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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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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90书院】 90shuyuan.com,更新快,无弹窗!     在手合场,刀剑们刀刃相碰切磋武艺。
    在生活中,刀剑们言语争锋比试心机。
    只为了能变得更加机敏可爱,取的阿鲁金的欢心。
    大家夜以继日的修行,磨练自己。
    但谁能想到,只是在锻刀室内四个小时的等待,他们居然等出了一位最大情敌——三日月宗近呢?
    他,来到本丸的第一天,就夺取了阿鲁金的初吻,与阿鲁金互相投喂食物——惹人羡慕。
    他,来到本丸的第二天,就借着“水土不服”无法安然入睡的理由,换来了阿鲁金的膝枕与爱抚——惹人嫉妒。
    他,来到本丸的第三天,就以“不怎么擅长打扮自己”“喜欢被人照顾”这种借口,让阿鲁金为他亲自穿衣——惹人愤恨!
    剩下的种种罪行就不一一列举了。
    总之,在这振心机颇深的“天下五剑”、平安京风流刀面前,一期一振败了,长谷部输了,加州清光他们“跪了”。
    大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振心机刀,与阿鲁金的关系越来越亲密,越来越融洽,逐渐的、已然成为了与阿鲁金形影不离的存在!
    这谁能忍下去?!
    眼瞅着一期一振最近面上的笑容越来越黯淡,眼中的怅然越来越多,本丸大多数的刀剑们也直线往“颓”的方向发展着——守护爱与和平的粟田口短刀们坐不住了。
    乱一拍大腿说:“这样不行啊!”
    “三日月宗近盛宠不衰,三条刀派借此得势,再这样下去,‘妖妃’祸乱朝政,阿鲁金痴迷情爱不再早朝,本丸必将大乱啊!”
    “言之有理。”厚深沉点头。
    “三条刀派风头正旺,已经有隐隐压我们一头的趋势了,再这样下去,我们怕是要提前一步步入加州清光他们的后尘了!”
    “——这可如何是好?”
    “不如……”秋田眼睛咕噜咕噜转了一圈道:“用计谋?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设下一个圈套,让他们中计?”
    “不可。”乱摇摇头道,“三条刀派多为心思缜密、谨慎小心之刃。想要设计他们绝非易事,若出意外,怕是我们会被他们给反向下套啊。”
    “那……”前田犹豫着想了想说,“那就把他们做过的坏事跟不好的事情全部揭穿,告诉阿鲁金!”
    “这恐怕更不行了。”乱叹了口气说:“三日月现在正是阿鲁金面前的红人,‘宠妃’,在阿鲁金面前说话定是有着不小的话语权。我们贸然去说他的坏话,怕是只会引来阿鲁金的反感吧。”
    “何必想的如此麻烦?”药研单手插兜,推了推眼镜说,“只要给他们一人喝下一瓶这个药……”
    “你们担心的所有事情就都会消失。”
    他晃了晃手里还在冒着黑色诡异气泡,颜色也相当诡异的药水,唇角扯出了一个危险的笑容说:
    “怎么样,要试试吗?”
    乱:……
    秋田他们:……
    不,还是算了吧。
    要出了刃命他们可担当不起。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厚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头发,“那到底该怎么办啊。一期尼最近憔悴的连饭都吃不下去了啊!”
    “别担心,”乱竖起了一根食指说,“阴谋我们被限制,没办法大展拳脚。那我们就来阳谋。”
    “阳谋?”小短刀们齐声问。
    “对,”乱高深莫测的点点头道。
    “我之前不就说过了吗?”
    “——下马威啊!”
    “他们风头再旺又能如何?我们与阿鲁金长年培养出来的情感与默契,又岂是他们短短几天就能消磨掉的?”
    “这次,”乱单手握拳,目光中燃烧着熊熊火焰道:“我们一定要告诉他们,本丸里到底谁才是正室!”
    “吾等不死,尔等终究是妾!”
    “要去给一期尼找回场子!”
    “可是具体要怎么做呢?”前田疑惑的问。
    “附耳过来,”乱朝他们招了招手,在他们耳边小声的说着自己的计划。
    ……
    …………
    公历xxxx年,x月x日,晴,下午三点整。
    粟田口小短刀“拯救本丸”,“帮助一期尼”,“爱与和平的下马威”计划正式开始执行。
    首先由秋田率先出击。
    攻击方式1.装作不经意的提起一期尼与阿鲁金的亲密过往,隐晦的告诉敌方白色相簿不可取,你就是个后来者。
    秋田在所有兄弟鼓励加油的目光中,装作“巧合偶然”的从正在走廊上喝茶的三日月身后经过,又装作“巧合偶然”的坐在了三日月身侧。
    最后抬头望着蓝天,努力扮演着心有所思忧愁不安的人,缓缓叹息了一声,道:
    “天空……为什么是蓝色的呢……”
    平日里总是活泼欢乐,性子乖巧的短刀露出了这样一副烦恼苦闷的模样,相信很难有人不在意。
    三日月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声音轻柔的问:“发生了什么吗?秋田?”
    “若是有困扰的事情,不妨与我谈谈。”
    “每、每次看着蓝天,都会想起一期尼跟阿鲁金啊!”
