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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尘只关注拍摄。
白月觉得没劲。
“嫌弃的表情也很不错！”许尘兴奋道，直接开启摄像模式，每一帧都美极了，他彷佛已经看见《中国原生观赏鱼图鉴》卖断货的场景。
这次水族馆之行，由他出资，但说不定还有的赚！
沉浸在暴富梦中的许尘，找角度时没注意，撞到了人。
“对不起。”许尘转过身。
第一时间，他还以为水箱里最美的那只水母变成了人。
水母馆暧昧变换的灯光，照在少女侧脸上，像水母漂浮在水中，轻盈，飘逸，有种幻觉之美。
少女似乎在感受什么，然后笑起来：“没关系。”
少女转身离去，一如大海里的优雅水母，悠然而去，消失在林立的水母槽中。
——见鬼了？
水族馆昏暗的氛围，让许尘觉得自己进入了梦幻世界，刚才那一幕说不定真是幻觉。
——算了。
他继续拍照。
白月的为人虽然讨厌，但作为不需要开口的模特，无疑是极好的。
更重要的是，不用花钱，还能从她身上赚钱，同时能气她，简直是一石三鸟、一本万利的事情。
奶奶走累了，众人便在最大的水族箱前休息。
眼前这个水族箱，高六米、宽十八米、厚不知多少厘米，简直就像电影院的幕布。
鲷鱼、鲹鱼等形成密集的鱼群，还有鳐鱼、鲸鲨等等大型鱼。
饲养员在里面穿着潜水服，一不留神，还以为是一条中等大小的鱼。
四人坐在观众区，一边吃着买来的零食，一边看鱼。
“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和我哥还不要门票，经常来这里，一待就是一下午。”许星野吃着鱿鱼形的雪糕。
奶奶拉着白月的手说：“以后可以和小尘常来，还是让他出钱！”
说完，奶奶哈哈笑起来。
白月还能怎么办呢？她也只能跟着笑。
“来吗？”许尘笑着问。
白月微笑着转过脸来，笑容有一丝丝过分的优雅：“小尘，我觉得我们现在还是以学习为主，可以等毕业以后再来水族馆。”
“国庆、寒假也可以啊，为什么一定要等毕业？”许星野吃着鱿鱼脚。
“周末也可以。”奶奶也说，“读书是重要，休息也很重要。”
“没错没错。”许尘点头。
“对了，白月姐姐，我给你们两个合影吧。”许星野拿出手机，对准两人。
许尘微微笑起来，左手比剪刀手，右手是鲨鱼雪糕；白月略显冷漠与嫌弃的用余光瞅他。
许星野看着照片偷偷笑得不行。
“让我看看。”奶奶也凑过去。
奶奶看了，笑着说：“以后小尘肯定怕老婆！”
还不曾听说过有怕老婆的时停者，这话就算是奶奶说的，许尘也不信。
午饭许星野想吃蛋包饭，于是就去商场吃了饮料随便喝的蛋包饭，许尘付钱。
吃完饭，众人便搭乘公交车回书店。
进门时，白月看向收银台，出门高高一摞的《今日店休》只剩三四本，她又看向许尘，许尘恰好微微笑了一下。
白月想起回来时两人一起打的伞，许尘自己或许都没留意：他的伞会稍稍偏向她。
她当然不觉得这是许尘喜欢她。
只有白痴才会觉得打伞时异性稍稍偏向自己就是喜欢自己。
但她能确定，许尘并非表现得那样穷凶极恶。
可以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白月上二楼学习，许星野与奶奶上三楼回家，许尘系上围裙，坐在收银台前。
他挑选照片，将好看的打印出来——书店兼补习班，打印机无论如何都该有一台。
除了人的照片，鱼的也有。
打印好之后，挂在实木支架的立式小黑板上，小黑板放在一进门的地方，后面就是《中国原生观赏鱼图鉴》等书籍。
布置完，许尘站在原地欣赏。
“完美。”
“不对，还差一点。”
他又去找了儿童科普类的海洋书籍，同样摆在小黑板后面。
能不能卖出去，他不清楚，但至少让他自己获得了满足。
做完这一切，他选了一本推理书来看。
在这之前，他对推理书没有了解，借着这次与白月纠缠的机会，丰富一下阅读书单也不错，就算最后被留校察看了，也不至于一无所获。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傍晚。
因为是周日，补习班的放学时间提前，四点半就可以回家。
“小尘，我要一本《中国原生观赏鱼图鉴》。”白月说。
粉色衬衫、白色T恤、黑色牛仔短裤的她，吸引了不少同班同学——同一个补习班——的视线。
在二楼时，每人一个隔间，看不见彼此。
白月对观赏鱼没兴趣，只是不想占许尘的便宜，换一种方式，把门票钱还给他。
一本书不够，不过书店用她的照片做宣传，剩下那部分，就用肖像权使用费抵押吧。
“稍等，正精彩。”许尘头也不抬地说。
白月看他的样子，恐怕是谁和他说话都不知道。
她也不急，把书放在台上，又在书架间转起来。
等她回到收银台，许尘已经读完最精彩的一段，可以稍作休息。
“没想到你居然会对水族感兴趣起来，看来对今天的行程很满意。”许尘一边结账，一边说。
白月没有解释，她说：“很多人不明白读书有什么用，我很好奇，在你这位书店店主看来，读书有什么用。”
“养活卖书的人啊。”许尘道。
“如果你回答得好，我再买一袋笔芯。”
——才开学多久，这家伙居然又要补充笔芯，回家后肯定也偷偷学习了！
“读书可以成召唤出‘另外一个我’。”许尘回答。
“另外一个我？”
“姑且就叫这个我为‘替身’吧。”许尘说，“替身拥有更强大的智慧力量，在人生的关键时刻，替身对你说，‘前进’、‘不要生气’、‘不可以傲慢’。”
“没有丝毫新意的观点，说法倒是有趣。”白月道。
“承蒙惠顾。”许尘扫了一袋笔芯，和书一起放进袋子里。
“不送东西吗？”白月又问。
“......啧。”许尘将一个提前准备好的信封放进去。
一般人看到信封，当然以为是钱，就白月个人而言，还可能是情书，她已经收到不少。
但许尘既不可能给她钱，也不可能给她写情书。
“什么东西？”她问。
“回去看吧。”许尘道。
白月当场就看了，里面是她照片，看了两张，她不禁微微一笑。
“拍得还不错，谢谢。”白月将照片放回去，拎着袋子走了。
“多谢惠顾。”身后传来许尘懒洋洋的声音。
回到家，白月吃过晚饭，正如许尘猜测的那样，又开始学习。
学习途中，休息的时间，她重新拿出信封，看今天拍的照片。
拍得都挺不错。
白月忽然顿住，许星野拍的那张竟然也在里面，她与许尘的合照。
“小月，充电器借我，我的好像.....你在藏什么？”一位二十岁左右的美女，笑眯眯地从门外探进半个身体。
“我不是说了嘛，进门前一定要敲门。”白月没好气。
“你在藏什么？”美女继续问。
“出去。”
“你对姐姐太没礼貌了。”
“立刻。”
“我会告诉夏轻萤，让她绝——对——不要帮你。”姐姐如同反派退场般，缓缓将门合拢。
白月翻开物理课本，看着匆忙夹在里面的合影，心中无奈逐渐变多，最后变成一口气叹出去。
明天的学生会之行，原本就不简单，现在更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