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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园之中命案,死者正是甄园之主甄段萧,可此时此刻,乔不死居然在见到眼前策马之人时候,也喊他为甄段萧!
于黄文定而言,其实他并未见过甄段萧。
昨夜甄段萧到安如居,所见之人并非宋轶一行,宋轶是恰好撞见园主,但黄文定却与狄元芳在房中窥看,所见并不全面,至于今晨甄段萧尸首被发现于湖心亭中,黄文定也迟迟才来,且随后宋轶便将死者交给了涂阿四,黄文定又是与其擦肩而过而跟着宋轶去了迎客楼,故而此时眼前之人对于黄文定而言唯有陌生,并不相熟。
可乔不死曾见过甄段萧,甚至为其诊脉看病,且还是有深仇大恨,又如何能不认识甄段萧的脸,原本他还以为甄段萧果然已死,但此时此刻眼前的那张脸,却怎么不是与甄段萧一模一样!
马上之人听见乔不死的呼喊,向他看了一眼,冷声说道:“乔神医,别来无恙啊!”
乔不死瞠目结舌,许久之后才不可思议地说道:“你真的是甄段萧!”
黄文定眉头紧蹙,同样也是难以置信,却留存着几分理智,对乔不死说道:“莫非在甄园之内死的那一人并非甄段萧,而是有人伪装而成?”
“不可能!”乔不死说道,“我虽然没见过甄段萧的尸体,但蔡九康见过,刘长林也见过,他们都是见过甄段萧的人,尤其是蔡九康,绝对不可能认错!而且要是人皮面具,你们那位小仵作在验尸的时候怎么可能验不出来?在甄园里死的那个人绝对不会有假,就是甄段萧!”
“可……”黄文定支吾,忽然瞥见对岸的那些壮汉们也如眼前策马之人一般都从木桥过来了这里,不由得眉头皱起,话也说不下去。
乔不死怒目眼前策马之人,质问道:“你不是甄段萧,你到底是谁?”
马上之人狂笑不已,对乔不死说道:“乔神医,你说得不是很对吗?我当然不是甄段萧,我的名字叫做——甄秀!”
黄文定与乔不死更是一怔,继而,这位自称甄秀之人轻轻一挥手,几个大汉当即上前,将黄文定与乔不死抓起,用麻绳牢牢捆住。
黄文定一介文弱,自然无法反抗,但他瞥见其实能与戚九妹大战许久的乔不死居然也一副手无缚鸡之力一般老实地被抓住,便已明白,乔不死又在示弱,以待对方疏忽之时好出其不意地脱身。
心中有数,黄文定一方面自己注意乔不死的情况,另一方面便与甄秀说话而分散其注意力。
“休要胡说!甄秀化名甄段萧,早已在昨日寅时初刻死在甄园之内,世上绝无死而复生之说,你又岂会是早已被杀的甄段萧甄秀?”
“哈哈哈!”甄秀狂声大笑,说道,“这个世界上当然没有死而复生的事,毕竟死在甄园的的确就是甄段萧,而我则是甄秀,如假包换,十五年前轰动福建路的青芝十雄,也就是你们口中的景德十贼之一甄秀!”
黄文定与乔不死满脸诧异。
见二人全然不明事情,甄秀依旧狂笑着说道:“既然你们已经死到临头,我倒也不妨告诉你们!此事要从十五年前说起,你们可能想不到,十五年前叱咤整个福建路的景德十贼,其实就是被我一个人所灭!”
黄文定与乔不死面面相觑,二人又看着得意洋洋的甄秀,乔不死忍不住说道:“我们可能不但知道,而且还具体清楚到,你为财起意,对自己兄弟下毒,后来还放火烧寨,追四个孩子到后山,甚至还有收养了吴小怀和魏仲勋,还在寨子留下了暴露章伟身份的信息。”
一番话出口,惊愣之人便换成了甄秀,甄秀瞠目不语,倒是在他身旁的一名壮汉对他提醒:“首领,弟兄们都过来了。”
甄秀回过神,对那壮汉说道:“好。黄爷他们还有多久能到?”
“看时间,估计还有一刻钟就能赶到。”大汉回答。
甄秀看了一眼甄园方向,又回头看看木桥,终究还是将目光回到乔不死身上,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等黄爷的人到了再一起进去吧。现在我忽然发现一件有趣的事,问问他们的同时,也正好打探一下园里的情况。”
大汉应声推到一旁,甄秀则是盯着乔不死,继续问道:“乔神医,你是怎么会知道十五年前青芝山上的事?哦,我想应该是我三哥的儿子,我那个门房魏小梗说的吧?嘶,不对啊,如果他能把当年山上的事说出来,不就是证明,他的身份已经暴露?我记得甄园之中绝大多数人虽然都想杀我,但同样都跟景德十贼有仇,如果魏伯晨的身份暴露,难道就不怕被你们围攻?”
听闻此话,黄文定正要开口,却被乔不死抢话:“难道魏伯晨身份暴露不在你的预料之内?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不但魏伯晨,整个甄园所有人的身份都已经被揭开,一个不剩!”
甄秀皱起眉头,他抬头望了眼已有一部分沉在山下的太阳,疑惑地说道:“我知道昨晚甄园内一定有人会死,我也知道昨晚前面的隧道被炸,身后的这座桥被我大哥吴天龙烧毁,这都在我的预料之中,但我明明算计,你们会因为查不出谁是真凶,以及我藏在湖心亭下的金条而大打出手……说实话,你们两个人出现在这里,我已经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偏偏好像甄园里的情况并不像我算计的那样?”
“你的算计?”黄文定急忙问道,“莫非,昨晚甄园内一切,皆是你一手策划?”
“你在开什么玩笑?”甄秀大笑,“昨晚的一切?难道你不知道,从打算建这座甄园的时候,我就已经计划好了有今天这么一出,我的算计的不是昨天甄园里的人命案,而是这么多年来,我的仇人们终于可以汇聚到一块,好让我一鼓作气全部杀死,尤其是我的那些该死的结义兄弟们!”
黄文定与乔不死皆是重重一惊,而此时候,深堑之下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那你可要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