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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未迟自无虚幻境里出来并未急着去完成千诀神尊布置的任务, 而是直上天宫兜率宫, 且强行将白摩拽上天。
兜率宫守门的一对小仙童远远瞅见古未迟, 瞬间不打瞌睡了,绿衣裳的小仙童机灵些, 赶忙推推红衣裳的童儿,“你赶快进去通知师父,天界第一泼皮仙又来了,咱们恐怕拦不住, 叫师父把法器啊宝贝啊仙丹啊都藏好,快快快……”
红衣裳的仙童方跑两步,古未迟一闪身便落在宫门口,桃花扇一摇, 摆出地头街霸收保护费的神情,“愚蠢小屁孩又在背后讲本仙坏话,当心我将你两百岁还尿裤子的事传遍天界。”
绿仙童脸一黑,腰一叉,极力狡辩着,“我们麒麟一族汲天地精华而生长,极难长大,两百岁的麒麟不过人间三四岁的孩童, 就就就就算偶尔尿床又怎样, 哼, 没什么可丢人的, 我还是个宝宝。”
古未迟捏捏他的小红脸, “看出来了,你不觉得的丢人只觉得害臊,瞧你小脸红得呦直想让人讨了去当童养媳。”
小仙童年龄虽小,但阅历不小,晓得童养媳是做什么用的,顿时涨红了脸一屁股坐门口嚎啕大哭,“师父,有人调戏你的徒儿,师父你管不管……”
古未迟见这小童突然放这么一狠招,惊悚状抱胸,向后退一步,觑一眼刚走到门口的白摩,“瞧见了没,老仙养的童儿多聪明啊,知道打不过就地打滚撒泼,不知道的以为我怎么欺负他了。”抚了下眉头,绕过小仙童走进去,“惹不起惹不起,可见着比我还混账的了。”
白摩面无表情,随即跟了进去。
恰好三两个手持蟠桃的仙女自兜率宫前路过,瞅见绿麒麟哭得凶,扶他起来问缘由。
小麒麟抽泣着,“古未迟上仙,是古未迟上仙……”
几个仙女面面相觑,果真又是那个搅翻天界的风流第一仙,怎么连个小孩童都欺负。
为首的仙女递给小麒麟两块玫瑰霜糖,“他怎的你了?”
小麒麟将糖塞进嘴里,委屈道:“方才他扒我裤子。”
小麒麟心里愤愤想,让你威胁我,我先抹黑你,假若上仙真将他尿裤子的事迹散播出去,他就说是被吓的,被上仙吓尿了,哼,到时候看谁笑话谁。
几位仙女不明真相,听了小麒麟的话同时蹙了烟眉,安慰了小麒麟一会方驾云离去。
“上仙有些不像话了,听翟雀宫的翟雀仙子道先前古未迟上仙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也听有些资历的仙女姐姐们说起,上仙以前甚是知礼文静,不知何时变成这副样子。”
为首的仙女规劝道:“莫在背后嚼舌根,哪里还有仙女的样子,平日里你们不是最爱围着古上仙打趣么,最喜欢他那副俏皮不羁的性子。”
随行的两位仙女面色一红,不再言语。
展开层层云袖,飞向祥雾萦绕的仙宫一阕。
兜率宫内,古未迟连哄带骗忽悠老君给他小腿涂上一层祛淤的散结膏又顺了一小袋子美容丹才依依不舍踏出宫门。
老君懒得送古未迟出门,只对着白摩行了一礼,道一声好走便折步回殿。
老君缕胡子思忖着,那不着调的上仙老跟他借钱,借了不还还有脸借,后来索性不借给他了,他就时不时跑来兜率宫打他丹药的主意,倒也不觊觎那些增进内力仙法的珍贵丹丸,只讨要美容丹,他当然知晓古大仙从他这里顺了美容丹便去讨好一众仙俄,听闻这大仙风流得很,哪怕地界的小精怪也有一份,天上地下的女仙女妖们都围着他转了,殊不知那美容丹都是他废了心血炼制的。
好处全让他一个人得了。
老君越想越不爽。
古未迟出宫门时,小麒麟不曾察觉,暗地里黑了那擅爱欺负他的大仙一把,又得了仙女姐姐的玫瑰糖,心里正甜,方要将另一块玫瑰霜糖放嘴里,却被突来的一只大手抢走。
古未迟毫不客气的将糖块搁嘴里吸溜着,恶声恶气道:“别以为你背后怎么黑我的我不知道,等以后咱们算总账。”
离兜率宫有一段距离后,白摩才问:“你为何总跟那个小麒麟过不去。”
古未迟口里搅着糖块,手里拎着一小袋子美容丹直摇晃,“因为我看上那小家伙了。”
白摩眉毛一跳,“你要点脸吧……”
“我想让他当我的坐骑怎么就不要脸了,我看他还小,想着先同他培养培养感情,我怎么就不要脸了。”
白摩心知自己想歪了,擦了把虚汗,质疑道:“有你那样培养感情的么?”