    台词是大家早已想好的,秋田第一次念难免有些紧张,开口就咬词了,到后面语调更是有些奇怪,像是毫无感情的捧读。
    “笨蛋,不是这样说的啊!”乱在一旁干着急的看着。
    “台词应该是‘每次看到蓝天都会想起一期尼跟阿鲁金在蓝天下面拥抱的场景啊!’怎么能把最重要的词给省略了呢?!”
    “唉?阿鲁金以前跟一期尼在蓝天下面拥抱过吗?”单纯信浓诧异的问。
    “笨蛋,我怎么知道啦,台词都是博多写的。”乱抬手指了指博多。
    “哼哼,”博多自豪的推了推眼镜,“没人比我更懂要如何在修罗场里占据先机!灭情敌威风!”
    他写的那些言情小说与花边新闻可不是白写的!
    三日月是何等聪明的人?
    看着秋田眼中的紧张神色,与干硬的像是在照着剧本念台词的生疏话语,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挑了挑眉,转眸一看,果不其然在走廊的拐角处看到了几个悄摸摸探出来的小脑袋。
    略一思量就大致明白了这是什么情况,三日月有点想笑,他也真正的笑出了声道:
    “哈哈哈哈,是吗是吗?想起了阿鲁金啊。”
    “还有一期尼!”秋田表情认真的说。
    “一期尼跟阿鲁金关系可好了!”
    “每次一期尼出阵受伤,阿鲁金都要心疼好一会!”——这是真的。
    “阿鲁金总是会亲自帮一期尼包扎伤口!还会担忧一期尼的身体,做很多补身体的汤药给他喝!”——这也是真的,都差点喝药喝到中伤了。
    “还……还经常会……”秋田转动着眼睛,着急的想着台词。
    “对了!”他眼睛猛然亮了起来,“还经常会一起出去约会!购物!聊天!亲亲!”——这是假的。
    “亲亲?”三日月眼眸动了动。
    “对!”秋田坚定的点着头。
    “每次出阵回来一期尼都会亲阿鲁金手背!亲亲!”
    “这个笨蛋……”乱在一旁痛苦的捂着额。
    吻手礼怎么能叫做亲亲呢!
    真正的亲亲是指三日月跟阿鲁金那样嘴对嘴的亲啊!
    你拿吻手礼去真正亲过嘴的人面前彰显存在感,不是等着被嘲吗?!
    乱比了个手势,前田他们立刻出动,把还准备再说些什么的秋田给扛了回来。
    下马威计划1宣告失败。
    现在开始planb——
    攻击方式2.假意对话实则秀恩爱。直白的告诉敌人,阿鲁金与一期尼之间,有你无论如何也无法涉及的甜蜜过去!
    这次出击的是厚藤四郎。
    他也是装作不经意的在走廊上走着,然后看到了一只鸟,惊讶的大声喊:“啊!那就是大将跟一期尼曾经抓过的鸟啊!”
    看到了一朵花,他也惊叹的喊:“啊!那就是大将跟一期尼一起种下的花吧!”
    看到了一朵云,他也惊呼:“啊!那就是大将跟一期尼曾经看过的云……”
    “前田,”乱冷漠脸,“上。”
    “是!”前田点头,然后飞速的冲上前抗回了还在感叹云朵的厚。
    “为什么不按照剧本上面的说!”乱狠狠地拍着剧本,气的小辫子都要立起来了。
    “你那根本就不是在示威好吗?!看起来就像是感慨万千的、有病的人啊!”
    “我……”厚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我这不是想即兴发挥一次吗……”
    乱:……
    “算了算了,下一个!”他揉着头发道。
    planc计划的执行人是一期婶的头号cp粉,也是头号产粮大大——博多藤四郎。
    只见他推了推眼镜,面色沉稳淡然,脚步踏出了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走到了三日月身边。
    “自古就有一句话,”博多微微仰头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坏人姻缘会遭报应。扰人恋爱天打雷劈。”
    “——你可明白。”
    “自古也有一句话,”三日月面色如常的喝了口茶水,“强扭的瓜不甜。”
    “你!”博多差一点就被激怒了,但好在最后关头他冷静了下来,坐在了三日月身边,言语诚恳、声情并茂的——向他安利着一期婶这对cp的亮点与糖。
    “温柔的王子跟美丽的公主,这对cp不好吃吗?!”
    “可甜可咸,可喜可悲,可虐可糖!”
    “上玩的了转世重生梗,下可以破镜重圆!”
    “温柔的王子在漫长的岁月长河中孤独一人的守望,美丽的审神者深夜无人悲伤的垂泪。”
    “到底是替身还是真爱?”
    “矛盾、冲突、争吵、悲痛、又在流泪的那一瞬间化为了深刻在骨子里的痛苦。”
    博多灵感爆棚,一边说着一边自己记着笔记。
    “他们彼此爱着对方又彼此纠缠。期待着爱又恐惧着爱。”
    “王子恐惧着爱人百年之后的消逝。审神者恐惧着自己只是爱人眼里那个与她相似女人的替身。”
    “细碎的痛苦混杂了掺了血的玻璃碎片,成为了饮鸩止渴的毒药。明知道咽下去会满口鲜血遍体鳞伤,却为了能握住着小心翼翼的卑微爱情,甘之如始。”
    “——呀!太带感了!”博多握紧笔记本发出了赞叹的声音,“这下又有好题材可以写了!”
