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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顾老只喝了一碗清粥,就一直皱着眉头闭目不语,顾全看着爷爷的脸色不好,额头上都是汗珠,就又请来了秦晨钊。秦谷主给了顾老一粒镇痛安神的丹药。这种药物秦晨钊很少用,只有在顾老疼得不行的时候,才会偶然用一两次。顾长宁听秦姝芸说过,这种药物镇痛的药物,虽然效果好,副作用却很强,而且越用剂量就会越大。齐洵病的这四年,都始终不肯服用,只有最后在寿宴那天,一次性用了三颗。
秦晨钊也说过,顾老不比齐洵,一个是年龄,释魂腐蚀修仙之人灵脉的时间是三个月至半年,顾老年事已高,半年已经是极限。没必要让老人受太多罪。二是蝴蝶谷的寿灵丹只有一颗了,就是秦姝芸的。秦老谷主的那颗当年为了给了秦老妇人续命,已经用去。秦晨钊的这颗给了齐洵。当初知道顾老中了释魂的时候,秦姝芸要把自己那颗给顾老,被爷爷拒绝了。顾老说自己老了,再怎么续命能续几年,不过是凭添些痛苦。寿灵丹是仙家秘药,自己福薄,实在承受不起。最终也就作罢。
顾老吃了药,没出半个时辰,便睡着了。顾长宁今晚守夜,就把软塌搬到顾老身边,练了几遍巧颜教的的心法,就早早躺下了,一开始还在琢磨大哥顾全和秦姝芸的事情,想着想着昏昏沉沉睡着了。房内静悄悄的,“天决”在顾长宁胸口的位置,缓缓发出微蓝色的光。
……
百花谷,百花坡上,一个四五岁的男孩,一身蓝色绸衫从花丛中跑过。惊起一片片魅蝶漫天飞舞。他手里抓着一支小小的木剑,剑柄处拴着一个紫色的蝴蝶绳结。
男童跑的飞快,粉扑扑的小脸上,一双孔雀眼明亮清澈,声音脆生生的喊着:“娘亲,娘亲。”
百花坡的那边,秦姝芸慈祥的笑着,伸着手,一把抱过跑的飞快的男孩。柔声道:“安儿,怎么跑的一头汗啊,待会儿,还要去看爹爹,这样会着凉的。”
男童咯咯的笑着,奶声奶气道:“娘亲,小叔叔今天要来吗?我们一起去看爹爹吗?干爹也在吗?”
“在,都在,所以安儿今天不能顽皮,更不准给干爹乱要东西,不然爹爹会生气的。”秦姝芸道。
男孩笑的更欢了,道:“爹爹不会生气的,但是娘亲会生气。安儿记住了,不给干爹要东西,那小叔叔上次说要教我练射箭的,我能跟着学吗?”
秦姝芸抱着安儿,边走边道:“这个可以,你让小叔叔这次在蝴蝶谷多住几天,可好?”
安儿笑着点头,母子二人越走越远。
…….
梦里的顾长宁,微微翘起嘴角,笑的安静幸福。
天色已经蒙蒙亮,顾全轻轻敲了两下门,顾长宁醒来,伸了个懒腰,开门看见顾全就是一阵傻笑。顾全一愣,随即问道:
“长宁,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顾长宁笑道:“大哥,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我的小侄子了,长的可漂亮了。”
顾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当他没睡醒,便说道:
“小声些,爷爷还在睡觉,已经卯时,秦谷主已经让人在备车了,我们下去帮忙。”
顾长宁胡乱洗了一把脸,兄弟二人轻手轻脚关上门,就去客栈门口帮忙。
修整了两日,马匹看起来都精神了很多。两辆马车,前面那辆是给顾老准备的,后面的装的是各类粮食药品。大家都是仙门弟子,无论男女,都是骑马前行。
一众人忙完天已大亮,顾长宁接了顾老,安置妥当。大家就缓缓的往晋阳城外管道出发了。
行至城门之时,检查过往车辆的兵士拦住了去路。顾长宁正在马车内陪着顾老,见马车停下来,就掀车帘看出去。城门口,站着一队人马,谢曦正站在队伍前面。
顾长宁轻皱了一下眉头,从车上跳下来,来到谢曦这边。
“参见镇南王。”顾长宁道,
谢曦忙还礼,道:“顾公子无需客气,谢某知道顾公子今日要走,特来相送。”
顾长宁客气的笑道:“谢王爷牵挂。”
谢曦一挥手,谢承恩捧上一个蓝色的锦盒。谢曦道:
“我也没什么送顾公子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望顾公子不嫌弃。”
“王爷心意,长宁心领,这礼品还请王爷收回吧。”顾长宁果断的拒绝了,自古无功不受禄,哪敢乱要这镇南王的东西。
谢曦笑道:“顾公子,今日东西一定要收下,本王不喜欠别人情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礼品是让我自己心里舒服些,顾公子不收,本王岂不是要寝食难安。”
顾长宁一听,心道,得了这不收还不行,刚才客套还是谢某如何如何,这会儿直接连本王都用上了。不收走不了啊。
当下笑道:“那长宁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然后接过锦盒。
谢曦笑道:“那就不耽误时辰了,顾公子再往北走,就是界山望川峰了。望川峰这几年不太平。千万小心啊。”
顾长宁:“多谢王爷,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双方道别之后,顾长宁回到马车之中,把那个蓝色的锦盒放到旁边。
顾老浅浅的睁开眼睛,扫了一眼锦盒,道:
“镇南王啊,倒是知道礼数,不过嘛,诚儿,人间权贵多难诚心相交,小心提防。”
这个道理顾长宁是知道的,“嗯”了一声,看着那个蓝色的锦盒,三寸见方,方方正正,蓝色锦缎之上,龙云祥纹缠绕,盒子很精美,不知里面放的何物。顾长宁伸手打开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
锦盒内是一枚长方形黑木牌,两寸长,下系着红色英穗。木牌之上,赫然写着“镇南王”三个字。
“镇南王的令牌啊,好大手笔啊。”顾长宁小声地自言自语道,此物乃是镇南王的信物,执此物可调动镇南王府兵,亦可在南浔各城池畅通无阻。即使是镇南王的心腹之人,也很难得到此物。镇南王给了自己这个,是想要把自己收入镇南王旗下。胆子真大,只见了自己三面,就敢送这个,不怕对方是坏人吗?万一拿着这个为非作歹,这镇南王想要如何收场?难道他觉的自己可以掌控一切?还是他笃定自己会为他所用,所以才兵行险着。顾长宁心下百转千回,轻轻摸了摸令牌,砂质的触感从指间传来,透过这块令牌,隐隐觉到一股霸气所在。
顾长宁牵了牵嘴角,心道:“自负可不好啊。”
晋阳城下,谢曦望着顾长宁车队远去的方向。谢承恩凑上前道:
“爷,小的还是不太明白,修仙之人不管人间事,这顾公子恐难被收归门下,您为何要赠他王府令牌啊?”
谢曦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
“他会来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