“这你又不懂了,我这样做那小麒麟对我印象才深,天上地下想必没有哪个能让小麒麟像惦记我这般惦记着了,我在他心目中是独一无二的。”
没毛病,独一无二的恶霸混蛋。
白摩对他的满口荒唐言不置一评,但转念一想,那老君又要倒霉了,好不容易寻了个灵兽竟被古未迟惦记上了,而身边这位出了名的无品无德没心没肺,看上什么定要用尽手段得来。
又听古未迟吸溜着糖块道:“兜率宫门口的另一个红衣裳的小童貌似是个凤凰,颜色不错,你说我要不要对她也好点,以后同小麒麟一道顺过来。”
白摩实在忍不住了,语气铿锵道:“你要点脸吧……”
——
深井,甬道。
朏朏见小郎中同自家老大姿势暧昧四目相对了好一阵,完全拿它当空气。
它不满地跳起脚来,“我说你们俩有没有完,我这么一大坨你们看不见么。”
寂静深井,突然响出这么一句,秋暮稍稍错开些位置,这个白肉团满脑子除了吃就是些关于情爱的猥琐小思想,两人虽四目相对,然杀气必现,像是在谈恋爱么。
小郎中见对方不动声色挪了挪身子,也笑着站直身板,语气如往常般和缓,“姑娘究竟在紧张什么。”
秋暮却不曾因为小郎中的温言和语感到一丝的松懈,方才四目相对时,他眸底的危险她看得清清楚楚,她低眸瞅向对方脚边的朏朏,“肥球,过来。”
朏朏见自家老大莫名又凶它,捏着爪子靠过去。
秋暮不再纠结,将朏朏护在身后,凭空幻出一把通体幽光的轻剑,唰得指向小郎中,“或许我打不过你,但愿一试。”
剑尖直逼对方心口,小郎中面上不见任何情绪,只脚步轻轻向后一转,整个身体融入甬道土壁内,寻不见一点踪迹。
秋暮转眸细心观测,以防对方突袭。文学大小说 enxueda.
倏然,小郎中的身体从另一面土壁里现出来,“不用找了,我在这。”
秋暮一个急转身刺过去,只急惶惶一个招式,并未刺入对方体内。她心底清楚,方才小郎中消失后,竟寻不得他一丝气息,若他当时偷袭,想必她不会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她已揭穿他的身份,而他明明可以伤害她,却迟迟不行动,不得不另她心生疑惑。
她执剑不语,似乎再等待对方解释。
小郎中从洞壁内走出,一身素袍不染半点尘土,他抬手移开直对着他心口的剑尖,“不用这么紧张,若想动你,不会等到现在。”
秋暮不敢轻心,剑身虽偏移,但握剑的力道不减,厉声问:“你究竟是谁,打得什么主意?”