    三日月:……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下你明白了吧!”博多眼睛闪闪发亮的盯着三日月说,“阿鲁金跟一期尼之间的感情到底是有多么坚不可摧!”
    “博多,”三日月露出了慈祥老人看不懂事的孩子的表情说:“我觉得你需要明白一点,幻想与现实是不同的。”
    “什么意思?”找打吗?
    博多瞬间冷漠脸。
    “你喜欢的究竟是你幻想出来的历经波折、突破重重劫难,最终厮守在一起感人肺腑的悲痛恋情。”
    “还是在现实生活中普通而平凡的、甚至都不是情侣的两人呢?”
    三日月抿了一口茶问。
    “这两者有冲突吗?”博多皱着眉回,并没有被三日月绕进圈子。
    “我喜欢在现实中的一期尼与阿鲁金,他们俩能在一起我最高兴不过。”
    “就算他们没在一起,也不妨碍我在文字中描写有关他们的深刻甜蜜的爱情吧?”
    这就是cp党!
    没有糖就自己找糖!
    找不到糖就自己产粮!
    总之是不能让自家cp冷下去的!
    “确实不妨碍。”三日月摇摇头道。
    他缓慢抬眸看向博多,露出了明明十分美丽,却莫名会让人觉得不爽的灿烂笑容说:
    “只是,哪怕是在文字里,我也不愿让阿鲁金为我而哭。”
    “她那么美丽的容貌,若是染上了泪珠,定会让我心痛难抑罢。”
    情商高下立见。
    身为甜文党的三日月向身为虐文党的博多发出了致命一击!
    博多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计划3再次失败。
    没办法,只能采取计划4。
    计划四的执行人是乱藤四郎。
    他走到三日月身侧,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一期尼性格温柔体贴,举止优雅端庄,谈吐谦和有礼,是诸多少女的梦中情刃,从很早以前来到本丸时便深受阿鲁金宠爱。”
    言下之意是你不要得瑟,你就是个后来的。
    “如此,我确实是需要多多向一期殿学习。”
    “只是……”三日月笑容无奈宠溺,“只是近日一直相伴于阿鲁金身侧,倒是鲜少有机会与一期殿交流沟通。”
    言下之意是后来的又如何?现在陪伴在阿鲁金身边的人是他。
    乱手掌握拳,咬牙道:“一期尼为镰仓时代著名刀匠粟田口吉光打造的唯一太刀!出身显贵,更有‘天下一振’之美名,乃皇室御物!”
    三日月波澜不惊回:“恰巧,我乃天下名工三条宗近的最佳杰作。不甚荣幸,被称为‘天下五剑’其中最美,有‘名物中的名物’之誉。刀装配有「菊桐纹莳绘系卷太刀拵」(注1)。据说也被夸为是平安时代日本刀的代表之作。哈哈哈哈,明明都是个老爷爷了。”
    要说比出身,三日月可没怕过谁。
    乱:……
    “一期尼细心体贴,能记住阿鲁金的所有喜好与纪念日!是当男友!当丈夫的最佳人选!”
    “这倒真是令人羡慕。”三日月弯起了眉眼,“我不擅长打扮自己,一直需要人帮忙。唯一记住的,大概是阿鲁金的唇彩是葡萄味的吧。”
    乱:……
    “——强扭的瓜不甜!”他眼睛里都快冒出红血丝了,咬牙切齿的说出了三日月刚刚说过的台词。
    “——但是解渴。”三日月笑盈盈的回道。
    乱:……
    乱藤四郎完败。
    粟田口短刀也完败。
    守护爱与和平的小短刀战队彻底被敌人摧毁。
    在另一旁偷偷看着这边的今剑他们连连惊叹,没想到三日月居然如此能干,竟然以一己之力化解了粟田口刀派的连番攻击!
    “果然,三日月不亏是我们三条家族的看板郎,就是这么厉害!”今剑连连点头,一副与荣有焉的模样。
    小狐丸心情倒是比较微妙了。
    他是亲眼见着三日月从刚被锻造出来无法适应本丸,变成了现在不仅完美适应本丸,还超额发挥,成为了阿鲁金面前的红人,本丸所有男刃的头号公敌的刃。
    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在忧愁着兄弟长歪了的同时,小狐丸也深沉感叹,三日月真是一振不论在什么环境下都能快速找到自己的节奏,并占据主动权,成为领导者的——不好惹的男刃啊。
    幸亏他是三条家的,他们是兄弟。
    要不然……
    瞅了眼粟田口短刀们颓丧的垂着头,迈着无力的步伐忧愁离开的画面,小狐丸抖了抖耳朵。
    成为三日月的对手,就会是这个下场吧……
    而也在一旁看着的石切丸——
    他什么也没想,就是在单纯的吃瓜。
    不愧是神刀,不愧是三条家最后的良心。(ni)
    “既然三日月适应的这么好……”今剑摸了摸下巴,沉思了两秒道,“那有些事情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毕竟——不论是能干还是‘能干’,都是要试试才知道的。”
    “——趁着现在局势动荡不安之际,找到突破口,一把攻略阿鲁金的心,生米煮成熟饭!”今剑背后仿佛燃烧起了熊熊火焰,“这样我们才能放心!”
