惑之余,虽然心底知道答案,他却未立时回应,而是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低声道:“邵姑娘,为何觉得我一定知道答案,我只是一介书生。”
是啊,小姐为何笃定他知道答案……不止夏云溪,孔侑心底也是如此想的。
这书生既未与那妖物打过交道,也没亲眼见过,只是凭着那句不知所谓的“有妖气”,莫非就能猜到那妖物根脚不成?
手指轻轻敲着木桌,邵雁槐眼波流转,低声道:“先生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自然是实话。”夏云溪不假所思。
略微偏了偏头,脑袋倾斜,发丝垂落,邵雁槐面上虽然还是那派清冷模样,却莫名增添了几分她这年纪应有的少女娇憨意味。
“因为我看人很准,自小就没看走眼过。”
“此次也没例外。”
这算什么理由……夏云溪嘴角隐蔽一抽,转瞬敛去,无人察觉。
他只当邵雁槐是交浅言深,不欲道出实情。
思量一会儿,夏云溪研好墨,狼毫蘸足墨水,于一张白纸上浅浅勾勒描绘。
没过多会,邵雁槐凝神去看,上边用简短笔触描绘出了一座巍峨山岳,少许墨汁溅在这座山岳上,渲染铺展开,像是满山遍野的桃花盛开。
山岳巍峨,桃花烂漫。
便是自幼丹青书法双绝的邵雁槐,以她的挑剔眼光,对于这幅画也挑不出太多~毛病。
注视着这幅画,邵雁槐没有开口,而是用眼神询问。
“大荒云梦泽,有处世外桃源,罕为人知,桃源中居民虽为妖族,却秉性纯良人畜无害,以日月精华为食,与世无争。”
“世人称其为‘桃都’。”
“你们所寻的那妖物便出自桃都,是桃都桃花庵的传人。”
“桃都……桃花庵……”
邵雁槐默默咀嚼着这五个字,她自幼遍览群书博闻强识,自恃阅历见识强过这天下五域大数人,却也从未听闻过这桃都桃花庵。
以她的聪慧,自然能够判断出,夏云溪绝非信口胡诌,而是确有其事。
“既是秉性纯良与世无争,为何要离开桃都,擅自来到中土?以我观之,那妖物行事乖张邪异,绝非良善之辈,更谈不上什么温良人畜无害。”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不许桃花庵出个欺师灭祖的逆徒?”夏云溪像似信口一说。
邵雁槐定定看着夏云溪,突地开口:“先生好像对这桃花庵极为熟稔。”
警戒心很强,是怀疑我身份,把我视作妖族同伙?也难怪她会如此一想,换我也这么觉得……念头起伏,夏云溪从她的话语中推测出她的心思。
也不怪邵雁槐多疑,易地而处,换做是夏云溪碰上这么个对妖族之事了解甚详的人,心里也免不了犯嘀咕,瞎想一下。
夏云溪面无异色,坦然答道:“也远谈不上了解,只是曾在一部古籍中见过。”
说是古籍也没毛病,因为那本书就叫《随身携带一个活了上千年的妖王》
邵雁槐没再追问,而是故作随意地换了个另外问题:“那么先生觉得,那桃花庵逆徒,费劲心思地来到中土来,所图何事?”
这既是试探,也是真心求解。
现下夏云溪要如何回应,就得取决于这邵雁槐到底知道多少。
关于幕后主使的南诏妖族,她是否知情?
知道的话,又到那个地步?
是跟自己一样仅流于表面,还是已知具体谋划
这样他才能够决定该如何回答。
略作思量,他打定主意也要试探一番。
“一个仪式。”夏云溪面上含笑,像是不经意一说。
“一个仪式!”
邵雁槐瞳孔微微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