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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斯从棋盘中爬了出来。
小祂哥问他：“完了？”
于斯点点头：“谢谢小祂哥！”
小祂哥的表情似乎很兴奋，好像即将搬来的不是于斯的妈，而是他自己的妈：“这下好了，就等着母上大人大驾光临吧。”
于斯又说了句：“谢谢小祂哥！”
小祂哥说：“你总这么客气。”
两个人顺着墓道返回的时候，小祂哥谈兴很高，一直在计划于斯的妈妈下来之后怎么安置，怎么让她理解于斯的新生活。
接着他说：“你妈是个医生，其实我们很需要。”
于斯说：“可是我们缺设备。”
他当然知道，他妈永远都不可能进入这座陵墓，但他必须认真配合才更像真的。
小祂哥说：“人才是最重要的，设备可以买。”
于斯点点头：“那倒是。等她下来，我让她给我列个采购单。”
小祂哥说：“你觉得，你妈会喜欢这里吗？”
于斯说：“我在哪儿她就喜欢哪儿。”
小祂哥点点头：“反过来也一样，母亲在哪儿哪儿就是家，家人才是最重要的，而不是he。”
于斯问小祂哥：“她来了住哪儿？”
小祂哥说：“我想过了，我带着黄哈哈、小明和田叔住到第三层去，你和你妈住在第六层，就像秦始皇母子一样，一个住西旁内，一个住东旁内。”
于斯有些不好意思：“把你们赶走多不好。”
小祂哥说：“没事儿，第三层的古城很宽敞。”
于斯突然说：“那你就住到王宫里去吧。”
小祂哥笑了：“好主意。”
于斯感觉小祂哥有点虚假，如果他真去了第三层，就算于斯不说，他也肯定不会住进平民的房子。
于斯不想让小祂哥看出他已经洞察到这一点了，所以假装很好奇地问：“那里有六国的王宫，你打算住到哪个里面？”
小祂哥想了想才说：“楚国吧。”
于斯不知道他为什么选择楚国，也许是因为无虞？战国末年，上海属于楚国。
于斯说：“我觉得山上那个宫殿挺好的。”
小祂哥看了看他：“为什么？”
于斯说：“那里地势高。”
小祂哥说：“要是喜欢高，我们就不该到这么低的地方来。”
于斯忽然感觉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打补丁：“站在那上面可以看到古咸阳的全貌，我太喜欢那座城了。”
小祂哥点点头：“嗯，那是绝世之作。”
于斯又说：“对了，小祂哥，护城河上的木桥不结实，黄哈哈就掉下去了，你要小心。”
小祂哥说：“其实，我不会去那座王宫的，我会住在‘国宅’一带。”
于斯说：“为什么？”
小祂哥说：“现在看来，那座王宫就是一片焦土，不吉利。”
于斯这才想起来，项羽进入古咸阳之后在秦王宫放了一把大火，据说烧了三个月，数不清的玉楼金阁全部变成了废墟。
于斯说：“噢，也是……”
他正要再说什么，突然被小祂哥打断了，他说：“你提醒了我。”
于斯说：“什么？”
小祂哥说：“以后，不管我们搬运什么人，都应该连同他最爱的人一起搬下来。”
小祂哥想表达的意思是——他很关爱手下人，但在于斯听来却是一种挟制。
于斯说：“我正要说这事儿——七天之后我妈下来了，接下来你会搬谁？”
小祂哥说：“我早就想好了。”
于斯等着他说下去。
小祂哥说：“鞠伟，他曾经跟田叔一起看仓库。”
于斯有些不解：“小祂哥，为什么你搬下来的人都是底层员工呢？”
小祂哥笑了一下：“我认识几个高官，水平都很高，但他们在地上养尊处优，混得好好的，我搬他们下来他们会心甘情愿吗？”
于斯一下就理解了，只有不得志的人才渴望孤注一掷，才会死心塌地。
于斯斗胆又问了一句：“你不考虑你的家人吗？”
小祂哥迟疑了一下才说：“等我把这个新世界建立起来再说吧。”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走过了那个失重的空间，走过了那片夏商周古墓，返回到了第六层。
到了井盖下，于斯很知趣地停在了台阶下，等小祂哥打开井盖之后，他才上去。
井盖关闭了。
小祂哥说：“你知道吗？《拾遗记》并不全。”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于斯愣了愣。
小祂哥继续说：“第一册秘籍上就说了——东晋有书《拾遗记》，缺而不为人知。临潼乃军事要地，战火如烧畲。秦庄襄王二年，政与宛渠之民已有接触。得一统天下之锦囊，六而一；得长眠之宝地，一而六。皆为保神明长安尔……”
他竟然把秘籍上的文字背得滚瓜烂熟。
他接着说：“丢失的那部分内容披露了一个秘密，所谓宛渠之民其实就是神的使者，他们在秦始皇小时候就拜访过他，正是他们帮助秦始皇灭了六国，而且还帮他选好了陵墓地址，不然，为什么秦始皇刚刚即位就开始修建陵墓了？那一年他才只有13岁。神的使者只求秦始皇保证这个地下‘棋盘’永世安宁……”
于斯说：“我怎么觉得宛渠之民是外星人？”
小祂哥说：“有可能，说不定他们跟神有沟通，所以被派来地球担任使者。”
于斯有些不解：“神求人？”
小祂哥说：“还有一种可能，这些宛渠之民确实是外星人，但并不是神的使者，而这个棋盘其实是他们的东西。”
于斯说：“目的呢？”
小祂哥答非所问：“人类也是他们放在地球上的实验品，全部被他们操控着。”
于斯又说：“那他们就跟神没什么区别了。”
小祂哥看了他一眼，说：“没错儿，人类未知的领域就是神界。”
于斯接着说：“第四层地宫好像是他们的墓地……”
小祂哥说：“那不是他们的墓地，而是他们在地球上的居住地。”
于斯打了个冷战。
小祂哥说：“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休息一会儿吧，等他们回来。”
于斯说：“好的。”实际上他一分钟都不想跟小祂哥单独在一起。
小祂哥说：“好梦。”
于斯说：“谢谢。”
然后，小祂哥去了西旁内，于斯去了东旁内。
小祂哥一直住在西旁内，也许不仅仅是习惯的原因，那里面肯定藏着什么机密之物。对于于斯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了，现在他不再需要秘籍，他有神助——不管这个神是传统概念里的神，还是外星人的装置，反正它可以做到。
他在炕上躺下来。
他的俑已经移动了，接下来他只剩下了一件事：等待……
也许，小祂哥会突然跑进来，对他说：你现在就带个文物出去，先熟悉熟悉路子，然后再买一些生活用品回来……
小祂哥一直没有动静。
躺了一会儿，于斯又有了些担忧——仅仅这么等着就行吗？什么都不需要做？
又想，如果他现在就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小祂哥会不会视而不见呢？那些墓门会不会自动打开呢？
他只是想想而已，绝不敢去尝试。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睡着了。
几个钟头之后，他被小祂哥叫了起来，小祂哥竟然亲自做了吃的，这让于斯很不好意思，他蒸了几个馒头，还做了一锅东北风格的乱炖，有大肉，有粉条，有白菜。
于斯吃得满头大汗，小祂哥把纸巾递给了他，他接过来擦了擦，小声说：“谢谢。”
小祂哥突然说：“于斯，你现在就带个文物出去，先熟悉熟悉路子，然后再买一些生活用品回来。”