    “作为我们三条家的男刃!能干跟‘能干’必须要双手抓!”
    小狐丸:……
    石切丸:……
    你大哥还是你大哥.jpg
    ——
    刀剑们私下的明争暗斗、貌合神离,樱井不甚了解。
    她最近正在忧愁给刀剑们升级这事。
    作为从享誉天下的名刀名剑中诞生的付丧神,樱井当然没可能召唤出他们远在高天原拥有神位的本体。
    本丸里的诸多刀剑、应该说俗世内见到的所有刀剑付丧神们,其实都是时之政.府为了守护历史,与高天原的真神们签订契约,由他们施舍的点点灵力制成的分.身罢了。
    不然作为举世闻名立下累累战功、侍奉过多代君主,见证了历史变迁、日升月落、满身傲骨与荣誉的刀剑付丧神们,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唤一个平凡无奇,既不是武将后人,又不是旷世奇才的毛头小子“主公”呢?
    还不是因为有限制?
    还不是因为是分灵的缘故?所以才会在接触到审神者的灵力时下意识的产生亲近感。
    才会“自愿”的,唤其为主公。
    当然,这种复杂的事情就去交给复杂的人想。
    樱井并不是很在意刀剑们诞生的本源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否在一开始就存在“欺骗”这件事。
    她在意的是升级啊,升级。
    以游戏中的用词来形容现实中存在的刀剑付丧神确实微妙。
    但没办法,他们就是这样“设定”的。
    作为分灵,能力自然比不过本体。但藏在他们身体内的本源力量,与本体是相通的。
    可他们仿制的肉.身无法承担这股庞大的能量,贸然使用更是会有碎刀的风险。
    所以他们才要踏上战场,修行、锻炼、刀刃与刀刃相撞、在战斗中磨练自己精神与意志,只为变得更强。
    也就是俗称的“升级”。
    刀剑们会随着在战场中呆的时间越久,变得越强。
    从没上过战场的刀剑与在战场上相当活跃的刀剑,在力量方面有着天壤之别。
    这就是在战斗中升级修行变强后的效果。
    ——樱井现在忧愁的就是这事。
    本丸最近这段时间添了很多新刀,可是能出阵踏上战场的队伍就那几个。
    关于该怎么分配刀剑与编队这事,还真成了个难题。
    倒不是说樱井的灵力供不起太多队伍一起出阵。
    不是她瞎吹,以她的灵力,别说几支队伍了,就是带着本丸一起穿越时空也绰绰有余啊。
    但是时政规定了,守护着同一世界线的本丸,在踏上合战场时,最多只能同时派出四支队伍,不可超出。
    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能超出,咱也没法问。
    毕竟不是所有审神者的灵力多的都跟樱井这样,像流不尽的自来水似的。
    时政会考虑到一些灵力匮乏的审神者,自是有它的道理。
    作为同在时之政.府旗下就业的审神者,樱井只能听从规定了。
    想了好一会才排好了出阵表,樱井捂着隐隐作痛的额头,将出阵表递给了长谷部。
    长谷部接过来仔细看了看,错愕的睁大了双眼。
    “这是……”
    “唉,没办法,位置不够,只能这样排了。”
    樱井叹了口气,拍了拍长谷部的肩膀说,“整个队里就你一个是经常上战场,有着丰富出阵经验的刀剑,可能要辛苦你带带他们了。”
    “哪里,请您放心!”被阿鲁金如此器重,正好戳到了长谷部兴奋的点。
    “只要是您的愿望,我长谷部必会将其完成!”
    樱吹雪跟不要钱似的从长谷部身上飘落,他面上扬着喜悦的笑容,向樱井微微鞠了一躬,便走下楼安排出阵的事情了。
    这次长谷部是作为有经验的前辈加入的队伍。
    队员有明石国行,萤丸,与髭切膝丸这对兄弟。
    而队长则是前几日才被锻出来的本丸头号男刃公敌——三日月宗近。
    “哈哈哈,我是队长吗?”队长不是战斗经验丰富的长谷部而是自己,三日月确实有些惊讶。
    “看来是被寄以厚望了呢。”他似感慨般说道。
    “这个拿着,”长谷部递给了他一个浅紫色的映有碎花图案的御守。
    “这是?”三日月好奇的接过看了看。
    “是含有灵力的御守,也可以说是护身符,能抵挡敌人的攻击。”长谷部低头调整着时空转换器说,“本丸里的大家基本都有,出阵时会根据个人喜好佩戴或者不戴。”
    “原来如此。”三日月点了点头,将御守挂在了自己腰间。
    “重要的护身符还是要贴身佩戴为好。”髭切手指卷了卷头发,笑容温和无害的说,“毕竟谁都不清楚战场上会不会出现恶鬼。”
    “若到时受伤了,怕是要麻烦阿鲁金了吧。”
    “阿尼甲!”
