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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百姓人家用完午膳就清闲下来了,这律王是知道的。但是偏偏皇家子弟,每个人都在下午时忙于政事。若是想要在下午时召集一帮皇家子弟出来,确实是有难度的。
律王沉吟片刻,缓缓开了口:“找一帮皇家子弟有些难度,不如找一些还未中举的官家少爷。富有才气,声名远扬,日日都在聚福楼闲坐聊诗,未免不是一段佳话。”
苏如是一听,这个想法比找皇家子弟还要好,便忙点头:“好啊,你怎么方便怎么来。”
律王的办事效率很是高效。苏如是去找过他的第二天,就有好几个风度翩翩的公子爷大摇大摆地走进聚福楼。什么也不看,一上来就点了二斤桂花酿。
后厨,几个伙计窃窃私语。虽然已经受到专业培训了,可是说到底大家都没有招呼过客人,生怕怠慢了他们。于是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敢走上前去。
“你们在做什么呀?”秋希从后厨走出来,端了一盘精致的小菜,“客人还在那里等着呢,你们怎么还在这里站着聊天啊?”
“小秋希,别去!”秋希刚准备去给客人们送菜,一个小伙计就拦住了她,“这几个可都是苏老板请来撑场子的公子爷。你的基本功最差了,你还是别去了。到时候怠慢了他们,你可担待不起!”
秋希有些纳闷地看看几个公子,再看看这几个怯场的伙计,轻笑道:“哎呀没事,你们不用怕。都学了半个月了,我基本功再差,也不至于招待不好客人呀。”说完,就挣脱开小伙计的手,独自一人走上前去。
“各位客官,这是附赠的小菜。”秋希走到几个公子身边,甜甜地笑着,“后厨已经在快马加鞭制作啦,劳烦各位稍等片刻。”
为首的公子哥是朝中陈大人之子。陈公子看着这个梳着两个小发髻的小姑娘,心中欢喜极了,便回应道:“多谢小娘子。小娘子看起来年岁不大,怎的跑到这边当跑堂?”
“我是我家苏老板买回来的!”秋希摇头晃脑地说道,“我家苏老板把我买回来以后,不仅把卖身契还给我了,还雇我来这里工作。每个月给我五钱银子,不知道能买多少糖葫芦呢!”
几位公子看到秋希天真烂漫的样子,纷纷笑了起来。与此同时,他们对苏如是也多了一分敬佩。
他们素来抵制奴隶制度买卖人口的行为。但是任凭他们再怎么抵制,也总有一些封建顽固思想是他们无法撼动的。如今听说苏老板自掏腰包买下奴隶,却还他们自由,雇佣在自己的店里,心中不禁对她有些钦佩。今日虽然是受律王所托才来这里的,但是听了秋希的话,莫名对这个老板有了强烈的好感。
秋希从公子哥的桌前走回后厨,半路上却突然被方才那几个伙计拦住。大家看着秋希,有些担心地说道:“刚刚你搞砸了吗?”
“没有啊。”秋希有些奇怪地回答。
“那……是他们难为你了?”
“也没有啊。”秋希摇摇头。
“那你们刚刚怎么聊了那么久?”
秋希一听这话就笑了:“我们啊,就是随便闲聊了几句。几位公子都可和善了,根本就没有你们想得那么可怕!”
说完,秋希就继续走向了厨房,原地剩下几个小伙计大眼瞪小眼,似乎在说:招呼客人真有这么简单吗?
因为店中客人少,后厨的出餐速度很快。几个小伙计跑前跑后,不一会就把一张桌子上得满满当当。
“客人,您的菜都上齐了,请慢用。”秋希甜甜地笑道。
几位公子看着桌上这些精致的菜品,心中对味道也充满了好奇。陈公子率先倒了一杯桂花酿喝,在刚品了一口,就发出“咦”的惊叹。
“咦?”陈公子有些疑惑,又重新喝了整整一杯,“这个酒,怎么一点酒味都没有?”
没有酒味的酒,还算酒吗?他刚想这么说,突然感觉自己的头有些晕乎乎的。他用手扶住自己的头,一时不禁更加疑惑了:“酒劲怎么这么大?”
陈公子的酒量虽然没有很好,但是也不至于一杯就倒。其余几个公子都有些好奇地喝了一杯,不一会就开始飘飘然了。
“好酒!桂花香馥郁,入腹人自醉。”其中一个公子如此说道。
酒劲这么大,接下来是不可能连着一杯接一杯地喝了。于是他们又把目标放在了桌上的几盘精致小菜里。有人夹了一筷子素菜,刚一入口就感慨道:“清爽润口,与桂花酿乃是绝配。”
也有人平日爱吃糕点,自然就伸手娶了一块糕点配着吃。刚刚喝过桂花酿,喉咙还有些甜到发腻,可是糕点的微苦与叶子的清香却刚好缓解了桂花酿的腻。二者的结合虽然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可是也不得不感慨一句:好酒,好糕点!
关于这两个套餐哪个更好吃,所有公子们都各执一词,难分伯仲,赛不出高低。
陈公子作为领头人,总不能看着大家的气氛奇怪起来,便率先开了口:“今日我们几个欢聚在聚福楼也算是一种缘分。而聚福楼的茶点到底是谁更好吃,我们争辩是没有意义的。倒不如趁此机会,以诗会友,为聚福楼的桂花酿作一首诗。”
这个意见很快就被采纳了。大家纷纷为聚福楼写起诗来,一首接一首,把聚福楼夸到了天上去。
柜台后面,秋希抱着一沓纸,认认真真地把公子们创作出来的诗记录下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呀?”有小伙计经过,探着脑袋看她在写什么。
“嘘,别吵到我!”秋希一脸不高兴地打发走小伙计,然后自己嘟嘟囔囔,“这些诗留下来以后肯定有用。”
实际上,秋希说的是对的。
陈公子一行人一走,秋希就把这些诗送到了苏如是手上。她一张一张看过去,最后感慨道:“不愧是才子,这些诗若是流传到民间,聚福楼想生意不红火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