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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喝酒的人
“你是雾越未麻的粉丝想替她顶罪?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警官先生不要受他的影响!”
“都说了杀人犯是我啊!不许对未麻小姐动手!”
“证据呢!”太宰治声音陡然升高,“匕首都在未麻小姐家找到了。
“不是匕首是水果刀,是我从家里拿来的水果刀,你这个蹩脚侦探分明是在诬陷未麻小姐!”“丑男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你们连凶器都没找到对吧,刀被我丢在那个死人公寓的垃圾房里了。
没错,我心中一喜。在未麻衣柜里找到的就是一把水果刀。
朝仓留美大喜过望,连声道:“对对对,肯定是你们搞错了。”
太宰治不为所动,步步紧逼,“理由呢,你和涉谷贵雄素不相识,雾越未麻是因为遭到涉谷贵雄的调戏怀恨在心,你和死者无冤无仇凭什么说凶手是你!”
“因为我拍到了他调戏未麻小姐的全过程,我受不了,我不能接受纯洁美好的未麻小姐被玷污,被他写得稀烂剧本玷污!”
是了,他就是那天的闪光灯。
丑男双目赤红,他扭头看向未麻,痴迷饱含爱意的眼神吓得未麻一抖,躲在?原研二的身后。
“未麻小姐,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是你指引我杀掉你不喜欢的人。”
见未麻那么害怕自己,男人丑陋的脸上写满了委屈,看起来十分倒胃口。他的左右眼一上一下南辕北辙,灰色的眼皮如学生宿舍里的一年没洗过的灰色窗帘一层层耸拉在脸上,相比之下蒜头鼻和格外大的嘴里的满口烂牙反倒属于丑的正常范围
了。
他向前一步,好像想触碰未麻,却忘了自己手里的刀。
未麻失声尖叫,“你不要过来,我不需要,谁让你杀人了,我从来没说过我想要涉谷先生死掉。”
“你胡说!”丑男气急败坏地大吼,“你说过,你在未麻的部屋里写你不喜欢拍戏是他们逼你的,你给我发邮件说要是编剧导演死掉就好了,我今天就是来杀导演的。”
“啊?”立花导演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我?”
“我没说过,我从来没在那个网站上写过东西,你血口喷人。”未麻都快急哭了,“我根本不认识你。”
“就是”,留美比她还紧张,打着胆子要去摸?原研二的衣服,“肯定是他胡编乱造,千万别信他的话。警察先生快把他拿下啊,你们没带枪吗,这个人拿着刀发疯快了结了他。”
谁知?原研二松开未麻,反手把手铐铐在留美和他自己的手腕上,义正言辞道:“女士,请你冷静一点,我不得不这样做保护你的安全。”
朝仓留美脸色一白,凄厉的喊叫几乎盖过另一头男人的发疯,“你是在干什么,你怎么敢把手铐戴在我手上。”
真是乱成一锅粥了。
?原研二不为所动,面对拳打脚踢眉头都不皱一下,客客气气道:“只是为了您的安全呀女士,万一一会儿伤到您怎么办。”
朝仓留美挣扎地更厉害,直到太宰治不耐烦地回头。
“安静。’
只一眼,朝仓留美惊恐地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嘴,抖若筛糠。
转头又对男人说:“你也安静,听我说。”
丑男置若罔闻,被未麻一再否认和自己的关系,他举起的刀子换了个方向改变目标,朝未麻扎去,一边咆哮:
“所以你给我发的邮件对我的哭诉都是假的吗,你告诉我要我把涉谷贵雄的衣服脱下来放在垃圾房,你之后会拿回家作纪念都是假的,你这个坏女人,你欺骗了我。”
“啊!”