    不论怎么看,在出阵前提受伤都是件非常不吉利的事情,膝丸有些慌乱的代替髭切向三日月道歉:“非常抱歉!阿尼甲并不是那个意思……”
    “哈哈哈,无需在意。”三日月摆手笑道,“恶鬼什么的,若出现斩了即是。何须提防?”
    话是这个话,理也是这个理。但不知为何,从三日月嘴里说出来竟是有一种……在嘲讽髭切大惊小怪的意味。
    髭切当然发现了这一点,睁开了金棕色的眼睛,面上没了笑意,直直的看向三日月。
    三日月也优雅的笑着回看他。
    一股淡淡的火.药味弥漫在两人之间。
    “这个……那个……”膝丸夹在这两人中间不知道该劝谁。
    与那边充满了争锋的敌对气氛相比,明石跟萤丸这里就和谐多了。
    “我的卖点可是没干劲啊,上战场什么的好麻烦啊。”明石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脑袋说。
    “你稍微也提起点精神啊!”萤丸双手叉腰,“整天这样懒懒散散的,会被阿鲁金讨厌的啊!”
    “还有国行,你来本丸都多长时间了,一直都呆在房间里睡觉,跟阿鲁金说过几句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经常跟粟田口的短刀们一起玩的原因,萤丸的思维也被往奇怪的方向带跑了。
    他拽了拽明石的袖子,在他耳边低声说:“再这样下去是得不到阿鲁金的宠爱的!你难得长了一张不输给三日月的脸,要好好利用啊!”
    明石国行:……
    “我跟你说,”萤丸依旧在明石耳边给他“出谋划策”。
    “等会在战场上我让几个人头给你,你活跃一下,抢几个‘誉’回来。这样你去给阿鲁金交战绩的时候,阿鲁金一定会夸奖你的!到时候不就有话题了吗?!”
    “再乘胜追击……”
    明石双眼放空,发散思维。一看就是在走神。
    “喂喂,”萤丸不满的扯了扯他袖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在听在听……”
    这一看就是不走心的敷衍。
    萤丸气的鼓起了脸。
    “哼!笨蛋国行!”
    等到时候阿鲁金被三日月抢走了,你就哭吧!
    调整好了时空转换器的降落时间线与位置,长谷部大致的看了眼出阵的队伍人员,确认了没有少人,也没有问题后,启动了时空转换器。
    “趁着天色未黑,早去早回吧。”
    白色的光芒骤然四起,将几人包拢在了里面。
    只是一眨眼的瞬间,身处的场地就变了。
    入目的是纷飞的沙砾与被火焰烧黑的土地。
    鼻尖嗅到的是浓郁的血腥味与火.药味。
    三日月锁紧了眉,往前走了几步,遍地染血的尸骸与碎裂的枪与剑便映入了他眼中。
    “这不对劲。”长谷部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我们来的时间线应该没有这么大规模的战争。”
    “需要跟阿鲁金联系吗?”膝丸目光戒备,将手搭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关于这个……”髭切笑着晃了晃手中的本丸联络器,说:“我刚刚试过了,不知道为什么发不出消息了呢。”
    “什么?!”长谷部皱着眉走上前查看。
    发现真如髭切所说,本丸联络器的屏幕上面是一堆零散的乱码,不仅发不出消息,也接收不到外界的信息了。
    这是之前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看来……”三日月忽然勾起了唇角,“我们是被邀请了呢。”
    伴随着他的话语一同出现的,是浑身冒着黑气与蓝色火焰,长着长长的尾骨与兽类双角的异形怪物。
    ——「检非违使」
    ——守护历史的冰冷异物。
    “这不可能!”长谷部错愕的睁大了双眼。
    这个地图、这个战场他们鲜少到来,按理说应该不会引起空间波动,检非违使也不该出现在这里!
    ——可他们确实就出现在了这里。
    出现在了长谷部他们面前。
    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带着强烈的敌意,举起了手中的刀,对准了长谷部他们。
    战斗经验丰富的长谷部自然不会没遇到过检非违使,但这一次,却比以往的任何情况都要糟糕。
    检非违使会根据队伍中最强的人而改变形态。
    队伍中存在的人越强,他们也就越强。
    所以每次遇到检非违使都会是一场苦战,不碎几个刀装,身上不带些伤,基本不可能全身而退。
    而现在,长谷部他们这支队伍中最强的人,毫无疑问就是长谷部。
    髭切跟膝丸才来没多久,练度没满级。明石国行与萤丸同是。
    而三日月,他几天之前才来到本丸,一直伴在阿鲁金身侧,学习现世的常识。今天应该是他第一次正式的踏上战场。
    也就是说不算从前,他的实战经验几乎为零。
    在这种状态下直面上检非违使,会是什么样的结局长谷部不用想就知道。
    他后退了半步,从胸前抽出了一张灵符递给了膝丸。
    “这是阿鲁金准备的必要时刻紧急撤退的传送灵符,往里面输入灵力就能使用。”
    “可……”可既然输入灵力就能使用,你为什么不用呢?
