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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一会儿,桑寒枝听到外面传来了隐隐约约的鞭炮声。
听着那些噼里啪啦的声音,桑寒枝不由得心情大好。
随即,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瞧见了里面静静躺着的一方灵位。
灵位上所书乃是“慈母秦芷文之灵位”,与桑家,与桑鸿没有半点关系。
“娘,您到死才得了自由啊……”
桑寒枝轻轻捧起灵位,葱白的手指轻轻抚过,只觉得这灵位太过冰冷,冷得她痛彻心扉。
她将灵位放置在了将军府的小祠堂里。
裴老将军和裴老夫人的灵位,以及裴临渊的灵位也都在此处。
桑寒枝净手之后上了一柱香,看着青烟袅袅,她的心仿佛得到了慰藉。
幸而这一世,她逃脱了苦海,也让她娘的冤魂终于有了容身之处。
就在这时,芝月轻轻推开了祠堂门,她下意识放缓了声音说道:“夫人,桑大人他气势汹汹而来……”
她顿了顿,才继续说道:“看着来者不善。”
“来得正好。”桑寒枝嗤笑一声,“既然找上门来了,那就让他来给我娘磕一个——让他进来。”
“是。”芝月悄然退下。
没过多久,桑鸿匆匆而来。
他踏进祠堂便怒声吼道:“逆女,你究竟想做些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这一路过来丢了多大的脸!”
桑鸿本来是来问罪的,然而一路上,他却受尽了白眼嘲讽。
虽说那些路人不敢把他怎么着,可那些人的目光却让桑鸿如鲠在喉。
桑寒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丢你的脸,与我有什么关系?”
细看之下,她才发现桑鸿似乎比之前更憔悴了,那双眼睛里甚至充斥着丝丝缕缕的血丝。
她的从容不迫让桑鸿越发的恼恨,有这样一个只会与他作对的女儿,简直就是他的债!
“你!”桑鸿气急败坏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而为,你让人放炮竹,撒糖果,无非就是想打我的脸!”
桑寒枝讥笑了一声,满脸戏谑地说道:“既然你都知道,那还来问我做什么?”
她这敷衍的样子让桑鸿气不打一出来。
桑鸿“呼哧呼哧”喘了几口粗气,“不管怎么说,你到底是我的女儿,我们总归是一家人,丢了我的脸,对你而言能有什么好处?”
“我开心啊。”桑寒枝笑得明媚又张扬,“当年你逼死了我娘,甚至连块灵位都不肯给她,我想将她迁入寺庙受供奉,你也不肯!”
她脸上的笑容猝然消失,只剩下浓重的厌恶之色,“如今我娘终于脱离苦海,我恨不能敲锣打鼓昭告世人!”
这经年的恩怨,除非让桑鸿以死谢罪,否则怎么都不够!
“你!”桑鸿再一次气结,“当年是你娘偷人,证据确凿,她需要苟活于世,这才自缢而亡!她那般伤风败俗,你要我如何能容得下她?”
“是,你是容不下。”桑寒枝面色渐冷,“所以我在将军府中供奉我娘,与你更没有半点关系。”
说来说去,竟然又绕了回去!
桑鸿面色铁青,他气呼呼地一甩袖子,说道:“你对我成见颇深,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对于这个离经叛道的女儿,桑鸿已经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而且桑寒枝如今既是将军夫人,又有诰命在身,他也不能再向以前一样对她想骂就骂,想打就打。
于是他只能深吸了几口气,将愤怒都压了下去。
打算使用怀柔政策。
“前几天你我的父女之情才将将修复,今日你却任性妄为,又让外人看了我们的笑话……”桑鸿不得不放缓了语气,说道,“寒枝,你我父女之间,也应该再无芥蒂了吧?”
他这番话应当是想求和。
而桑寒枝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只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
桑鸿呼吸一滞,“你已经让明珠和月柔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还想怎么样?难道非要闹得鱼死网破才甘心吗?”
在桑鸿看来,无论桑寒枝对他有多少的不满,都应该随着林月柔的死而消散。
因为他是桑家的当家人,是桑寒枝的亲爹。
亲爹便是天,桑寒枝她再怎么不满,也不能翻了天去。
而他现在不仅声名狼藉,在朝堂上也不受重用,所以他才需要桑寒枝的和将军府的帮助。
若非如此,他如何能容得下这样的耻辱?
“寒枝,我们才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啊!”桑鸿动之以情道,“裴将军已经死了,纵然你空有将军夫人的名头又有什么用?以后还得是桑家给你撑腰啊。”
这些话桑寒枝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除了这些,你就再找不到别的借口了吗?”桑寒枝毫不留情地嘲讽着。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被桑鸿的这些话给骗了?
她更知道,桑鸿如今看似对她和颜悦色,其实只不过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罢了。
等她被榨干利用价值之后,桑鸿便会毫不留情地舍弃她——这是经验之谈。
桑鸿脸上的表情果然变得不太好看。
“没想到你居然如此油盐不进!”桑鸿脸色一黑,带着几分心思被戳穿的恼羞成怒。
“好,以后你可别后悔!”桑鸿袖子一甩,转头就想离开。
“等等。”桑寒枝叫住了他。
桑鸿心头一动,虚伪地哼笑着说道:“怎么,现在终于是怕我这一走就不管你了吗?寒枝啊,说到底我们还是父母,只要你以后老老实实的,为父自然还是会想着你的。”
桑寒枝也不知道他这样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兴许是最近的打击太大了,让他发疯了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胡话。”桑寒枝侧了侧身,将她母亲的灵位露了出来。
她说道:“不过既然你来了,那就给我娘磕一个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桑鸿差点被气死,“你、你娘不仅给我戴绿帽子,还蒙羞自缢而亡,你现在居然让我给她磕头,你怎能如此羞辱于我?”
让自己给一个脏女人磕头,这在桑鸿看来就是莫大的羞辱。
面对满嘴喷粪的桑鸿,桑寒枝只是微微笑着,“桑大人,我这个人不怎么喜欢讲道理,所以你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要么你自己乖乖地给我娘磕一个,要么……我便让人动手帮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