丑男应声倒在地上,太宰治无趣地拍拍身上的浮灰,“我说了两次安静还大呼小叫,太不拿我当回事了吧。’
太宰治今天的心情差到了极点,我默默地想,这和我们一开始的计划不一样,激进了好多。
作为让太宰治不高兴的始作俑者,我全程保持安静。
但他已经没了一开始想引导男人说出关键词,进而和东京侦探一样推理一番等待犯罪分子忏悔的兴致,直截了当的从朝仓留美的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到邮件界面往地上一扔。
“看看吧,一直和你聊天的未麻小姐是她的经纪人假扮的。”
被警察压在身下的男人艰难地拿起手机,随着手指划动呼吸逐渐急促,“不可能,这不可能。”
“留美小姐等你杀掉涉谷先生后拿走了血衣和凶器放在未麻小姐家里,留美小姐对未麻小姐家的一切都很熟悉。未麻小姐这段时间精神不济,害怕镜子可能也是留美小姐给她下了某种致幻药物。”
“为什么,”未麻情不自禁地问,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揪住留美的领子质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留美一言不发。
“应该为拍大尺度戏的你鸣不平吧。她想把这些人杀了替你出气,再把证物藏在家里,以为自己杀人的你一定不敢声张,顺理成章退出拍摄。”
“......是这样吗,留美姐?“
朝仓留美闭上眼,一语不发。
雾越未麻捂着脸哭了起来。
我递上手帕,“未麻小姐,感谢你的真诚善良让你没有想到销毁证物而是拨通电话找到我们,不然案件告破一定很艰难。”“
女孩愣愣地接过我的手帕,嗫喏着不知回应了什么。我笑笑,“所以大家才喜欢你呀。”
这起杀人案终于告破了。
其实我们一开始认为是朝仓留美亲自杀的人,她嫁祸给未麻,今天要抓的犯人也是朝仓留美。我对留美的怀疑是从看到未麻对血衣的确不知情,而留美对未麻家的一切都很熟悉开始的,但还不排除是未麻失忆忘记杀人的可能。直到看到[未麻的
部屋]网站,里面未麻的一条条日记都像是准备好的犯罪理由似的,才确定犯人是留美。另外ip地址是个好东西,建立网站以未麻身份留言的留美是犯人无疑了。
没想到又冒出来一个真正的砂人犯,要不是他脑子不好使冲出来承认罪行,可就逍遥法外了。
留美晚上利用极端粉丝杀人,白天还是未麻最贴心的经纪人,好强的心理素质。
警察将两名犯人带走,男人不甘心地继续嘶吼未麻的名字,被目暮警官踹了一脚。
沉默良久的留美在经过未麻时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微笑离去。
她似乎并不后悔自己为未麻做的一切。
深夜。
酒店正对着东京塔的方向,高大的东京塔如圣经中沟通天堂与人间的巨塔矗立在此,蓝色的灯光秀在夜幕中闪耀,从下向上看去光柱仿佛真的能横跨天地。
我喜欢站在阳台上看夜幕时的东京塔和脚下的东京,如果手里再举着香槟杯就更好了,给人一种人上人的感觉,当年丰臣秀吉受封“天下人”,独坐大阪城的恣意不过如此。
说到底,我一直都是个虚荣的人,只是这辈子条件不允许罢了。要是把我投胎成财阀千金多好,就不用在这个惠风和畅的夜晚想小说大纲了。
明天就要回横滨了,一想到这次东京之旅除了破获一二三四起案子以外没有任何收获,而我月末还要交稿子就悲从中来。
太宰治安详地躺在床上。是真的很安详,双手合十平躺,被子盖在胸前,我醒来时看到他这副模样觉得应该叫个闪送送一束菊花过来......总之,他现在拒绝和我沟通,哪怕躺在床上装死也拒绝我“来一杯”的提议。
我现在是情场事业双失意。
这样的夜晚,适合去找找乐子,和人喝酒,我想。
想到这喉咙不禁有些干痒,我上辈子堪称五毒俱全,喝酒的本事是在酒桌上陪那些大人物练出来的,后来我自己也喜欢喝酒,酒瘾最大的时候我干脆买下一家酒庄,签下合同的第一天夜里跑到酒窖拧开五十公斤酒桶的塞子,大口大口地喝着,
醉了就往地上一趟。
等第二天醒来时,满地的葡萄酒将我的睡裙都泡湿了,洗澡时发现腰背都是葡萄酒的玫紫色。
那晚的葡萄酒真好喝。
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太宰治,要不要把他叫起来陪我去酒吧?酒后吐真言,我假装醉了和他撒撒娇,这事就过去了。
人一旦退让,底线会一泻千里般降到低谷,我对此很有经验。
正犹豫着,雾越未麻给我打来了电话。
“夕闻老师,你还在东京吗。”
“我在,怎么了。”
不知道未麻在哪,背景音高亢的音乐和很多人说话划拳的声音震得我耳朵疼,好半天才听清她在说什么。
未麻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夕闻老师我好难受,我在歌舞伎町,你能陪陪我吗。留美姐一走,我身边都没有能说话的人了。”
“你怎么能去那里呢,地址发给我。”
“好,夕闻老师你要打扮的漂亮一点哦,这里的人都好漂亮把我比下去了,你要,嗝,你要帮我赢过她们。”
这孩子是喝了多少啊,原来留美对她的打击那么大。
挂断电话,我匆匆换好衣服往歌舞伎町赶。
根据未麻的地址来到那家店面时,我就知道被骗了。
这是一座日式庭院,很难想象在灯红酒绿的歌舞伎町的小巷隐藏着这样一座古朴的庭院。从门口的松树到石子铺成的小路无一处不精致。假山流水一看便是由大师打造,门廊上的木头一圈圈数着年轮,松香环绕。
但这正是我无比熟悉,无比厌恶的地方。
跟随穿着和服的仕女走过一间间和室,和室的隔音很好,只有在经过门扉时隐约听见里面的放浪。
不多时,仕女跪在地上拉开障子门,我同样跪坐膝行来到房间,霎时满屋的推杯交盏声都停止了。
和我想的一样,一群恶心的中老年男人,其中还包括了穿越未麻的新老板广田柳生。
陪坐末尾的雾越未麻看到我眼前一亮,亲热地挽住我的手臂一叠声道:“这就是夕闻朝露,你们看是不是美女作家。”
我微笑。
“可以啊雾越小姐,亏我还担心你,原来是把我当盘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