    这句话膝丸还没有说出口,长谷部就回了他。
    “开启传送阵需要些时间,”长谷部屈膝,缓慢的抽出腰间的本体,“我来拖延他们,你们后退。”
    话音落下后,他便率先冲了出去。
    与虎视眈眈盯着这里的检非违使们打斗在了一起。
    膝丸不敢耽误,立即输入灵力催动灵符。
    白色的灵符在接触到属于付丧神的灵力后无风自动,从膝丸手中飞出,飘在了半空之中,有莹白色的光点从符咒上缓缓溢出。
    越来越多的检非违使——守护历史的异形怪物们出现在了长谷部他们面前。
    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当然最让长谷部觉得异样的,是他们的态度。
    若是在往常,在战场中遇到了检非违使,这些冰冷的有如机械那般不会思考的怪物定然会二话不说,直接冲上来想要将长谷部他们斩断,为了“保护历史”。
    但今日,他们并没有这么做。
    哪怕浑身带着冰冷的杀意与刺人的敌意,他们也只是举着刀站在原地,似犹豫着,也似在思考着。
    只有在长谷部挥刀砍向他们的时候,他们才会象征着的抬几下手,只防卫,不攻击。
    这让长谷部觉得诧异。
    他停下了攻击,戒备的看着检非违使,想要知道他们出现在此处的企图到底为何。
    “…「罪」……”这群保护历史的异形部队第一次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罪?
    长谷部皱起了眉。
    “……「罪…人」…”
    手中举着巨大刀剑的检非违使们忽然躁动了起来。
    “「罪人在你们之中…」”
    “「罪人在你们之中!」”
    他们仰天嘶吼着,像是在哭喊又像是在喜悦,身上蓝色的火焰猛然涨起。弥漫在空气中的杀意更浓了。
    与方才的迟疑不同,这群怪物们明显已经将长谷部他们列为了需要清除的目标,需要斩断的敌人。
    他们高举着长刀,嚎叫着,挥舞着向长谷部砍来。
    长谷部急忙抬刀挡住。
    那沉重的力道携夹着汹涌的杀意,震的长谷部虎口发麻。
    ——多亏了这群怪物方才的迟疑啊。
    腹部被刀柄击中,长谷部咳出了一口血。
    他转手握刀抵挡住面前袭来的攻击,趁敌方不注意,一个扫腿将其踢翻。
    微微仰头用手背擦去唇角的血液,目光冷冽。
    ——紧急撤退的传送阵已经布置好了。
    漫天的黄沙卷起了地上的枯叶,也卷起了长谷部额前的发。
    他并不恋战,一挥长刀,甩去上面的血液。
    转身迈步往传送阵的方向走去。
    “……「罪人」…”
    身后又传来了检非违使的声音。
    长谷部脚步未曾停顿。
    “「…罪人在你们之中…」”
    暗色的雾包拢住了异形的怪物。
    他们双瞳里含着血光,畸形的脊骨从后背刺出,锋利的獠牙探出他们的口腔。
    他们手里握紧了刀。
    只一瞬,在所有人都未曾预料到的情况下,细碎的、漂浮着的黑色颗粒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被黑雾包裹的怪物闪身到了站在传送阵内的三日月身后,身上带着奇异的蓝色火光,嘴里说着嘶哑模糊的话语,高举起了手中的利刃,眼看就要重重落下——
    长谷部猛地推开了三日月,自己迎下了那一击。
    锋利的长刀没入了胸膛,艳红的血液染湿了衣物。
    风呼啸的吹,长谷部耳边有一瞬间的失聪,但即便如此,他也听清了反常的怪物口中嘶哑吐露的话语——
    “「……此世永恒的罪人……」”
    “「…樱井……月……」”
    ……
    …………
    出阵的队伍紧急回归了,长谷部受了重伤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本丸。
    自从阿鲁金给他们准备了护身用的几箱子御守后,本丸内就鲜少再有刀剑受到如此严重的伤了。
    大家都很担心长谷部的身体状况,纷纷围在手入室面前,向在里面闭目安睡的棕发付丧神投去了担忧的目光。
    “没事啦没事啦,”樱井揉了揉眼中含着关切神色的小短刀的脑袋,安抚的笑了笑说:“已经替长谷部手入过了,他睡一觉就会醒啦。不用担心。”
    “那就好……”听到樱井这么说,小短刀们这才放下心,长呼出一口气。
    “不如……我们趁着长谷部还没醒来,去给他做点东西吃吧?”前田提议道。“这个在现世叫做……病号慰问?对!就是这个!”
    “好呀!”乱他们纷纷点头赞同。
    “长谷部醒来一定会很高兴吧?”
    “当然啦,这可是我们亲手给他做的!”
    平日里的争宠是争宠,小打小闹的逗着玩,若真谈论起感情,在本丸内尽职尽责当着近侍,操劳着本丸里大事小事的长谷部,跟小短刀们的感情绝对不差。
    他受伤了,最担心的也是他们。
    “呦西!”
    说干就干,乱他们捋起了袖子,气势汹汹的走进了厨房,为长谷部做充满了他们心意的——“病号餐”。
    目送着小短刀们昂首挺胸的离开,樱井渐敛下唇角的笑容,替还在沉睡的长谷部理了理被子,站起身走出手入室,轻轻合上纸门,转步往天守阁的方向走去。
    本丸联络器出了故障,又在战场中遇到了疑似蛰伏许久的检非违使,此事十分严重,需要尽早与时之政.府联络。
    在走向天守阁的途中,樱井遇到了向手入室走来的三日月。
    他身上还穿着染血的战服,面上也溅到了点点血色。
    平日里总是含着温和笑意的脸上此时没有任何表情,透着股冷漠。
    他见到樱井后眼眸动了动,浅浅扯动唇角露出了个笑容问:“长谷部没事了吗?”
