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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湘把自己与贺明章相识以来所有的点点滴滴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感觉之前两人的交集是没什么问题的，一切都很正常。
好像只有今天有那么亿点点不太对劲。
难道是因为贺明章生病的缘故？病魔使人不像自己？大局长想放飞自我，不想做自己了？
“想什么呢湘湘？”
看她突然沉默，孙丽芳她们三个对视一眼，还以为程湘是因为她们刚才的调侃心里不舒服了。
几人下意识就想解释。
程湘却开口了：“我是在想，如果一个人，对你的态度突然变得有些反常，甚至有点超越了普通朋友的界限，那这……”
“这就是爱啊！”
不等她说完，孙丽芳的八卦之魂再一次熊熊燃烧了起来。
甚至夸张到双眼都冒着亮光了：“我就说嘛，一个日理万机的大局长，送人这种活儿，随便指派一个下属都能干，何必亲自跑一趟？”
赵双双和刘红艳也跟着点头：“没错！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目的！”
“湘湘，这位贺局长对你，绝对有情况！”
程湘：“…………”
她听孙丽芳那句‘这就是爱’时，都想给她哼两句加个调了。
听着三人越说越离谱，程湘无语摇头：“我又没说是贺局长，你们冷静一点行吗？”
什么这就是爱？哪有那么夸张。
她只是想弄清楚贺明章的意图而已。
“行行，程湘同志，我们现在很冷静，就算不是贺局长，那这位突然对你超越普通朋友界限的男同志，一定是对你有意思，你想想他长得那么好看，工作又好，人又体贴，这多难得啊。”
“就是，这种到嘴的好鸭子，你可千万不能让他给飞了。”
程湘听她们越说越离谱，顿时一脸黑线，正要开口制止。
突然！
“程姐姐，程姐姐你快去看看吧，粪堆炸了！”
李小燕焦急地声音从院里传来。
程湘几个顿时就懵住了，啥玩意儿？啥炸了？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几人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来不及细问，四人跟着心急火燎的李小燕就往堆粪的地点跑，人还没到呢，离得老远就嗅到一股浓烈的恶臭味儿。
越往近越上头。
因为现在天气还热，农家肥的味道又大，为了不给社员们的正常生活造成影响，堆粪的地点就选在村边儿的山脚下。
这样气味传到村里面味道也淡了不少。
但现在，现场那叫一个混乱，无论是视觉上的冲击，还是嗅觉上的刺激，攻击力都是拉满的。
程湘强压着心口翻涌的不适，煮熟的鸭子会不会飞她暂且不知道，但这个粪堆确实是炸了，而且还炸出了一个……人。
嗯，姑且先称之为人吧。
李宝栓先程湘她们一步到的，正皱眉捏着鼻子查问呢。
迟明杰已经顾不了被溅了大半身的粪点子了，人急的上蹿下跳，口干舌燥的解释：“大队长，我真的不知道这人是哪儿冒出来的啊，我就正常挑粪过来，正要往上倒，结果砰的一下就炸了……”
他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尤其是李宝栓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他时，仿佛那人是他给扔进粪堆的。
也不怪李宝栓怀疑他，实在是他以前的骚操作太多，谁知道这次是不是他故意搞破坏呢。
只不过这粪堆里炸出一个人来，裹着一身粪，一动不动躺在地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李宝栓也是有些头秃。
他皱着眉：“赶紧去打水，把人冲冲，看看到底是谁。”
可千万别把人给熏死了。
迟明杰跑的比谁都快，他还想让这人还自己一个清白呢。
几桶水泼过去，那人总算是有个人样儿了，只是还晕着，但这人看着面生，并不是五星大队的人。
程湘也忍着那股味儿上前，仔细打量了一下，就发现不对劲了。
这人穿的衣服是四个口袋的中山装，干部打扮，瞧着那细皮白肉的，肯定不是乡下的。
迟明杰还在旁边嚷嚷：“大队长，这人不是咱们五星大队的，肯定是来偷粪的！”
众人：“…………”
你快闭嘴吧，你自己听听你说的什么玩意儿？
李宝栓也发现对方身上的着装了，蹙蹙眉：“先把人抬到卫生所，让大夫给看看吧。”
不管对方啥来头，总不能闹出人命啊。
可没人愿意上去抬他。
实在是太臭了。
程湘看了眼对方脚上的鞋，说道：“大队长，要不还是先报公安吧，这人看着脸生，请公安过来，出了什么事也好有个见证。”
李宝栓一听是这个理儿，立刻就招呼李卫东：“赶紧去，路上别耽搁。”
李卫东立刻跑了。
但躺在地上的人也不能不管。
社员们又给他身上冲了几桶水，最后用衣服包着脑袋，才勉强把人抬到了卫生所。
程湘也跟着过去了，目光始终瞧着对方脚上那双鞋，若有所思。
贺明章前脚刚骑自行车回到县城，正准备去趟局里，后脚李卫东就赶过来报案。
说他们大队的粪堆里炸出来一个人。
这可把整个公安局都给震惊了。
粪堆炸了也就算了，但是炸出来一个人是什么鬼？
“人现在还晕着，不知道是哪儿的，不过他穿着四个口袋的中山装，看着像是城里的。”
李卫东也纳闷儿呢，城里人怎么会跑进他们大队的粪堆里？
贺明章听到这话，眉头一皱，点了小刘公安和其他几个，就要出发。
小刘公安：“局长你不是刚回来吗？还带着病呢，还不然你歇着，我们先过去看看再说？”
可贺明章人已经大步出了公安局。
小刘公安：“…………”
得，他就多余提这一嘴。
等贺明章带着人跟李卫东到了五星大队时，那人躺在卫生所里还没醒呢。
见程湘也在，贺明章先是打量了她一遍，正要开口询问，程湘就快步朝他走了过来，低声道：“他脚上穿的那双鞋，我之前在稽查队的人脚上见过。”
贺明章双瞳一缩，目光就扫了过去。
李宝栓也快步过来，把当时的情况大致说了：“贺局长，这人不是我们大队的，谁都不知道他咋就在大队的粪堆里啊。”
这么大半天了人还没醒，万一真闹出人命，那他们五星大队真的是浑身张嘴都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