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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上了公交车，许星野与奶奶一前一后坐在爱心座，许尘与白月坐在后面，都坐在靠窗的位置，一个在左，一个在右。
许尘开始玩手机，刷拍下的错题。
只要看见白月一边戴着耳机听歌，一边欣赏夏日风景的身影，他就从学习中感受到一阵乐趣。
不过，学习？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开始有‘自己是路边摊上的苹果一样普通的高中生’这种想法的？
曾经那个认为‘改变世界就像学会左手用筷子一样简单’的自己，又是何时消失的？
公交车无法直达，中途换乘地铁，地铁的最后一站就是水族馆。
站台位于路面，能从窗外看见林立的高楼，以及高楼缝隙里环境优雅的老小区。
万里无云的蓝天，刺眼的阳光，站在站台上，像是身处某部电影场景中。
走下站台，许星野与奶奶打一把伞，戴了帽子的白月同样打一把伞，许尘天不怕地不怕。
“你哥哥平时都是这样吗？”白月问许星野。
“和白月姐姐你一样，如果你不在，他可能会像刚出生的鸭子一样跟在我和奶奶后面。”
和我一样？
白月起初没反应过来，然后才想起，昨天吃碎碎冰的时候，自己开玩笑地说了一句‘如果许尘不在，自己可能会穿内衣’。
......难道当真了吗？
看长相就应该知道她不是会做那种事的性格啊。
“你和小尘是同学？”一个苍老但活泼的声音问。
白月回过神，连忙说：“是的，奶奶，不过我是一班，许尘是三班。”
许奶奶说：“小尘蛮好的，在家经常帮忙做家务，长得又俊。”
白月礼貌地陪笑着，许星野在偷笑。
过了一会儿，一片阴影从身后将许尘笼罩。
疑惑地转过身，白月打着伞，从身后走到他身边，他闻见淡淡的清香。
“做什么？”他蹙眉问。
“奶奶找我聊天，我说要给你打伞。”白月解释。
“你欠我一次，待会儿买冰淇淋。”
“你确定吗？”白月愉快地反问，“这会让我在奶奶和妹妹心目中的印象更好哦。”
许尘打量她，这个人这么卑鄙？
他很快移开视线，同撑一把伞的距离，许尘被少女T恤胸前的弧度震惊了，那里似乎有无穷的魅力。
何况，这个距离已经进入白月的超能力·超美的杀伤范围，一直盯着看，会败北的！
他转移话题：“明天就是周一，下雪的事打算怎么办？你可是吹牛说要在下周结束前解决的。”
“那不是吹牛。”白月说，“不过确实该解决了，如果直到最后一刻才解决，大家会怀疑本届风纪委员会的能力。”
“怎么解决？”许尘表示好奇。
“想知道？”
“想。”作为一名立志绝不败于傲慢之手的时停持有者，许尘向来不耻下问。
何况，能解决‘下雪’，说不定也能解决‘画花’。
“你来撑伞。”白月说。
许尘看向白月，她雪白纤细的手稍稍高举着遮阳伞，应该挺累的。
他早就留意到了，但刻意没帮忙。
接过伞后，他说：“现在可以说了？”
“我打算去找学生会长。”白月轻揉酸涩的手臂。
“他的超能力很强或者很特殊？”许尘问。
“是很特殊，但关键不是她，而是整个学生会，青鸟比较特别，不然连风纪委员也隶属于学生会。”白月说。
“你不是通过广播，让愿意帮忙的人来帮忙了吗？那可是全校的力量，应该在学生会之上吧？”
白月打量他一眼：“我忘了，你是转校生。”
然后，她才解释：“这一届的学生会会长，是一个掌控欲很强的人，一心想要将风纪委员会纳入学生会的掌控。”
“不过是高中的学生会，至于吗？”
“我甚至怀疑‘下雪’就是她偷偷干的。”
权利斗争已经残酷到这种地步了？
“画花的也可能是她啰？”许尘落井下石。
白月却轻轻摇头：“她没有残忍到这种程度。当着全校人的面，在老师脸上画花的人，送去警察局也不过分。”
——警察？求你了！
“你一开始不找他，是不想风纪委员被他掌控？”许尘问。
“纪委如果被掌控，还怎么监督？就算学生会长在校内未经允许使用超能力，我也会把她通报上去。”白月毫不留情地说。
“既然如此，因为‘下雪’去找他，不是因小失大吗？”许尘疑惑道。
“都是学校的自治组织，我希望她能无偿帮助，当然，”白月笑着看向许尘，“如果能抓住她什么把柄，那就更好了。”
“.....看我做什么？你觉得我可能有他的把柄吗？”许尘不解。
白月笑了笑，不说话。
——以目前的情报来看，白月认为我身上一共两个案子，‘厕所争吵’与‘公交车站台踢篮球’，两件事都情有可原，所以才给我将功补过的机会。
——一旦让她知道‘画花’的也是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
——警察啊......
几句话的时间，四人抵达水族馆，许尘买票，进去之后，里面人不少。
相比于动物园里的陆地生物，水族馆里的鱼类似乎来自另一个星球。
不，考虑到海洋占据地球七成的面积，或许水生物才是本地人，而包括人类在内的陆生物才是外地人。
馆内物种丰富，最惊奇的无疑是无骨无肉、无色无相的水母。
走在长廊中，彷佛在一个潜水艇内部，那一个个镶嵌在墙壁上的鱼缸是窗户，窗户外是深海，深海里有水母在游动。
红色的水母像是一滴血在水中晕染；
指头大小的透明水母，像是一颗颗在液体中杀毒的子弹；
有着长长触丝的水母，在水中伸展，像是营养液中的DNA，神秘莫测。
人的灵魂如果有形，或许就是水母的样子。
“哥，给我拍照！”许星野兴奋道。
不用她说。
许星野的单独照，这是带小孩去水族馆；
奶奶的单独照，这是带老人去水族馆；
许星野与奶奶的合照，这是家人去水族馆；
白月的单独照，这是带女友、或者和闺蜜去水族馆的照片。
“你拍我做什么？”被偷拍的白月回头问。
“做宣传。你刚才回头的一瞬间不错，再来一次。”许尘拿着手机很专注地说。
“很不错吗？”白月笑起来。
“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