    “啊,”樱井走到三日月面前,从袖口中掏出一个浅色手帕,踮起脚尖,抬手帮他擦去脸上的血迹道:“手入过了已经没事了,睡一觉就能醒来,不用担心。”
    “如此甚好。”三日月乖顺的垂着头,感知着柔软的手帕在脸上擦拭的触感。
    在得知长谷部无事后,唇角的笑容也添了几丝真心。
    “你还说呢,”樱井瞥了三日月一眼,“怎么没把出阵的衣服换掉?冷不丁的瞟见走廊上站了一个浑身都是血的人,吓得我以为你也受伤了。”
    “哈哈哈哈,”三日月又露出了失智老人般的笑容,“毕竟我不是很擅长打扮自己,”他眼中浮现出了困扰的神情,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甲胄与护腕道,“若是没人帮助,怕是很难脱去吧。”
    樱井:……
    所以你在这等我,就是想让我帮你换衣服吗?
    关于帮三日月换衣服这事,樱井没有任何的心理障碍。
    一是因为对方就是这么的坦坦荡荡,面上没有任何的羞耻羞涩表情,似乎被人帮着换衣服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二是因为他神经实在大条,一点都不觉得男女有别。
    若换成其他刀剑,别说樱井帮他们换衣服了,就是只在一旁看他们脱衣服,他们都会脸红羞涩的请樱井出去,说阿鲁金是女性,这样不合常理。
    而到了三日月这边。
    帮他脱衣服没问题,帮他穿衣服也没问题。
    他就是光着身子站在房间里,都是一副坦荡坦然的模样。
    你要摸他,他还会笑着说:“可以哦可以哦,多摸几下没问题。”
    ……应该说真不愧是平安时代的刀吗?真不愧是天下五剑吗?
    心态就是豁达乐观,常人难比。
    他这么坦然,搞的樱井都不好意思羞涩了。
    她现在已经可以面无表情的看着三日月的**,快速的帮他穿换衣物。
    或者一边唠着家常,听他讲冷笑话,一边帮他脱衣服。
    甚至最近她还隐隐产生了看男人**其实没什么的错误世界认知。
    相信再过段时日,就算三日月在房间里光着身子遛鸟,樱井都能以平常心应对了。(划掉)
    将染血的出阵战服脱去,樱井给三日月换上了他经常会在本丸里穿的老爷爷同款休闲服,还在他脑袋上系了个黄色的三角头巾。
    “行了,”站起身,樱井拍了拍三日月的肩膀说,“衣服换好了,可以起来了。”
    “哦呀,”三日月似惊奇般左右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阿鲁金穿衣服的手法真是越来越熟练了呢。”
    樱井:……
    “这种熟练我并不想要好吗?”
    她白了三日月一眼,揉了揉脑袋,转身往外走。
    出阵遇到的事情还没跟时之政.府汇报呢,没时间在这里闲聊。
    可在脚步即将迈出门扉的那一刻,樱井听到三日月如此问:
    “您不怪我吗?”
    “是说长谷部受伤的事情吗?”樱井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三日月。
    说实在他会这样问完全在樱井预料之中。
    别看平日里这振刀总是哈哈傻笑,像个失智的老人一样,偶尔脱线,有时还很迷糊。
    但论起心思细腻,他不会输给任何人。
    毕竟年龄跟阅历就摆在那里。
    平日里就算再迷糊——他也依然是天下五剑。
    头脑跟内心想法,哪是那么简单的?
    要真信了他表面装出来的和善那一套,哪天被他卖了搞不好还在帮他数钞票呢。
    “如果是此事的话你完全不需要介怀。”樱井双手抱臂道。
    “这是长谷部的选择,你不需要为此有负罪感。”
    “那您呢,”三日月走到樱井面前轻声询问。
    “您不会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樱井诧异的瞥了他一眼。
    “你们受伤了我心疼还来不及,为什么要生气?”
    “——关于长谷部将身上佩戴的御守给了我,导致自己受伤了这件事,您不会生气吗?”
    这是三日月回来后听今剑他们说才知晓的事情。
    阿鲁金给每个刀派都准备了御守,各各刀派的御守颜色都是不同的。
    三条刀派是天空蓝色的,粟田口刀派是青草绿与樱粉色渐变的,而长谷部的,是独属于他的紫藤花色的。
    今日他递给三日月的,就是这份。
    是觉得自己作战经验丰富,不需要御守保护。还是觉得三日月初次踏上战场,需要特殊照顾。
    此事已无需深究。
    因为最终的结果就是——他将御守给了三日月,令自己受了伤。
    到底是该赞赏他的自我牺牲精神,还是该斥责他的轻敌。
    或者将所有的错误归在明明是带队队长却没保护好队友、让长谷部因其而受了伤的三日月身上——
    三日月希望得到一个回答。
    “我为什么要生气?”樱井再次问了一遍,面上的困惑没有减少。
    “那是长谷部自己的选择,他自愿将御守送给了你,后面的受伤也只是突发的意外。是不可控的。我作为当时不在现场、不清楚事情走向的人,应该没有生气的理由吧?”