小郎中负手,端得神色清明,“我乃此方土地公。”
“可你身上一点地仙的气息都没有。”秋暮质疑。
“因为我现在已不是土地公了,想必姑娘已看出来了,这井下深道绵延无尽头,越是向深处走,空气越是稀薄,开凿如此长的深井甬道,非人力所为,不瞒姑娘说,这条通道正是我唤来方圆二百里所有彻地鼠精挖通的。”
“……挖这通道何用?最终通向哪儿?你跟那魔物有没有关系?”秋暮一连三问。
小郎中负手向前行几步,边走边道:“这通道何用,最终通向哪儿,一会你就知道了,至于我跟那魔物是否有关系。”他停下来转头看她,“有关系,但我是被逼的。”
秋暮收回剑,并非彻底信了对方的话,而是相信对方暂时没伤她的打算,否则早便出手,何必同她解释这一通,而她手中的剑不过起个摆设作用,无论对方是否是土地公,她都伤不了对方一根头发丝。
小郎中见对方收了剑,面上浮出一些释然,“你也看出来了,我身上一点地仙的气息也没有,那魔物担心我向上届报信,夺了我的元神,只因我是土地公,此处土地早已与我血肉相连,气脉相通,我这才能用这寸土支撑我这具肉身,如姑娘所见,我除了会隐入土里,已没了其他任何法力。”
秋暮还在思索对方的话是真是假,朏朏惊叫起来,“哇!土地公不是长得又矮又丑么其貌不扬小老头那样,你怎么长得这么年轻还这么好看呀。”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可能此地钟灵毓秀,才将我塑成这般模样。”
秋暮向前走两步,这算是自己夸自己么,听对方一通解释,虽仍对对方仍抱有怀疑,但确实心安了不少,并肩而行后,才问:“所以你引我来的目的是……”
小郎中瞥一眼她腰间的乾坤袋,“你这袋子里有不少的宝贝吧……”
秋暮浑身一机灵,察觉对方要打劫时,又听他道:“飞剑飞毯飞马掏出来遛遛。”
半盏茶后。
秋暮一行终于瞧见前方有虚虚光亮投射下来。
这飞剑日行千里,比马儿还要快,短短时间已行到甬道尽头。
两人一兽自巨大的飞剑上跳下,仰头望望头顶投下的淡淡光亮。
朏朏第一个出声问:“咦,这里好像也是一口井,外面是哪里?”
小郎中摸摸它一直摇晃的大尾巴,“上去就知道了。”
这井口容不下飞剑的宽度,秋暮收了剑,将朏朏拎到肩膀上,刚要提气飞出去,回眸对小郎中问一句,“你自己能出去吧。”
小郎中笑着点点头,指着延伸而上的井壁,“我乃泥土塑身,只要有土的地方便难不倒我。”
秋暮一闪身飞上井口,落地后才发现竟是一栋民宅。
宅子不小,两方石桌,一圈石凳,但满是灰尘,空荡无一人。
宅门紧闭,听不到一丁点响动。
朏朏则歪头打量,一脸的疑惑。
鼻尖蔓来似有若无的花香,秋暮心中一动,瞬间明白身在何处了。
果然就听朏朏大叫起来,“临安城,怎么又回来啦,新安城的那口井居然同临安城的这口井是相通的。”
小郎中蓦地从井口旁的土地里冒出来,见秋暮正仰头透过结界看空中高悬的圆月,他凑近两步,笑道:“这回明白了吧。”
秋暮道出心中的猜测,“那魔物出自临安城,因临安城设了结界,魔物出入不得自由,便威胁你打通了临安城同新安城的井底通道,实则这口井是魔物日常行动的暗道。”
“猜对了一半,那些魔物平日里并不住临安城,但每年的仲秋夜,魔物会通过新安城的井底甬道赶来临安城。”
“魔物来这空城做什么?”秋暮不解。
小郎中反问:“姑娘来此又为何?”
秋暮楞了下,想起幽冥当铺时,瞳姬的话:“陈国境内有一城,曰临安城,有个不认命的厉鬼,名唤槿儿,你去同她聊聊。”
瞳姬将一副摹着女子画像的上古画卷拿给她,“这女子先前同当铺做过交易,当铺承诺她的已做到,该是她向当铺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临出门时,瞳姬又嘱咐她一遍,“槿儿平平无奇,不过一缕执念,可她手中有把千骨伞,厉害得紧,你要当心了。”
如此说来,槿儿不过一介怨魂,魔物定是对她没兴趣,那么引来魔物的必定是她手中的千骨伞。
秋暮飞身上了临近的一株花树上,向着红雾弥漫的将军府方向望了望,小郎中负首仰望,淡笑着:“看来你已猜出来了,那千骨伞乃是上古之物,非同凡响,待会儿这空城会很热闹,我元神被封,帮不上什么忙,也没兴趣凑热闹,姑娘保重了。”
秋暮从树上飞下去,一把揪住对方的领子,“想跑?你看起来什么都知道,那魔物是什么,我究竟中了什么毒,如何解?”
小郎中身体被迫微微前倾,仍笑眯眯的,“若姑娘解决了这边的事,可去青庐药堂找我,我会一直在那等你,届时再告诉你如何解毒。”
言罢,遁地不见。
秋暮手心只虚握着一把空气。
她狠狠一甩手,不信那厮只是个小小土地公,土地公还有爹?!瞧那一副虚怀若谷,万事皆在胸怀的泰然从容,若他真是小小土地公,她活吞彻地鼠三百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