    她就这么单纯的、像是不解的问。
    如洞窟中的一滴清水落在了幽深的湖泊中一样,惊起了阵阵涟漪,隐藏在湖底深处的某种东西的身影,也在水滴砸入湖面的那一秒,显露了一瞬。
    三日月缓慢抬眸看向樱井,有一缕发丝顺着他的动作垂到了他眼前。
    “哪怕所做的决定并不正确,会伤害自己?”他问。
    “当然。”樱井点头道。
    “我支持你们做一切决定。”她面上的表情坦然而从容,“因为我就在此。”
    “你们受伤了我会为你们疗伤,你们做了错事我会帮你们解决。”
    “只要是我能处理的事情,对你们而言都不算是‘错误’。”
    “错误的选择是什么呢?”
    樱井笑容灿烂的看着三日月说:
    “你们甚至不需要为此而烦恼。”
    “所有的一切都由我来承担。”
    “——哪怕罪恶。”
    ——
    夕阳渐渐消失在天际,空中唯剩几片残云,三日月坐在走廊上静静品茶。
    恰巧经过走廊的髭切看到了他,嘴角勾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发现了?”
    他缓步靠近三日月问。
    “发现了。”
    三日月浅浅抿了一口茶回。
    似乎是真的开心,髭切低低笑出了声。
    “这座本丸很有意思吧。”
    “表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是——”
    徐缓的风扬起了他额前的发,髭切微微眯了眯眼,后背靠着墙壁,在暗淡的夕阳光辉映照下,那双金棕色的如蜜糖般的眼眸中泛起了鎏金的光泽。
    他笑着说:
    “——只要潜入、只要探究,就能看到盛开着美丽花朵的水潭之下,是漆黑混浊的厚重冰面。”
    “无底线的温柔,又何尝不是种‘怪异’呢?”
    髭切声音懒懒散散,带着独有的腔调说。
    “我们的阿鲁金,真的是一位非常——‘独特’的人啊。”
    三日月捧着茶杯轻缓的叹了口气,似忧愁,也似无奈。
    “……独特吗?”
    “在我看来她只是个有些笨拙的、按着旁人灌输的某一优秀模板行走的、‘纯白’的孩子罢了。”
    “是极端的善,也是极端的恶。”
    ——
    夜间,长谷部已经清醒了。
    在手入室醒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天守阁上,在樱井面前重重的士下座。
    发表了不下千字的懊悔言论,话语核心的意思就是:
    “因为自己的受伤,让阿鲁金担心了,给阿鲁金带来了麻烦,他深感歉意,并用自己的性命发誓,以后绝不会出现再这种情况!”
    对此,刚洗完澡正在穿睡衣的樱井表示:
    ——你就不能敲敲门再进来吗?
    她虽然不介意看男人的**,但不代表她愿意让男人看自己的**啊??
    长谷部……长谷部因为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失血过多受了重伤。
    被急速赶来的粟田口急救小队摇着花手扛走了。
    在紧急止血,又做了一大堆急救措施,比如揪耳朵,扯脸,在脸上画乌龟之类的“抢救”举动后,长谷部这才施施醒来。
    醒来之后,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小短刀们强制喂下了他们亲手做的病号餐。
    那诡异的味道差点让长谷部再次重伤。
    等短刀们喂完了病号餐,也过完了装扮医生跟护士的瘾,他们这才放过了长谷部。
    长谷部得以喘息,虚软着步子走到了庭院之中。
    庭院内飘散着淡淡的紫藤花香,哪怕是夏季了,樱井也没舍得换下紫藤花的景趣。
    夜空中明月高悬,辰星闪烁,总是啼鸣的鸟儿与池塘中的鱼都已安睡,可时不时还能听到由大广间内传来的嬉闹声与对话声。
    “真是吵闹的一群人啊。”长谷部皱着眉不满道。
    “热闹些也是好事。”三日月浅笑着走到了长谷部身侧,递给了他一壶清酒,撩了撩衣服坐在他身旁道:“若是一直都寂静无人对话,怕是会感到寂寥罢。”
    长谷部愣了一秒才抬手从三日月手中接过酒壶,依旧是不怎么高兴道:“可他们也太吵了!”
    “哈哈哈,这点就通融通融吧。”
    “啧。你就是这种性格的人啊。”
    “哈哈哈,是吗是吗。”
    三日月笑着转动着手中的白瓷酒碟,浅浅的清酒泛起层层波纹,碟中映着的月也轻轻摇晃。
    他似不经意、也似随口问起:“长谷部看起来很了解我呢。”
    “这座本丸难不成……曾经存在过一振三日月宗近吗?”
    月色渐浓,凉如清水。
    长谷部微微侧头,抿了一口清酒,望着空中高悬的明月,声音不轻不淡的回:
    “谁知道呢。”
    “哈哈哈哈,”三日月看着杯中的酒,柔和了眉眼,缓声道:“我知晓了。”
    皓月当空,夜风悠悠。
    没有说完的话就藏在了心里。
    明月会知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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